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45 章
一張密實的網(wǎng),他被束縛在那張網(wǎng)上,不得動彈。 柏云孤款步上前,從容一如往常。 “您怎么……”秦軒文喉結(jié)滾動數(shù)次,才將話說完整,“您怎么來了?” 您是來看我的嗎? 您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沾著血混著淚的話抵在嘴邊,于唇齒間掙扎,卻最終如當年品嘗過的“年方二十”一般囫圇咽下。 二十五歲,明氏舉足輕重的人物,再也不是二十歲時動不動就紅眼、掉淚的長不大男孩。 激烈的情緒比高純度的苦艾酒還澀,他堪堪佇立,在大庭廣眾之下,維持著成年人應(yīng)有的體面。 “有事需要小單幫忙?!卑卦乒履赀^三十,騰騰殺氣倏然收斂,目光愈發(fā)沉肅,直鼻深目薄唇,每一道線條都被歲月打磨得更加完美。 “是嗎?!鼻剀幬慕K于牽住秦卻,視線略飄,“那您來這里……” “看看他?!卑卦乒麓鬼?,沖秦卻溫然一笑,又抬眼,“也看看你?!?/br> 明氏的員工絕對想不到,他們那精美瓷器一般的秦助理也會有管理不住神情的時候。 秦軒文胸口震dàng,西裝幾乎遮不住那顆近乎zhà裂的心。 他的聲音繃得像快要斷開的琴弦,“那您現(xiàn)在打算去哪里?我開了車,我……我送您去?!?/br> 柏云孤以視線描摹著他的面容,認真、細致,好似有一縷深情掩藏在云淡風輕中。 須臾,柏云孤一笑,“不必。” 心跳停頓半拍,秦軒文眼神一黯,努力擺出成熟的姿態(tài),“那我就先帶小雀回去了。” 柏云孤點頭,“去吧?!?/br> 秦軒文轉(zhuǎn)過身,手指發(fā)麻,耳畔轟鳴,雙腿像灌了鉛。 但即便如此,也必須馬上離開。 “爸爸,爸爸!”秦卻跟不上他的步子,被拽得生痛,“爸爸,你弄痛我了。” 他猛然站立,半回神半癡狂,連忙將秦卻抱入懷中,一邊快走似跑,一邊顫聲安撫:“寶貝,對不起,是爸爸的錯?!?/br> 秦卻將腦袋枕在他肩上,“爸爸,叔叔來看我們,你為什么害怕?” “爸爸沒有害怕。” “爸爸,可你在發(fā)抖?!?/br> 他站在車前,幾乎僵住了。 秦卻輕輕拍打著他,稚拙地給予他安慰,“爸爸,你別害怕呀,我可以保護你?!?/br> 直到此時,他麻木的眼眶才開始泛酸。 秦卻猶自說著,“叔叔很好,但爸爸更好。爸爸別哭。” “爸爸沒哭。”他用力深呼吸,微揚起面,牽出一個算不上好看的笑,胸膛里那顆被揉爛的心被小雀歪打正不著地團了團,竟是又團回了原來的形狀。 再回頭,人潮里已經(jīng)沒有柏先生。 幾日后,他才知道,柏先生這次來皎城,確實揣著要事。 “孤鷹”與“鴻雁”已經(jīng)結(jié)盟,“鴻雁”名義上是雇傭兵團,卻涉足正規(guī)生意,儼然有兩副面孔。 不久前,“鴻雁”領(lǐng)袖何許想來c國欣欣向榮的市場分一杯羹,無奈通路難以打開,只好向柏云孤尋求幫助。 柏云孤親自帶人來到c國,與單於蜚密談之后,將何許引薦給了幾位位高權(quán)重的政客。 秦軒文與何許見過面,落雀山莊是第一次,馬術(shù)俱樂部是第二次,如今是第三次。 此人極美,單看外表很難想象是雇傭兵團的首領(lǐng),但若是觀察那一雙狹長的眼,又會察覺到血淋淋的殺意。 何許與遲幸、努蘭之流的美人不同,他更端莊更大氣,近乎溫婉。但溫婉必然是偽裝,沒有哪位雇傭兵頭子手上不沾血,越美的人,指尖的血腥說不定越濃重。 秦軒文不得不思考何許與柏先生的關(guān)系。 何許很像當年的許相樓——這種像并非指相貌,而是與柏先生之間的關(guān)系。 許相樓倚靠“孤鷹”,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躍成為聲名顯赫的軍火商,若不是貪心不足,不會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場。 何許過去也名不見經(jīng)傳,不知是柏先生從哪里挖來的“璞玉”。 單於蜚牽頭,宴請商界政界的要人。何許盛裝出席,如一朵雍容大氣卻不失冷峻的花。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在他身上奇異融合,像他那雙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