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流言
隨著冬季的來臨,月更加沉靜,與李默涵的關系不進反退,兩人似乎都缺乏信心。 這幾天只要一下課,月就將自己鎖在屋里,婉拒朋友和默涵的邀請,沒精打采地待在宿舍里。 手機一遍一遍地拿起、放下。眼睛離開屏幕幾分鐘就又回到原地。她在等待著什么,而且等得很著急,以她內斂的性格,這樣的反應,已經非比尋常。 將臣和陽的生日已過,陽回了她的祝福短信,而將臣,依舊石沉大海。 這段時間她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性,也有許多的借口安慰自己,可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想念,越來越控制不好自己的感情。 她快十六歲了,他許下的諾言,會怎樣兌現(xiàn)? 既害怕,又期待,還有些罪惡自責……怎樣都是深陷不可自拔。 悄悄地,噩運的腳步又一次臨近。 當傾顏將消息告訴月時,她只覺得腦子一嗡,血全部沖了上去。 “你說什么?不可能的!”月喃喃地說。 “月,你一直都很堅強,可別太傷心了!是默涵沒有福氣?!眱A顏邊說邊掉眼淚。 月無語,搖搖頭,跟著淚也流了下來。 她反而將哭得死去活來的傾顏摟在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都是那小子不好!偏偏喜歡什么賽車!舅舅、舅媽說了不知多少遍,他都不肯放棄,最后還和家里鬧翻了,搬出來住,可是老人家都是為了他好?。 眱A顏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著說。 “還有希望的,醫(yī)生怎么說?”月幫她拭淚,臉色灰淡。 “醫(yī)生說這種腦死亡醒來的可能性小于20%!也許默涵這一輩子,都是……植物人!”傾顏又嚎啕大哭起來。 月深深嘆了一口氣,心中亦是酸澀,默涵……太可惜了! “月,你好堅強!還是忍著不哭?這樣不好,你也哭吧!”傾顏擦著眼睛,吸氣道。 月?lián)u頭,心中苦澀,但淚水卻實在不多,也許是因為她對默涵的感情,始終只是友情吧?!可她應該怎樣解釋?還是不說的好。 “我想去看他。”片刻后,月只是淡淡地說。 傾顏有些驚訝于她的冷靜,半晌,還是點頭。 從醫(yī)院探望因車禍而陷入昏迷的默涵后,月的心情更加壓抑消沉,是不是一到自己的生日前夕,就會發(fā)生這類不好的事情? 但更糟糕的事情接著發(fā)生了 某一天月神情恍惚地吃完中餐,正要和幾個好友離去,卻碰上氣勢洶洶而來的一幫女生,為首的,正是默涵的前女友,一個很強勢潑辣的女生,之前月就碰見過她糾纏默涵,兩人還發(fā)生了摩擦。 她們攔住月的去路,默涵前女友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地斥責月,可她的話真是震驚四座,連同月自己,都被她驚得啞口無言。 那女生說:“北宮月你這個掃把星,和你媽一樣,是個專迷男人,害人的sao貨!當初我跟默涵說你媽的偉績,他不信,現(xiàn)在變成了植物人,沒話說了吧?!北辰學校的男生聽著,要是你們想英年早逝,就和這個掃把星走到一起!她是四方集團北宮家的大小姐不假,別看她背景不小,但她的mama的家族,一直都出克夫的女人,她媽害死了三個男人!所以她爸,也就是四方集團的總裁,一點都不喜歡她!” 一語驚動全場,引來一陣喧嘩,而月的臉色煞白,顫抖的指,骨節(jié)發(fā)白,完全愣在了原地。 曉旭等一干好友上前爭執(zhí),兩邊吵得天翻地覆,而她卻像個局外人似的,仍然回不過神來。 她的生母,完全沒有印象的生母,沒有人知道底細的生母,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過去! 突然想起了那時聽到的,北宮府邸三名下人的談話內容,似乎也暗示了相同的內容…… 怎么可能?怎么會?!默涵的慘案,怎么會有如此離奇解釋?!她到底應不應該相信?! 人聲嘈雜,淹沒了一切,在巨大的震驚下,她瘦弱的身體終于不堪重荷地晃了一晃,本想向前邁的腿,一軟,在長期的焦重壓下,整個人倒了下來。 自那天餐廳事件之后,月更加沉默寡言,雖然有幾位好朋友伴在身邊,但她仍敏感地覺察到傾顏對她的態(tài)度,總帶著一絲絲的不自然. 月不怪她,流言盛傳之下,出事的又是傾顏的親人,她怎能不懷疑? 一周過去,流言不但沒有熄止的意思,反而越傳越兇,越傳越離奇 傳言中,她變成了四方集團最顯赫的北宮家,一直對外隱藏的私生女,因為母親聲名狼藉,克死好幾個身邊的男子,因此不被家族所承認,所以才不像四大家族其余的親眷那樣,請私人教師授課,而是在北辰中學讀書。而李默涵作為她的初戀男友,出了那么嚴重的意外事故,究其原因,就是她繼承了母親“克夫”的血統(tǒng)! 流言傳遍全校,如今她已經變成人人避之而不及的瘟疫,除了四位好友的支持,其他的,除了猜疑,就是鄙視。 月表面仍是淡定,朝九晚五地維持著規(guī)律的學業(yè),可是心情卻越來越沉重,重到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 不知道為何,她卻選擇對幾位好友沉默,對于她們善意的探究避而不答。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李默涵的前女友,究竟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而這個關于她生母的巨大丑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心中隱隱約約有數(shù),估計這并非空xue來風,可是……卻沒有勇氣追問,北宮寧宇不會告訴她的。 每個深夜,無法入眠,只有反復地撥弄著手機,等待將臣的回音,卻依舊失望。 她亦不能解釋,在最脆弱苦悶的時候,不愿意讓身邊的朋友分擔太多,卻唯獨原意向他傾訴的原因。難道,心中仍認定他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每每發(fā)給他的信息皆相同:“將臣,你在哪里?生日快樂。我有事情想對你說……” 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月吧,真是掙扎痛苦,如果放開,管它什么血緣,不就舒服很多了,而不是一邊害怕接近將臣,一邊又極度留戀依賴他…可又偏偏是個是非分明的性格,這樣混亂骯臟的家族里,她是心靈“干凈”的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