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79 章
天快亮了。 他抹了把臉,放一池?zé)崴?,將自己浸了進(jìn)去。 “柏先生,我好想您?!痹诔厮链竭厱r,他抱著雙腿,悄聲低喃。 “啊——哦——” 孔雀響亮的叫聲打破月夜的寧靜。 柏云孤半轉(zhuǎn)過身,見那只在眾多孔雀中稱王稱霸的白孔雀正朝自己走來,長長的尾羽拖在地上,隨著往前的步伐發(fā)出悉悉索索的響聲。 柏云孤饒有興致地瞇起眼,“來討食?” 白孔雀又叫,在他身前停下,昂起頭看他。 柏云孤讓人送來一籃豆子,抓了一小撮扔在地上。白孔雀低頭瞧了瞧,似乎很不滿意,細(xì)長的脖子往前一伸,像是想啄他一下,卻中途打住,認(rèn)慫地縮了回去。 滿月如銀盤,光輝灑落在近處的湖面,反shè丨出大片銀光。 柏云孤蹲下來,興致不錯地打量著白孔雀,突然道:“他是怎么喂你?” 白孔雀歪著頭,大約沒聽懂。 柏云孤的視線越過白孔雀,看向那銀光粼粼的湖面,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片刻,他收回視線,而白孔雀已經(jīng)認(rèn)命地埋下頭,啄食地上的豆子了。 他從籃子里再抓出一小撮豆子,放在手心,朝白孔雀吹了聲口哨。 白孔雀先是一愣,而后立馬跑過來,照著手心就是一啄。 尖尖的喙戳在手心,說不上特別痛,但痛感還是有的,柏云孤笑了笑,“粗魯?!?/br> 白孔雀聞似未聞,只顧著吃。很快,手心里的豆子就沒了。 白孔雀顯然不滿足,揚(yáng)著脖子繼續(xù)討食。 但柏云孤沒有秦軒文的耐心,喂這一次已經(jīng)是破天荒的舉動。 他站起來,看了看被啄紅的手心,眉間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柏先生?!眳尾驹谝慌裕Ь吹靥嵝训溃骸芭m先生到了?!?/br> 他略一點(diǎn)頭,以示自己聽到了,卻沒有立即轉(zhuǎn)身。 呂伯也不催,好似那在別院等候的美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柏云孤才輕輕吁了口氣,道:“這只白孔雀氣xing不小?!?/br> “都是給軒文慣的?!眳尾Φ?。 柏云孤挑眉,像是來了興致,“怎么個慣法?” “食物要喂到嘴邊,不高興了要軒文哄,跟別的孔雀打架打贏了,要向軒文開屏,讓軒文夸?!眳尾昙o(jì)大了,說起話來慈眉善目,將瑣事變成細(xì)細(xì)的溪流,仿佛要淌進(jìn)聞?wù)叩男睦铩?/br> 柏云孤輕嗤,“他倒是會玩兒?!?/br> “這只孔雀驕傲,卻也通人xing,軒文待它好,它心里門兒清,動不動就開屏給軒文看?!?/br> “它不對別人開屏?” 呂伯笑著搖頭,“我沒有見過?!?/br> 柏云孤道:“我試試。” 這一試,時間就匆匆流逝。白孔雀最終開了屏,柏云孤卻有些倦了,呂伯說起努蘭先生還在等候,他擺了擺手,吩咐將人送回去。 金發(fā)白膚的美人花容失色,當(dāng)著呂伯的面抱怨“孤鷹”喜怒無常。 呂伯只道:“柏先生今天既沒有‘喜’,也沒有‘怒’,怎么能叫‘喜怒無?!??” 努蘭與遲幸一樣,皆是大家族里的天之驕子,自視甚高,聞言氣悶道:“我難道不能讓柏先生‘喜’?” 呂伯但笑不語。 俞醫(yī)生再次來到l國時,將一個塑料密封袋放在秦軒文面前。 密封袋里,是一件煙灰色的男士襯衣。 秦軒文眼眶發(fā)熱,就像病入膏肓的人終于得到了唯一能救自己的yào。 俞醫(yī)生離開后,他立即將襯衣拿出來,小心翼翼打開,然后顫栗著,將臉埋了進(jìn)去。 襯衣上的氣味很淺,幾近于無,可即便如此,也足以給予他慰丨藉。 他去浴室沖了澡,竭力將屬于自己的氣息全都洗掉,然后一絲丨不掛躺在襯衣上,貪婪地汲取柏先生留存的味道,閉上眼,將自己蜷縮起來,想象此時此刻,柏先生正陪伴在自己身邊。 連日來的痛苦漸漸淡去,身體好像都為之變得輕盈,心臟像是緩緩被一片溫柔的泉水包裹,一切驚慌的、煩躁的、焦慮的情緒被統(tǒng)統(tǒng)洗盡。 懷孕的人,需要愛人的陪伴與呵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