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病
月發(fā)燒了,有可能是早上在更衣室里換校服時,寒氣侵入導(dǎo)致的。 誰叫她沒注意天窗沒關(guān)呢!話又說回來,也真是嬌貴,才出去一天就生病,難道以后離開了北宮家,就沒法活了嗎? 房間里沒有退燒藥,陽不在身邊,她不知道該告訴誰自己病了。 更糟糕的是,壁爐里的火熄滅了,木炭是足夠的,但她不會生火,都是送碳打掃爐膛的人做的! 以前從未離開這么久,爐火低了只要加就可以,從沒熄滅過! 低溫的臥室,全身火熱的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打開門去找他。 誰想門開了一半就被大手徹底推開了,將臣走了進(jìn)來。 “你……?!”她沒意識到他就在門外,又虛驚一場。 “發(fā)燒了?”他轉(zhuǎn)身關(guān)門,伸手,毫不客氣地捂上她的額頭。 他的手心很粗糙,也很冰冷,讓她微微抖了抖。 接著她的身體騰空而起,被他抱入懷中,她本想掙扎,不知為何卻變成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自己最虛弱時,這個偌大的家,沒有一個關(guān)心她的人! 有些脆弱地想哭,越忍淚意越強(qiáng),開始撲簌簌地掉下。 她多么想抱著她的是最親的哥哥北宮陽?。】蓪嶋H上卻是她曾經(jīng)覺得“危險”的外人! 真是諷刺! 他將她溫柔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轉(zhuǎn)身走到壁爐邊,開始熟練地生火。 很快有了爐火,他又打開衣柜。 (沒有空調(diào)和地暖水暖,因為藏書閣是老建筑,里面沒有特別現(xiàn)代的設(shè)備,嗯,作者就是這么任性) “月小姐想穿哪套睡衣?”聲音柔得醉人。 她臉紅耳赤,只能答:“隨便?!?/br> 他拿了一套藍(lán)色天鵝絨長睡裙,外加一塊手帕。 她羞著接了過來,擦干淚,摸索著在被子下?lián)Q了衣服,而他則牽著雷轉(zhuǎn)身出去。 “你要干嗎?”她虛弱地反抗。 “雷身上的毛發(fā)對你不好,等病好了再送它過來?!彼麤]有回頭,還是走了。 她舒了口氣,卻又覺得孤單起來,眼淚抗不住地又一次掉落。 “真是沒出息!人家對你已經(jīng)夠好的了!你還要求他怎樣?!別忘了,他是怎樣一個人,你都不清楚,就對他產(chǎn)生了依賴!”她念叨了幾遍,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四周好靜,只有爐火噼里啪啦作響。 她覺得頭好暈,又好混亂,正難受得要死,就聽到門又一次開啟的聲音。 是他?對了,剛才他并沒有關(guān)門,原來是留著門…… 她偷偷欠起身,張望了一下,在看到欣長身影出現(xiàn)的一霎那,趕緊躲回被窩。 他已經(jīng)來到床邊,柔和的聲音:“月小姐,吃藥?!?/br> 她閉著眼裝睡,不敢看他。卻感覺他將自己的身體略略扶起,放在懷中,又輕輕喚了兩聲:“月,月?” 她覺得自己要被他過于動聽的聲音,憋死了!而且他竟然敢喚她--月?!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只拿水杯,一只捧著藥的手。而那手心凸凹不平,似乎是長了繭子,讓她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他卻突然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波動:“我……是想叫你吃藥?!?/br>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他以為她真的睡著了,才那樣叫她的。 心情突然不那么沉重了,直了直腰,離開他的懷抱,將藥取了過來,就著溫度正正好水,吃了下去。 然后躺下,背朝他,閉上眼,心卻在加速。 “月--小姐吃過晚餐了沒?”他仍坐在床邊,問。 “吃了……在學(xué)校的餐廳,謝謝!”她蒙在被子里,小聲地說。 “想吃什么,我叫廚房做?!笨赡芩麤]聽見,又問了一遍。 她只能轉(zhuǎn)過來,紅著一張臉答:“吃過了,謝謝你!” 他這才站起來,走到盥洗室中,片刻帶了一條冷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 “這樣會好受些?!彼缡钦f。 確實,毛巾冷卻了她身體的火焰,藥力很快又發(fā)揮了效力,她漸漸平靜下來,安心地睡著了。 翌日清晨生物鐘將她叫醒,一睜眼卻差點跳起來。 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將臣的懷里! 她枕著他的手臂,蜷縮在他的胸前,而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發(fā),另一支手臂則搭在她的腰間。 他也穿著藍(lán)色的睡衣,睡顏像天使般寧靜安詳,睫毛好長,皮膚在晨光里流動著紅暈,嘴角,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仿佛這樣的姿勢,已有萬年,冬雷震震夏雨雪般泰然自若。 她吞了吞口水,心開始狂跳。 “安靜!安靜!記得外貌優(yōu)勢、外貌優(yōu)勢!他其實和別人一樣!”她在心里反復(fù)說服自己。 可是這樣的說服卻越來越蒼白無力。 北宮府邸,除了陽,不會有人對她這么上心! 將臣陪了她一夜,難道一切都只是因為,上次她救了他?!還是……他真的對她在意? 燒退了,但心卻更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