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朝花夕拾
這段將臣番外,發(fā)生在月還不知道將臣身份,兩人在藏書樓同居的那段日子,將臣在處理香港那邊上御家族的問題,這文明線都是女主的生活感情,暗線都是兩男主爭鋒相對干的混賬事,可以看到陽那時候已經(jīng)不單純,迅速黑化… *** 偌大的會議室中,兩側(cè)勢力正在安靜地討價還價,英語夾雜著中文和日語,高亢中夾雜著竊竊私語,即便這空間不小,卻被各懷鬼胎的陰謀蒸騰的烏煙瘴氣。 那少年正襟危坐,雙排椅正中心的位置將他身份的重要襯托無疑,四周是表情各異卻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面孔,他的年輕,被凸顯的如此奇異。 此時少年正側(cè)身依著扶手,手肘撐著下顎,雙指間搓弄著一桿黑亮的鋼筆,讓它在指尖靈巧回寰,他深色寂寂,眼眸低垂,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著自己人和來使的陳詞誰更有道理,一副少年老成的持重。 兩邊繼續(xù)明槍暗箭爭執(zhí)不下,膠著中,少年手中回旋的筆清脆落地,而他終于坐正了身體,藍(lán)黑色冰眸掃過,場面立刻寂靜下來,如同秋風(fēng)掃落葉般立竿見影,而這,都源于人類對于危險本能的避讓,和對未知應(yīng)有的恐懼。 少年嘴角上翹,標(biāo)準(zhǔn)英音出口,說了會談從頭到尾的唯一一句長話:“我是把上御家族當(dāng)做值得尊敬的對手,才坐在這里這么久,以后,沒有必要了?!?/br> 眾人的眼光,全都焦灼在這十七歲少年的身上,即便他已經(jīng)大踏步離開了會場,場面依然是一片寂靜,靜的連根針掉地都能聽得清。 他坐在車?yán)铮砬橐矡o風(fēng)雨也無晴,靜靜如同一尊漂亮的雕塑,手背撐著下顎,看著窗外閃過的風(fēng)景。 “ Michael……”司機(jī)Larry打破了寧靜,即便他已經(jīng)特意壓低了聲音。 “和他說,我要十名精銳,一個晚上?!鄙倌耆匀欢⒅巴?,好看的唇形,一翕一合,緩緩說出,Larry握方向盤的雙手便微微縮緊,他對著耳麥,一字一句傳達(dá)了少年的話,電話對面很爽快答應(yīng),一場腥風(fēng)血雨便就此謀定。 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自larry眉間溢出,蹙眉,他想開口,卻也知道無用,多少次了?Michael真敢賭,但愿他強(qiáng)大到能夠披荊斬棘,讓一切危險都化為機(jī)遇,為他所用。 這樣想,心將將落定,卻聽一聲命令:“停車!” 車停,少年下車,站在高大的楓樹下,抬頭,望那繁茂枝丫翩翩舞落的紅葉,他們是那樣自由,歡快地離開養(yǎng)育他們的母體,義無反顧地?fù)湎虼蟮?,即便,這是生命的最后一程,仍然璀璨綻放。 少年彎起嘴角,輕笑,想起般若島的那棵古楓,與眼前這棵好是相似,他一直羨慕它的這些徒子徒孫,隨心所欲。 他蹲下,在樹下層層落葉中仔細(xì)挑了幾片好的,又細(xì)細(xì)吹干了上面的塵土,雙指捻著,安然開口:“回去送給月做書簽?!?/br> ** 一場殺戮,勝負(fù)畢現(xiàn),好在上御家族染指這塊生意時間不長,根基既不龐大,也不牽連,端起來并不困難。 他這邊剛剛攻城略地,北宮寧宇那邊已然做好各路打點(diǎn),準(zhǔn)備接手倉庫。 滿地血污,腥氣濃重,不過,死些人無關(guān)緊要,要緊的是往后千秋萬代的生意福澤綿長。 他對這些并無興趣,轉(zhuǎn)頭神不知鬼不覺離去。 接應(yīng)的車?yán)?,他迅速脫掉一身夜行黑衣,特質(zhì)頭盔除下,顯露出餓狼一般嗜血興奮的瞳光。 有些過了,他用一只手搭在另一支的脈搏上,覺察出自己的異常,這種興奮,多見于大場面過度緊繃帶來的刺激,他畢竟也是人,有血有rou,有感有知。 頭腦里,不斷提醒著自己的身份,不斷提醒自己在哪,還有什么任務(wù),還有什么樣的羈絆…… 不行!