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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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籠外，天道：“……………………你在拿法力做什么？”

    衛(wèi)得道被他提醒，慢吞吞地攏起袖子解釋：“西兒看上這款式很久了，可惜人間這些配飾賣得實在昂貴，我雖然有心幫他，可偏偏一窮二白，也實在沒錢……”

    天道：“……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

    天道：“你為什么不殺他？”

    衛(wèi)得道微笑起來：“他是我徒兒?！?/br>
    天道：“可他也是會為禍天地的兇獸！”

    衛(wèi)得道聲音溫吞：“兇與瑞，哪有那么清楚的界限呢？不過是天地誕生時賦予他的能力。”

    天道很不贊同地看著他：“你在感情用事?！?/br>
    衛(wèi)得道不以為忤地點頭：“他還小呢，又聰明乖巧，我當然是要感情用事的。”

    天道難以置信：“你已經(jīng)悟了大道，在他之前，更親手帶著百余名徒弟入世赴死，這分明是斷絕了七情的表現(xiàn)，怎么會到現(xiàn)在還留有牽掛？！”

    衛(wèi)得道知道天道說的是什么。

    他緩緩搖頭：“大道就是無情嗎？”

    天道：“當然?！?/br>
    衛(wèi)得道：“你沒有牽掛嗎？”

    天道：“當然?！?/br>
    衛(wèi)得道笑了起來：“不，你有。”

    天道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沒有。”

    “你有。”衛(wèi)得道望著囚籠里端詳戒指的自家徒兒，眉目溫和，“你倘若真的沒有牽掛，為什么明明支撐不住，卻還要用盡最后的力量將西兒和混沌收進裂隙？一百多年前崩裂時，又為什么讓上天庭覆滅，為什么落下雷劫，把原本受你倚重的龍族和神佛都趕盡殺絕？”

    天道說：“因為我是天道，大道無情?！?/br>
    “我以前也這么以為，但現(xiàn)在悟了?！毙l(wèi)得道平靜地朝他說，“龍族神佛不死，占領(lǐng)世間為禍天地，其實并不礙著你什么。你會這么做，是因為天地才是你的牽掛。”

    天道怔怔的。

    衛(wèi)得道朝他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也會為了我的牽掛，好生善待這片天地的?！?/br>
    天道頂著自己殘破到已經(jīng)看不出原樣的身體看著衛(wèi)得道，許久之后，緩緩回首，目光掃過廣袤無垠的天地。

    看了很久很久，他始終無悲無喜的面孔上終于緩緩出現(xiàn)了一抹笑容。

    天道消散的光芒中，衛(wèi)得道腦海里忽然又想起了一樁久遠之前的事情。

    天道說他帶著百余名徒弟赴死，這本該是斷絕了七情的表現(xiàn)。

    其實天道不知道，他并非是“帶領(lǐng)”那些徒弟赴死，正確說來，應(yīng)該是“陪伴”才對。

    衛(wèi)得道記得，自己陪著他們下山的那天，天空似乎是帶著血色的昏黃，有點像快要下雨的樣子。

    這抹昏黃之下，是凡間不停歇的qiāngpào聲，太倉宗外，不僅僅太倉宗門徒，最終沉默凝聚的，是整個修行界最后遺存的力量——

    道修、佛修、散修……踏上漫漫修行途，這些曾經(jīng)都立過誓不再沾染凡塵的修行者們，終究還是入了世。

    衛(wèi)得道踏出大陣，踩進了滿地隕落的星宿里。

    剎那間，世間規(guī)則驟然一dàng。

    人類rou眼無法看見的每一處細枝末節(jié)——天空、地面、觸手可及的空氣里，正有無數(shù)殘破的規(guī)則在飛快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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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在街上提著搶購來的物資惶恐奔跑的許多人都愣了愣。

    獵獵作響的暴風忽然平息了。

    天空中纏綿的烏云緩慢地散開，露出那之后被遮擋了好幾天的太陽。強烈的陽光從云層之后灑落到地上，映得天地一片輝煌。

    很久很久之后，才有人驚愕地拿開擋在頭頂?shù)挠陚?，拎著大包小包的米面糧油怔怔出聲——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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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茂山，酒店天臺上，神佛瑞獸們精疲力竭地感受著裂隙里涌動蔓延開的靈力，一旁的人間領(lǐng)導對他們的工作進度一無所知，只能惶惶不安地等待，直到接起了他到這之后的第一個電話。

    喜悅的情緒如同噴涌的瀑布那樣從他眼中迸shè出來。

    他掛斷電話，匆匆告知瑞獸們——

    “外頭的暴雨停下了！”

    “大風也在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