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吃飯嗎？”

    “已經(jīng)吃完了，現(xiàn)在在教室午自習(xí)，突然打電話，發(fā)生什么了嗎？”

    “哥，我有事情想要你幫忙，就是那個于亮，你和他關(guān)系還不錯吧，我……”

    程以呈皺眉忘向那個人的位置，于亮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起身走出教室，問她：“你找于亮做什么？”

    “我不是找他，我，唉，就是有個事……”程漁把事情大概講了一遍，“雖然他是你朋友，這么說可能有點……”

    “他不是，我和他早已經(jīng)不來往了?！背桃猿适执钤跈跅U上輕彈，“所以你是說，你直截了當(dāng)?shù)貏衲闩笥巡灰退煌?，你朋友并不領(lǐng)情，沒有成功，你想通過我來阻止于亮？呵，程漁，你不覺得你有點多管閑事嗎？”

    “我……”程漁急了，“可是她是我朋友啊，我不想她被騙，然后傷心失望，這怎么是多管閑事？”

    “你也說了，人家根本就不領(lǐng)情。程漁，別人正頭腦發(fā)熱陷入愛情，你直接上去潑冷水，誰能接受，誰能聽得進去呢？做事要講方法?！?/br>
    那邊靜了很久才傳來程漁壓低的聲音：“所以，是我做錯了嗎？”

    程以呈的心好似突然蜷縮了一下，猝不及防間被這句話擊潰，他按住左邊胸膛，極力壓制那里的跳動，“你沒做錯，你只是被爹爹嬸嬸保護的太好……真誠、善良、勇敢，這是很美好的品質(zhì)。只不過，小漁兒，這世上多的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你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的，再執(zhí)著就是干涉別人的生活了，結(jié)果是好是壞，不是你能掌控的，對不對？就這樣吧，每個人的路，由每個人自己去走。”

    程漁那邊再次安靜，很久沒有開口，程以呈不知道她是否聽進去了他的話，他仰頭，看那些年久的大樹，“不過，你今天又讓我看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你，我很驚訝你，竟然這么熱情正義?！?/br>
    程漁苦笑：“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自己就是一個離經(jīng)叛道的人，的確沒有資格去勸誡別人?！?/br>
    他感受到她的失落，竟有一瞬的心疼，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手掌突然感覺到一絲冰涼，他看過去，笑了出來：“下雪了。熬過這個冬天，等夏天的時候，我?guī)愠鋈ネ??！?/br>
    大年初一早上，程漁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衣服，嘴角忍不住上揚。今天大家都回爺爺家，她提前問過程以呈，他說他也會去的。

    這場景幾乎和幾年前一模一樣，只不過，他們的關(guān)系變了，她不用再經(jīng)歷心情由忐忑期待變?yōu)閭氖＿@一次她可以擁抱他，愛撫他，訴說對他的想念。

    從前的小朋友會長大，但又會有新的小朋友。于是他們兩個再次成為了大朋友代表，和一群小朋友玩捉迷藏。

    曾經(jīng)待過的那一處房子更加破敗，斜搭著的床板徹底倒地，不能藏人。程以呈微笑，程漁傻眼，然后兩人相視大笑，一起追憶當(dāng)時的場景。

    曾經(jīng)被封存的禁忌此刻化作兩人互相調(diào)侃的笑料，程漁特別開心，笑得花枝亂顫，臉頰通紅。

    她穿著紅色的羽絨服，款式和他身上的灰青色羽絨服很接近，是他回送給她的圣誕禮物，剛剛還被家里長輩夸了好看。

    她的確是好看的。

    程以呈把她壓在發(fā)霉的衣柜里接吻。兩人有十來天沒見面，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對對方身體的想念。他把她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又去吻她的額頭，眼睛，鼻尖……

    兩人額頭與額頭相貼，鼻與鼻相貼，呼吸交纏，離得太近，看對方幾乎都是斗眼的狀態(tài)，可是還是要看，程漁的眼睛太亮，程以呈覺得，有她在身邊，這四處漏風(fēng)的破爛地也是好的，從考試周到現(xiàn)在，他終于能抱著她，擁著她，整顆心都熨帖極了。

    他再度吻她，濕黏的話語在兩人嘴邊傳出：“真想在這里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