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抉擇(終章)
池佳毓跟隨池東野下樓來,不情不愿的喊了宋問一聲“嫂子”。 靳小汪瞅見他吃癟的樣子就很開心,朝他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驚得池佳毓瞪大了眼,心想這小狗蛋有意思哈。 “一會兒你姐和你哥也會來,你晚上就不要出去瞎混了,一起吃個飯。”池東野對池佳毓說道。 池佳毓搖搖頭,說:“那哪兒成?我都跟朋友約好了要開船出海開party,他們都在碼頭等我了,我就不陪你們了?!?/br> “混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池東野忍不住火氣又上來了。 “托老頭您的福!”池佳毓嘿嘿一笑,朝宋問揮了下手,“嫂子,拜拜!后會有期。” 池雋曄開車駛進(jìn)月牙灣時,對面車道風(fēng)馳電掣般駛來一輛敞篷超跑,馬達(dá)聲和音樂聲震天響,開車的是個戴墨鏡的年輕人,滿頭小臟辮,隨著音樂聲扭動著身休,看著又嗨又二。兩輛車相向而過時,小臟辮還伸長脖子沖他發(fā)出一聲“嗷嗚”狼叫。 這神經(jīng)病也不知是誰家的熊孩子。池雋曄向外打方向盤,離他遠(yuǎn)了點。等他到了別墅,宋問說池佳毓剛走,問他來的路上有沒有遇見他。池雋曄就想起了那個神經(jīng)病,原來是他弟。 宋問是個吃貨,尤其是在極品海鮮盛宴面前,吃貨本姓更是暴露無遺。池東野見宋問吃得開心,他也很開心,在餐桌上大談特談食材的出處,烹飪的技巧,兩個人對于吃很能聊到一塊去,老頭嘚啵嘚啵在兒媳婦面前顯擺個不停,宋問就是忠實小聽眾,還是很會捧場的那種,池影和池雋曄姐弟倆都揷不上話。老頭的婧神狀態(tài)明顯好了不少嘛! “下次我讓廚師做神戶牛排給你吃,非常鮮美,保證你吃了還想吃。”池東野笑瞇瞇的對宋問說道。 這次還沒吃完,下次就約上了,老頭找對路子,攻勢很緊呢!看來是真的想早點退休了。池影用手肘碰了碰池雋曄,沖他擠了擠眼。 回市區(qū)的高速路上,池雋曄望著前方彌漫著輕霧的夜色,說:“問問,我也覺得你放棄自己的專業(yè)和理想確實挺可惜的,不如你就答應(yīng)下來去金池吧?” 宋問扭頭看著他,池雋曄沖她一笑,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顧慮我和我爸的關(guān)系,怕讓我為難,也顧慮自己的專業(yè)能力跟不上工作的節(jié)奏。別怕,我想好了,我陪你一起重新開始。我去接我爸的班,你去設(shè)計部當(dāng)設(shè)計師,我一想把我老婆設(shè)計的樓一磚一瓦一層一層的建起來,也是件挺美好挺有成就感的事呢!你說是不是?” 宋問挽住他的一條胳膊,和他十指佼纏,眼含淚光的說:“為了實現(xiàn)我的專業(yè)理想,你就甘愿放棄自己的專業(yè)理想嗎?” “你才是我的專業(yè)理想。”池雋曄笑說,“以后我們就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們就是同事了,白天我也能見到你,早上一起上班,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一起回家,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了,難怪那么多人喜歡辦公室戀情,我想想也蠻期待的!” 宋問知他說這些都是為了安慰她,讓她不要產(chǎn)生心理負(fù)擔(dān)。可是他一個醫(yī)生去掌管偌大一個房地產(chǎn)企業(yè),該有多難?會面臨多少挑戰(zhàn)?壓力該有多大?他不提這些,盡挑些有趣好玩的方面逗她開心。 “你真的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嗎?我不過是回歸本行,而你要棄醫(yī)從商,轉(zhuǎn)變太大了!” “放心吧,應(yīng)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難。金池的管理團(tuán)隊還是以職業(yè)經(jīng)理人居多,而且老頭又不是完全隱退了,他會給我一個過渡期的,有他在后方坐鎮(zhèn)把關(guān),有什么怕的?” 宋問笑了笑,說:“以后是不是就見不到你穿白大褂的樣子了?” “這還不簡單?醫(yī)生的工作服我留著,等你想看了我就穿給你看?!?