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能認出——瑤瑤和金鑫商貿(mào)城丟失的那個孩子。另一個小女孩他們并不認識，但估計也是被拐來的。

    翟辰快步跑過去安撫小孩：“噓, 不要怕, 我們不是壞人?！奔幢闶墙?jīng)驗豐富的幼兒園老師，也無法短時間內(nèi)安撫受驚過度的孩子, 不過溫和輕柔的聲音至少能保證她們不受二次驚嚇。

    孩子們緩緩睜開眼，怯怯地看過來?，幀幋翥读艘幌? 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翟老師？”

    “是我，別怕?！钡猿蕉紫聛硐颥幀幧斐鍪?。

    “翟老師！哇……”瑤瑤一頭扎進翟辰懷里, 毫無預(yù)兆地大哭起來。大概是受了太久的驚嚇，驟然見到熟悉又信賴的大人，瞬間崩潰了。

    “噓——”翟辰趕緊捂住她的嘴巴,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

    樓上傳來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大半夜的, 哭什么哭？”

    緊接著便是下樓的腳步聲，塑料拖鞋“呱嗒呱嗒”，像是催命的詛咒，懷里的孩子頓時發(fā)起抖來，不敢哭了。翟辰把瑤瑤放回另外兩個孩子身邊, 示意她們別說話，隔空將手電筒扔給方初陽。

    方初陽默契十足地單手接住，順手就關(guān)了大燈。

    翟辰貼在樓梯口的墻邊，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快速吸了口氧氣。鑰匙chā進門鎖，“嘩啦嘩啦”轉(zhuǎn)動兩圈，“吱呀”一聲打開了鐵門。

    提著充電應(yīng)急燈的女人走下來，對著床板照了照，還沒等開口，突然被竄出來的黑影捏住了脖子。毫無聲息地軟倒下來，被翟辰一把接住，放在地上，重新關(guān)上了防盜門。

    方初陽重新打開燈，快步跑過來查看：“你悠著點，別弄死了。”

    “不會。”翟辰這招用過無數(shù)回，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

    地上的女人帶著藍色工帽，脖子后面有一道紅痕，那是翟辰用手指敲出來的，此刻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方初陽拽掉那頂帽子，露出一頭大卷發(fā)。

    “就是她，那個霞姐?！边@幾天一直反復(fù)看資料的陳照輝，對霞姐和受害者的長相、穿戴全都爛熟于心，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厚嘴唇、下垂眼的女人。

    “沒錯?！狈匠蹶柪渲?，找塊布塞住了女人的嘴，防止她突然醒來叫喊。

    白天那名派出所民警已經(jīng)認出了她，當時在方初陽耳邊說的是：“方隊，那個戴藍色帽子的女人，好像就是霞姐?！?/br>
    這些日子，地毯式排查犯罪嫌疑人，這些派出所的民警每天在周寨挨家挨戶找霞姐。霞姐的畫像存在每個人的手機里，那熟悉程度幾乎可以跟女朋友媲美了，絕對錯不了。

    但白天那個時候不能抓人，抓了，孩子們就再難找到了。

    “寶貝們，我是瑤瑤的老師，那兩個是警察叔叔。我們來接你們回家的，但是現(xiàn)在還很危險，咱們一會兒都不能出聲，知道了嗎？”翟辰小聲跟三個孩子溝通。

    瑤瑤和金鑫丟失的女孩齊齊點頭，另一個女孩子遲疑了一下，也同意了。

    “副隊，那霞姐要帶走嗎？”陳照輝指著地上的女人。

    “先把孩子抱出去，一會兒我來扛她?！钡猿教咛叩厣戏醇綦p手戴著手銬、堵著嘴的霞姐，一把抱起三個孩子運到窗口。

    方初陽關(guān)了燈，小陳率先翻出去，一個一個把孩子接出窗子。翟辰拿著手電返回，照了照地上的人，頓時嚇了一跳。

    可能是下手太輕，霞姐已經(jīng)醒過來，大睜兩眼驚恐地瞪著他。翟辰一個手刀敲過去，重新把人敲暈，這長得又不美，瞪著倆眼珠子怪嚇人的。重新吸了口氧氣，一把將人扛到肩上，扔麻袋一樣扔出去。

    “我站墻這邊，把她拋過去，你倆接著?！贝皯艉贸觯簤Σ缓眠^，翟辰比劃了半晌，出了這么個餿主意。

    “那扔過去還能活嗎？”老實人小陳舉手提問。

    “顯然不能。”方初陽黑著臉轉(zhuǎn)頭看了一圈，找到了一處廢舊的體育器材，可以墊腳。

    小陳先翻過墻，方初陽坐在墻頭，三人像老鼠搬家那樣一個遞一個接地把孩子弄出去。好在三個孩子都很懂事，沒有出聲，只是小聲地抽泣。孩子全都抱出去，仿佛完成了一場印第安人大遷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