第2章 有我就有叉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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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慈的小世界里,自從七歲那年對鄰居尚家的姑娘動凡心之后,他就不是個自由人了。 趙慈覺得脖子上多了副帶鏈兒的項圈,走到哪里都惦記牽著另一頭的她。 他日日鬧不住,但他每每臥在她腳邊就很心安。 趙慈想,它大概就是愛情了。 不怪他想法多,因為世間萬物皆有靈,尚家的家徽上就畫著三條鏈子。 這個高門大族歷史悠久,祖上專攻降魔鎮(zhèn)妖。 他們靠著一張正氣凜然的真誠臉,賺得盆滿缽滿,被客戶贊譽為潭城的康斯坦汀。 魔和妖不分東方與西方,只要下凡了,就一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做生意講誠信,這群伏魔戰(zhàn)士一旦帶著管制刀具出征,任誰附了體都可以保證手到病除。 奈何盛極必衰。 在不幸被衙門以封建迷信組織之名取締后,家主為了繼續(xù)發(fā)揚家風,痛定思痛,只得改換了頂級風水顧問的名頭重新上陣。 幸運的是,適逢潭城舊區(qū)改造,真真假假的投資一窩蜂地涌進來。東家壓樁,西家沉井,潭城日夜塵土飛揚,市面上不僅缺搬磚的,也缺能瞅懂格局和三煞的人才。 尚家可算是趕上了扒分的好時候。 他們帶著一眾家丁白天黑夜地踩點,琢磨龍脈,短短數(shù)年之間,就在潭城的黃金地段置辦了新宅。 ▔▔▔▔▔▔▔ 如此,趙尚兩家便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密友。 隔壁鄰居的小孩趙三哥早熟,崇尚玄學,頂喜歡掐指瞎算。他拜尚老爺為師,總愛拉著四弟一起去尚家貢獻零花錢。 上至前生今世,下至彩票選號,他們席地而坐,一只耳朵聽師傅絮叨,另一只耳朵聽遠處時不時飄來的琵琶曲。 這么一來二去的,就把趙慈徹底拐到溝里去了。 單親爸爸尚老爺精打細算,連大佬的兒子都敢坑,他閨女卻是另一個極端。 尚云非但樣貌俊俏,更彈得一手好琵琶。小姑娘瓜子臉,留直發(fā),身材瘦高纖弱,心眼不多且極好糊弄。 五年級時,趙慈曾深情地問她將來能不能嫁給他為妻。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退而求其次,問可不可以做他的女朋友。 漂亮的女娃捧著飯盒瞪他,眼神震動,一臉吃到屎的驚愕。 “云云,適可而止。如果你再不答應,以后我就不給你帶叉燒了?!?/br> “...... ” “叉燒好吃嗎?” “好吃?!?/br> “有我就有叉燒,你自己選吧。” ▔▔▔▔▔▔▔ 趙慈從少時起和尚云做鄰居,做玩伴,也做她身后隱形的披風。 因為他臉長得好,所以這位喜歡跟蹤尾隨的小孩便不能叫癡漢,而是無證上崗的保鏢。 保鏢的工作,他從小學開始做,年復一年的也不嫌苦。 趙慈很有韌勁,待到他和尚云轉進了同一所高中后,謝天謝地謝人,他和她之間的關系終于發(fā)生了實際性的轉變。 守得云開見月明,他成功上位了。 趙二哥搖搖頭,說這關系有個學名叫倒貼,說他們家的男人不做這種缺德事。 “阿云眼光高著呢,她早晚會看上別人,到時候有你哭的?!?/br> “三哥算出來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我信他的邪?!?/br> “他還算出來咱爸會給我買布加迪呢,阿慈,你不要太天真了。” 趙慈天真,手也是真巧。 他轉身就躲在屋里自制了兩枚小徽章,他一枚,女朋友一枚。 尚云問趙慈徽章上畫的到底是啥,他說是一個是鳳爪,另一個是龍爪。 取龍鳳呈祥之意。 “看著怪嚇人的?!?/br> “嚇人就對了,光是草稿就打了三小時。” “為什么給我龍爪?” “傻,哪有在戒指里刻自己名的?!?/br> 他們互相看看,低頭把徽章仔細地別在書包上。 “云云?!?/br> “嗯?!?/br> “如果你嫌丑,別在里層也行。” “沒關系,阿慈,反正書包天天背在后面,我也看不見這個章。” “...... ” ▔▔▔▔▔▔▔ 都說青梅竹馬是難解的緣分,可不知為啥,他倆之間好像總差了那么點火候。 她對他好,她也還算溫柔。 唯獨在和他四目相對時,眼里少了一點點光而已。 趙慈很委屈,因為他既沒強扭這顆甜瓜,也不是想吃天鵝rou的蛤蟆。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尚云不能像他那樣,在這段關系里愛得死去活來。 現(xiàn)實一點講,她與他之所以能發(fā)生親密關系,實屬近水樓臺兼半推半就,算不得一頂一的靈rou交流。 但趙慈不這么想。 那夜拉了燈,他在熱汗淋漓的粗喘中,從男孩成功地變成男人。 高潮過后,趙慈思緒起伏,竟悄然生出了某種從一而終的古早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