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園始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雷遲大著膽子，用恢復了的手拍拍白小園胳膊：“白小園同志，你快把我勒死了?！?/br>
    白小園一聲不吭，腦袋歪了歪，軟乎乎的頭發(fā)拂過雷遲的耳朵。雷遲背著她往阿提斯酒吧走去，路上遇到的刑偵科人員全都被他光腳走路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又不敢說話，紛紛低下頭。

    “你真的是狼人啊。”白小園說。

    雷遲：“……你難道以前不知道嗎？”

    白小園；“你的狼耳朵呢？”

    雷遲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蹦出倆耳朵讓白小園摸。白小園又驚又喜：“你真好玩?！?/br>
    雷遲：“……好吧?！?/br>
    醉了的哨兵趴在他背上，手指揉著他的狼耳朵，半晌才迷迷糊糊說：“你像我爸爸?！?/br>
    雷遲：“我是雷遲，不是你爸爸。”

    白小園卻是真的醉了。她趴在雷遲的背上，嗚咽地小聲哼了一聲：“爸爸?！?/br>
    晨光照亮了王都區(qū)的街道，路上到處都站著小小的沙貓。清早的陽光映亮它們的耳朵，一個個都是不動不搖的小毛團。它們看著雷遲背白小園經(jīng)過，一個個動起爪子，跟在了倆人的身后。才走了半條街，雷遲和白小園后面就已經(jīng)綴著一溜的沙貓了。

    它們行走在熹微晨光之中，不肯離開自己的主人半步。

    白小園蹭了蹭雷遲的狼耳朵：“爸爸……”

    雷遲遲疑了一瞬。白小園的眼淚沾濕了他狼耳朵上的一點點毛發(fā)，不多，就一小撮。

    “嗯?！彼貞耍肮?，小園很棒?！?/br>
    “……我想你?！卑仔@的聲音已經(jīng)幾乎聽不清了，混雜著醉意和低泣。

    在昏睡過去的前一秒鐘，她聽到了溫柔的回答。

    “我也是。”

    .

    把白小園安頓在阿提斯酒吧之后，雷遲接到了同事的通訊。

    在地底人首領(lǐng)孟玉的幫助下，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周游的父親周義清。

    周義清是在兩年前出現(xiàn)在地底人聚居點里的。他探查了王都區(qū)所有地底聚居點的入口，不斷地跟人念叨，自己的兒子周游不能走路，他一定是摔到了地下，爬不出來。

    趁著一次疏忽，周義清從入口進入地底人聚居點。但不幸的是，他才是真正摔下去的那一個。

    他摔斷了左腿，實在上不去了，只能在地底人聚居點里住下。這一住就是兩年。

    地底人的聚居點里混雜著各種各樣的人，除了地底人之外，還有因為好奇011王都區(qū)的地底人生存現(xiàn)狀而深入調(diào)查的人權(quán)組織成員，坑蒙拐騙的“地底人救亡基金”傳.銷者，不愿意呆在地上的狼人、哨兵向?qū)Ш蛡€別厚臉皮的半喪尸人，以及不少像周義清這樣誤闖后受傷，無法離開的人。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不懼怕巖化病du的威力。有的是因為定期服用或者注shè免疫yào物，有的是自恃藝高人膽大，身體素質(zhì)好。周義清什么都沒想，他在地面上是個流浪的瘋子，在地底下是個不能亂跑的瘋子，沒有太大區(qū)別。

    他隔壁住著一個“地底人救亡基金”的小頭目，天天跟他說只有每個人都為救亡基金捐贈6000元并且發(fā)展新的救亡組織成員，地底人才能生生不息，與別的人共享陽光、雨露和空氣。

    在尋找兒子的間隙里，周義清也會跟給他送飯的地底人說這些話。地底人總會回答：陽光、雨露和空氣，我爬上地面就有了。

    周義清則會微微一愣，隨即想起自己腿斷了走路不利索，爬不上去。然后很快又想起，自己斷腿的原因，是因為到地底下來尋找周游。

    “他醒著的時候，一半時間在說廢話，一半時間在哭。”孟玉和身著防護服的刑偵科人員一起把周義清搬運了出來，附近一直給這個流浪漢送飯的地底人告訴自己的首領(lǐng)，“瞧著挺可憐的。他吃得還特別多，不太好照顧?！?/br>
    孟玉點點頭：“辛苦你們了?！?/br>
    周義清神情戒備地看著周圍的人，滿臉都是害怕神情。由于兩年沒有充分的活動，他的動作很僵硬。滿頭花白而凌亂的頭發(fā)，但被修剪得還算整齊，臉色雖然不紅潤，但也絕沒有忍饑挨餓的憔悴與干瘦。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