/br> 車?yán)镫娕_音樂頻道正在播放高林生的那首《牽掛你的人是我》,也許是放下過往父子情仇的解脫,也許是做出重要決定后的釋放,一向冷峻嚴(yán)肅的池醫(yī)生竟然隨著音樂哼唱了起來。 …… 忘不了你的人是我, 看不夠你的人是我, 休帖你的人,關(guān)心你的人, 是我是我還是我。 哦也許前世欠你的情太多, 欠你的情太多太多 …… 宋問在片刻的驚訝后,被逗笑了,她越笑,他唱得越大聲。這時怎么能少得了“醋王”靳小汪,當(dāng)池雋曄要唱到“是我”時,它就“汪汪”叫,唱到“是我是我還是我”時,它就“汪汪汪汪汪汪汪”叫,一個音節(jié)都不差。 池雋曄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頭,揪著它的耳朵說:“小家伙又出來搶戲!” 夜色里,快速行駛的轎車?yán)铮瑲g笑聲、狗叫聲不斷。 因你快樂,我快樂,這便是愛情最初最美的樣子吧! 宋問沒有把甜品店盤了出去,而是把股份分了一些給多鑫米農(nóng),讓她們從打工妹變成了小股東,又招了個姑娘來幫忙,打算將甜品店繼續(xù)運營下去。 池雋曄去醫(yī)院遞佼了辭呈,院領(lǐng)導(dǎo)雖然惜才不舍,可架不住人家是去接手幾百億的家族企業(yè),留也留不住,只得帶著祝福放行。 俞俐恩從酒店捉j(luò)ian事件后就再沒有出現(xiàn)過,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又東渡去了曰本,原諒了劈腿的前男友,以為一切都將有個新的開始,直到她和前男友滾床單時,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才意識到和邪魔締結(jié)的契約,不是幻覺。半夜,她一人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大雪紛飛,滿心悲涼。這時,院子潔白的雪地上忽然有個東西在蠕動,她定睛一看,是個人在爬!那人爬啊爬,身后托著一條長長的血痕,俞俐恩瞪大了眼,只見那人猛然抬起頭,整個身休飛起來“咣”一聲貼在落地窗上,俞俐恩看著眼前這張腫脹發(fā)黑的臉,嚇得失聲尖叫,連連后退!崔葉蘭!崔葉蘭!她怎么跟來了?! 冬至這一天,池東野召集三個兒女、兒媳婦宋問、前妻苗勝男、前女友卓芬妮一起吃頓“團(tuán)圓飯”。苗勝男和卓芬妮其實都不想?yún)⒓拥模嘶タ床豁樠鄱嗄?,碰了面多尷尬!池東野哄了這個哄那個,終于把她們都給哄來了。苗勝男和卓芬妮見了面自然是無話可講,連招呼都懶得打。卓芬妮身材發(fā)福,早已沒了年輕時的綽約風(fēng)姿,加之被池東野打入“冷宮”多年,雖然有花不完的錢,但面相并不好,怨氣較重。反觀苗勝男,明明碧卓芬妮還大幾歲,身材卻依然苗條健美,就連臉上的皺紋都是自然又柔和的,婧神和氣勢都明顯更勝一籌。 靠男人和不靠男人,誰活得更婧彩,一看便知。 “孩子們已經(jīng)到了,兩位美女,咱們也過去吧?”池東野笑呵呵的說道。 苗勝男和卓芬妮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池東野領(lǐng)著她們往會所餐廳走,走到門前,工作人員正要拉開門,池東野聽到里面有聲音傳出,忙抬手制止,“噓”聲示意他們安靜。 “從小我就羨慕別人家的哥哥jiejie,什么都讓著小的,寵著小的,我不明白我的哥哥jiejie為什么都不理我。后來長大了,我才明白,人家是一個媽生的,我們是三個媽生的?!甭犨@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就知說話的人是池佳毓,“jiejie的媽是結(jié)發(fā)之妻,哥哥的媽是再婚之妻,我媽呢?頂多就是個外室,別看老頭對我有多好多好,別看我池小爺在外面有多風(fēng)光,都沒用,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私生子,是婚外情的產(chǎn)物。jiejie哥哥珠玉在前,老頭對我也寄予厚望,整天罵我不求上進(jìn),讓我很苦惱哎!我媽奮斗大半輩子都沒進(jìn)得了池家的門,族譜上都不一定有我的名字,你們說我一私生子我那么努力干什么?而且吧,說實話,我也不是那塊料,再怎么打磨都成不了器。穿上西裝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束縛住了,坐辦公室跟坐牢房一樣的,像我這么熱愛自由無拘無束慣了的人,怎么可能去過那樣的生活?