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剃刀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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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男人渾身是毛病,通常不喜形于色。 他們一旦正面贊揚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疾如時雨的無影腳。 張佑警惕地提醒程策,如今錢袋子是鼓了,可錢要花在刀刃上,選A就不能選B。 再說,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跪著求來的那位設(shè)計師,雖說以友情價接了單,可她正貓著腰磨刀霍霍,斷不是什么講誠信的好鳥。 程策橫眉冷對。 “我不懂?!?/br> “你有啥不懂的?” “既然簽了合同,這個女的就不能事后跟你漲價?!?/br> “你不了解具體情況。當(dāng)初咱倆鬧分手,她沒煩得一刀砍死我就已是萬幸,現(xiàn)在她愿意多收點錢,我心里反而踏實?!?/br> “為什么。” “...... 那就說明她對我徹底沒有意思了?!?/br> 程策眼冒金星,被張佑的屁話激得胸膛劇烈起伏。 “阿策,沉住氣?!?/br> 張佑愧疚地一掌摁在他肩上。 “裙子再好看,咱們也得循序漸進(jìn),慢慢來。初級階段你不能搞特殊化,社里女孩子那么多,總不至于每個人都來五套吧?” “...... ” “一碗水端平,咱可不敢厚此薄彼,否則別人會在背后說你賤?!?/br> 五舅講得對。 他賤。 但他同時也需要冷靜,畢竟站著上位,總比跪著上位體面。 面對鬧不住的趙慈,他不能硬碰硬,唯有笑而不語,坐在那里耐心地繡花讀書,才能把自己的通情達(dá)理凸顯出來。 這種事,格調(diào)是第一要務(wù)。 ▔▔▔▔▔▔▔ 程策慧根深,他算得一點也不錯。 因為趙慈的耐力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好端端的姑娘像是中了邪,入了魔。她吃飯時會走神,練琴時會流淚,那股難掩的愁滋味漸上心頭,正和他嘮著嗑,眼神突然就漂移了。 人,要心胸寬廣。 偶爾一回兩回的,他咬牙也就忍了。 生活不易,學(xué)業(yè)難修,誰還沒個低潮期。 可今天趙慈竟意識到她每回漂移,都趕上姓程的仙人走過路過。 他黑著臉,不動聲色地挪著屁股,試圖以血rou之軀阻擋她的視線。 然而這純粹是自取其辱,她嘴上迷迷糊糊叫著阿慈,身子卻在往旁邊歪。 “云云。” “噯。” “云云!” “...... 是,阿慈,你說得對!我聽著呢?!?/br> 她不要臉。 她信口雌黃。 這哪里是低潮期,她分明在和對方激烈地神交。 ▔▔▔▔▔▔▔ 忠貞不二的趙慈怒了。 神交事小,高潮事大。 他裸眼視力優(yōu)良,親眼見證了程策的改變,還有背地里使的袢子。 那孫子越活越滋潤,每天神清氣爽地散發(fā)花香,他把頭型梳得像《浴血黑幫》里的剃刀黨,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凈學(xué)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 由于嫌棄校服襯衫設(shè)計太樸素,程策已經(jīng)全面改穿了挺括的法式襯衫,趙慈扳著指頭算算一周五天,人家佩的袖扣都不帶重樣的。 趙慈狠得牙癢,他每每見了這位愛裝相的男學(xué)生,都想沖上去一把扯下對方的假面。 他懷疑程策根本就不是雛。 試問哪家的雛這么能撩。 ▔▔▔▔▔▔▔ 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程策面相清淡白凈,他不僅比程先生長得好,還多了軍師張佑輔佐。 趙慈的憤怒不無道理。 因為他家貌似人多,后援多,可他們雙商低下,眼看著他在火里烤,就只會請他多喝熱水勤健身,哆哆嗦嗦摸著石頭過河。 尤其是話糙理不糙的趙大哥,他常在飯后總結(jié)發(fā)言,給諸位弟弟洗腦。昨晚,他還教育趙慈,說咱不能跟姓程的比腦子,難道還不許比臉。 趙慈信他哥的邪,這話剛聽完,臉突然就亮了。 不過,會看相的三哥卻持有反對意見。 他捧著茶杯慢吞吞地說,要是論身材,那個男的跟老四各有千秋。更何況,人臉長得也還行。 “桐叔拍回來的照片,我仔細(xì)研究了一下?!?/br> “怎么說?” “再多發(fā)育兩年,他可了不得。那副半死不活的腔調(diào)穿個三件套,他都不用主動,女的就倒貼?!?/br> 資深倒貼專業(yè)戶趙慈聽完,臉突然又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