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唐錯。

    “……它是劍吻鯊?！备咝g(shù)說，“如你所見，它的長相確實比較可怕?！?/br>
    唐錯看看他，又看看隔著透明水膜盯著自己的鯊魚：“不可怕啊。”

    高術(shù)：“……”

    他現(xiàn)在懷疑唐錯可能是個弱視。

    “它的吻部, 它的長相……你是不是在睜眼說瞎話？”高術(shù)心想, 因為我是高天月的兒子, 或者因為我長得帥你要閉眼吹？他在腦子里過了很多種理由，每一種無疑都能讓他生氣。

    唐錯根本沒注意他在想什么，只顧著盯著頭頂?shù)木搋彙?/br>
    劍吻鯊的體型很少超過4米，但這頭巨鯊可能有30多米長。唐錯知道這不是高術(shù)精神體原本的樣子，它巨大化了。而正因為巨大化，劍吻鯊過分突出的吻部和口中銳利的錐形牙齒顯得異常具有壓迫感。它只是懸停在空中就已經(jīng)足夠震懾人心。在唐錯見過的鯊魚之中, 論長相它顯然是最稱不上“好看”的那一類。劍吻鯊?fù)黄鸬奈遣科茐牧苏w魚身的線條流暢xing，讓它看上去仿佛一個生活在深海之中的古怪異形，很不討人喜歡。

    但唐錯所說的“好看”，卻不是指長相上的漂亮或者舒服。

    這條劍吻鯊?fù)w泛出柔和色澤，這是因為它的皮膚是特殊的半透明形態(tài)，皮膚之下流淌的血yè讓它呈現(xiàn)出新奇的粉紅色。當(dāng)日在夜里見到它，燈光與星光在水xing保護(hù)膜和鯊魚皮膚上的反光讓唐錯無法分辨它的色澤，此時在夕陽之中，劍吻鯊正晃動著它猙獰的面孔，用一種美麗且富有節(jié)律感的方式，在渾圓的水xing保護(hù)罩里自得其樂地打轉(zhuǎn)。

    唐錯是真心覺得它好看。無論是當(dāng)日驅(qū)趕畢行一的章魚時緩慢游移在城市樓群之中的巨鯊，還是在疲累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眼里的、如同星夜王者一般的巨鯊，它本就是這樣的長相：安然且莊重，仿佛對人世間的所有評語全都不屑一顧。

    ……當(dāng)然這些都是自己的腦補。唐錯很快提醒自己：劍吻鯊之所以安然與莊重，完全是因為高術(shù)的精神世界也同樣安然莊重。

    “造物真奇妙。”唐錯對著高術(shù)笑，“美和丑都是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自然界不會用外表篩選自己的子民?！?/br>
    高術(shù)：“……這不是《哨兵通識》里精神體那一章的結(jié)語嗎？”

    唐錯：“我學(xué)的是《向?qū)ㄗR》，不過這一段兩本書都一樣。我很喜歡這句話，我還抄在小本子上了?！?/br>
    高術(shù)：“莫名其妙，你很習(xí)慣背書嗎？”

    唐錯沖他咧嘴一笑。

    但高術(shù)理解了唐錯所謂的“好看”是什么意思，那一點兒無端生出的郁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甚至興起了要跟唐錯仔細(xì)聊聊自己這條劍吻鯊的念頭。

    “它還可以變小?！备咝g(shù)控制著內(nèi)心的雀躍，冷靜地說。他知道這一定能讓唐錯激動：可以細(xì)小化的精神體比可以巨大化的精神體少，而同時兩者兼?zhèn)涞?，更是異常罕見?/br>
    唐錯睜圓了眼睛，先是詫異，隨即便是狂喜：“可以巨大化也可以細(xì)小化的精神體？我只在書上看過，從來沒真的碰到過過！”

    高術(shù)抿著嘴，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覺得高高興興的唐錯比對著自己流鼻血的唐錯還要有意思。

    “好吧，既然你這么想看?！彼罱K還是笑了笑，雖然很快又繃緊了臉皮，擺出了一副對眼前人的狂喜顯然習(xí)以為常的姿態(tài)。

    朝著劍吻鯊招招手，巨鯊輕巧地打了個轉(zhuǎn)，朝著高術(shù)靠近。唐錯為了更近一點兒地觀察劍吻鯊的模樣，連忙跑到了高術(shù)的身邊。

    “哇?！彼敛谎陲椬约旱呐d奮，“它的牙齒太漂亮了！”

    高術(shù)認(rèn)為唐錯這人的缺點里可能要再加上一項“眼神不行”。

    他舉起手，沖著劍吻鯊亮出自己的手心。巨鯊緩慢靠近，尖長的吻部輕輕觸碰了高術(shù)的指尖。

    烈風(fēng)瞬間從天臺頂上卷起，吹得人搖搖晃晃。高術(shù)下意識攥住了唐錯的手，唐錯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一雙眼睛全程都緊緊盯著在旋風(fēng)中逐漸縮小的鯊魚。

    劍吻鯊最后縮小到20厘米長短，唐錯連忙掙開了高術(shù)的手，雙掌掬成碗狀，讓劍吻鯊正正落在自己手心。鯊魚不能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