一想到那羈絆,因殺戮本已亢奮的身體催化出更加原始的沖動,本能在催促他做些什么,喂飽自己,而理智卻死死控制住那種沖動,告訴自己不可以! “不可以……”他苦笑了一下,多久了?從回到她身邊起,每天,每夜,每分,每秒,無知的小美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帶來的沖擊力和破壞力,可能不亞于殺一個人…… 他想著,無奈搖了搖頭,邊換回衣物,邊確認(rèn)回程信息,他要第一時間回到小美人的身邊,回到他最安全的避風(fēng)港,回到他自己織出的謊言羈絆里,把自己狠狠束縛起來,讓自己變得規(guī)矩,變得無異常人,變得溫柔,變得怯懦,徹頭徹尾變成讓她依賴迷戀的滿分戀人。 他做得到,也非??释龅剑荒苡薪z毫偏差,時間,已經(jīng)不多。 “Michael……”larry欲言又止。 他輕哼一聲,便是示意他說下去。 “尊者說他很滿意,慶功宴擺在墨沉?!?/br> 衣物摩擦聲停止了,意料中的靜默,片刻后,他才接口:“時間?!?/br> “今晚……”Larry咬咬牙,一鼓作氣說了,偷偷瞧瞧后視鏡,還好,Michael手上沒有拿兵器。 “回絕。”窸窸窣窣的衣物聲響起。 “尊者說……”Larry只感覺舌頭打結(jié),一句話硬生生拆成兩半。 “回絕掉!”決然的語氣。 “是!”Larry無奈,即便他知道北宮寧宇的下半句是:“他來,西陵族會有驚喜,他想要的驚喜?!笨伤睬宄繫ichael決定的事情從沒有人能夠改變,如同此行,他的行動與尊者的旨意南轅北轍,卻依然孤注一擲,結(jié)果對于尊者,可謂是意外之喜。 他是Michael啊,不是北宮寧宇的牽線木偶,這點(diǎn),一開始,雙方都很明晰。 但是,北宮寧宇手上有最重的砝碼,想到這里,Larry不經(jīng)輕輕嘆了口氣,透過后視鏡,看著換回世俗衣物的Michael,此時此刻,藍(lán)眸中流露出了輕松愜意,想說的話,再次咽了下去。 **** 深夜回到藏書樓,他的一切都很安靜,安靜開了房門,安靜將做好的楓葉標(biāo)本放在案頭在讀的封頁,安靜去到浴室,深秋冷涼的水,從頭淋到腳,越冷,才能保持克制,保持冷靜,他不能傷她,不能把那些血腥殺戮的興奮,帶回這樣靜謐干凈的避風(fēng)港。 即便,這真要花去他不少精力。 待等身體涼透,他才敢縮手縮腳地爬上她的床,掀開被子的一角,像只老鼠般機(jī)靈滑了進(jìn)去,沒有帶出一絲漣漪。 他不敢立刻貼近她,因為她溫暖,而他冰冷,怕驚擾了她,也怕自己沒有想象中那樣有定力。 只在暗夜中癡癡喚著她的名,用指尖,隔空臨摹著她美好的唇形,貪婪地注視著她,她俏長的睫毛,可愛的鼻型,纖細(xì)的頸,還有隱藏在圓領(lǐng)開襟下的,隨著平緩呼吸而均勻起伏的一對柔軟。 其實,他也好奇,好奇他的小美人,看不見的地方,發(fā)育的如何?足夠柔韌?足夠成熟?受的住他嗎? 不…… 本來,他是排斥這事的,比起殺人越貨,這事,一直讓他頭痛,出任務(wù),博同盟,他做過,用盡畢生所學(xué),努力去做,可是每次,如果不是那些學(xué)來的技巧,他是無法完成那些可怕的任務(wù)的,原因?沒有快感,只有厭惡…… 那些鮮活于他身下的身體,其實與jian尸并無區(qū)別,說來可笑,他已經(jīng)不知道恨誰更好,是自己?是別人?還是命運(yùn)?可他身體的骯臟,確實早已無法洗清,因此,他羨慕那干凈輕靈的紅葉,他們可以那樣義無反顧地離去,可他,卻沒有勇氣。 他太臟了,臟到連自己都嫌棄,地獄,估計都沒有容納他的地方。 仰面躺著,愣愣盯著黝黑的穹頂,他意識到自己真的如同暗夜里的鬼魅,渴望的,卻是那樣高懸皎潔的明月,即便得到了,又怎么保證那不是鏡花水月的幻影? 真實的,從不曾屬于他。 竟然心就這樣亂了,身體里的燥熱再次席卷而來,他靜靜用手按著脈搏,數(shù)著,今夜,看來注定難眠。 他微微側(cè)身過去,蜻蜓點(diǎn)水了一下睡美人的額頭,又縮回一隅,喃喃自語道:“月,我去去就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