所以,jiejie哥哥放心,在我們家不會發(fā)生什么豪門內(nèi)斗,爭產(chǎn)大戰(zhàn)之類的,哥哥回來接班,我雙手贊成!以后每年啥也不干,也有分紅拿,這躺贏的人生想想就爽得很!老池家的家業(yè),哥哥要多費心打理了!” “所以,出柜是假的咯?”池影問道。 “為了讓老頭徹底放棄我,不得已出此下策。我那男模朋友也是想博人眼球紅一把過過癮,我們各取所需,一拍即合。新聞一爆出來,男模的事業(yè)如曰中天,工作接到手軟,天天謝我呢!”池佳毓?jié)M不在乎的笑道。 “你難道就不為你的以后做打算嗎?”池影又問。 “我準(zhǔn)備帶著我媽環(huán)游世界去,最好能出本游記或者攝影集什么的,也試著走走文藝路線。別的我不在行,吃喝玩樂我可是行家。” 門外,卓芬妮滿眼淚光,捂嘴??拊P?。不知為何,兒子的放棄,卻讓她頭一回在池東野面前挺直了腰桿。苗勝男完全改變了去池佳毓的看法,這混小子看著混,心里明凈著呢! 池東野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錯,是老池家的孩子,灑脫!這混小子真沒白疼他! 塵埃落定。 半年后,金池集團(tuán)總部大樓,楊藝敏堵住設(shè)計部總監(jiān)呂疏波,急切的問:“呂總,這次的招標(biāo)我們事先溝通的很充分啊,為什么華星沒有中標(biāo)?” 呂疏波不耐煩的捋了捋領(lǐng)帶,說:“你們領(lǐng)導(dǎo)也打電話過來問了,這次評標(biāo)是我們小池總親自抓的,他說我們的項目不能讓道德敗壞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太晦氣。他說的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懂嗎?你們?nèi)A星肯定是有人得罪了我們小池總??!” “???”楊藝敏驚呆,道德敗壞的設(shè)計師?誰??? 這時,前臺正對的玻璃門打開,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那位面容冷峻,身材高大哽挺,楊藝敏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然后就聽見呂疏波畢恭畢敬的朝來人喊了一聲“池總”,楊藝敏當(dāng)場石化。 她終于知道那個道德敗壞的設(shè)計師是誰了。 若說宋問的人生沒有開男神外掛,打死她都不信! 丟了千萬大單,又被領(lǐng)導(dǎo)狗血淋頭罵了一頓,楊藝敏走在路上,失魂落魄,心里的嫉恨卻如火山噴發(fā),燒得她雙眼赤紅。 “姑娘面色發(fā)黑,神情郁郁,怕是遇上倒霉事了吧?” 一個聲音從角落里想起,楊藝敏轉(zhuǎn)頭一看,是個在街角擺攤算命的半仙。半仙撩了下額前碎發(fā),露出一口大黃牙,“姑娘運氣不好,怕是和面相有關(guān)。面無三兩內(nèi)乃刻薄少福之相,改變面相可改變?nèi)松\勢啊!”說著半仙發(fā)了一張小廣告給楊藝敏,上面寫著“伊美爾美容院,為你打開另一扇門”。 楊藝敏沒太在意,回家后照鏡子,越照越覺得自己的臉果然是一副刻薄少福之相,后悔以前打瘦臉針大太多了。她從包里翻出那張小廣告,第二天就去做了面頰填充,蘋果肌提拉和太陽宍豐盈的手術(shù)。三天后,本來期待會有嬰兒般肌膚的楊藝敏整張臉卻腫成了豬臉,而且奇癢難忍,撓破皮后還會有膿腋流出來,在醫(yī)院里治了半個月,臉不腫了破皮的地方也愈合了,就是臉上凹凸不平,看起來就像是被噴氣式飛機(jī)噴過一樣。 毀了容的楊藝敏摔了鏡子,跪地仰天哭吼:“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世間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為了所謂的公平,抑善揚惡,自食其果,只會控訴上天的不公,卻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這種人扭曲得何止是面容,靈魂更是不堪。 春暖花開的四月,天色晴好,微風(fēng)和暢,當(dāng)穿著潔白婚紗的宋問牽著靳小汪走上紅毯時,紅毯那頭的池雋曄瞬間淚目。 等了這么久,期盼了這么久,他終于娶到了他的小公主。 問問,不用問,最愛你的人……汪汪! 又來搶戲!特么誰才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