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都是寄回如東的。你外公的那筆賠償金，你姆媽大大方方地拿出來，給鄉(xiāng)下的爺爺nǎinǎi造了新房子，還包了你大堂哥的大學(xué)學(xué)費，你姆媽上班后頭一年的存款，買了二十棵銀杏樹送去鄉(xiāng)下想幫他們種樹致富。懷著你的時候，你嬢嬢那時候還小，來上海動鼻腔手術(shù)，你姆媽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在醫(yī)院打地鋪陪床，動完手術(shù)接她回禹谷邨，照顧了她兩個星期，還親自送她去十六鋪碼頭坐船。生了你沒多久就進了臘月，她和外婆輪流照顧你還要一邊上班一邊讀研究生，月子也沒坐好。”

    “我鄉(xiāng)下親戚多，誰來上海都要來禹谷邨，找工作的，找學(xué)校的，求醫(yī)看病的，買東西的，哪怕只是路過轉(zhuǎn)個車也要來吃頓便飯，一年到頭不斷，全都是你姆媽在解決。你外婆也從來沒怨過?！碧扑汲舌皣@了一聲：“可鄉(xiāng)下人懂什么呢，嘴巴上念她好，每次回去探親，多給點雞蛋大米，就算報答了。你也知道，家里買新房子買車子你讀書，爸爸都派不上用，都靠你姆媽里外cāo持。我也就會少幾頓飯做點家務(wù)，這算什么，苦都是你姆媽擔(dān)著的。所以你姆媽就怕你像她一樣，找了個陜西鄉(xiāng)下的，以后有得苦?！?/br>
    唐方抿著唇，眼睛酸酸的。

    “只要你也是真心喜歡小陳就好?！碧扑汲墒娉鲆豢跉猓骸鞍职謫锇舌铝税胩欤履阋驗橐湍穻屪鲗Σ殴室夂托￡惡?，那就對你姆媽不起，也對小陳不好，對你自己也不是好事?！?/br>
    唐方默默點了點頭。

    “你和姆媽要好好的，知道嗎？”唐思成拍了拍女兒的手，帶著她往回走：“你嬢嬢過幾天回來了，有什么心事你不想跟爸爸mama說，就跟你嬢嬢說?！?/br>
    “好?！碧品巾槒牡貞?yīng)了。

    ***

    第二天一早，唐方是被陳易生上下其手搞醒的。

    “你泰迪附體??！走開——”唐方往窗口縮，躲開這人毫無羞恥心隨時隨地的發(fā)情。

    “你怎么用完我就扔下我？”陳易生黏著度極高，桃花眼里一片委屈。

    唐方被他的無恥驚呆了：“誰用完誰??？”受傷的明明是她！

    “昨晚我明明是抱著你睡的，為什么你早上卻跑到這張床上了？”陳易生理直氣壯地又親了她一口：“我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很糟糕，需要安慰?！?/br>
    唐方飛起一腿。陳易生猝不及防被蹬下了地，這下是真委屈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安慰我還把我踢下床了？！”

    “你把我都咬破了！”唐方極力壓低聲音惡形惡狀地控訴：“踢你一腳算便宜你了，死變態(tài)！”

    “哎？”陳易生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緊張：“真的破了？我看看？”

    “滾，看你個頭！”唐方拍開他的魔爪。

    陳易生捉住她的手，低聲糾正：“不是我的頭，是你的——啊呦！”

    唐方一膝蓋正中靶心，把陳易生壓在床上噼里啪啦拍了十幾巴掌才xiele憤。

    “你當心點?！标愐咨⒂虏磺靥痤^關(guān)心她：“你動作幅度小點，不然摩擦到會疼——要不我?guī)湍阗N個創(chuàng)可貼？你包里不是一直帶著的？你繼續(xù)打繼續(xù)打，我不疼——”

    唐方實在沒了力氣，喘著氣下床收拾東西，回過頭狠狠瞪他：“吃早飯了！快起來，今天還要趕回上海呢?！?/br>
    陳易生趴在床上嘟著嘴：“糖，你真的不能怪我的呀，誰讓你那里實在太好太好親太好吃了——”

    一個包迎面砸了過來，唐方咬牙切齒地拿出了吃nǎi的力氣繼續(xù)揍人。

    “儂只流氓！變態(tài)！抖s！”

    “什么叫抖s？”

    “你還說？還說！”

    “你等下再打，我搜一下，抖是什么抖？s是rst的s嗎？”

    ***

    繼續(xù)無畏承受方樹人老師嚴苛嫌棄的視線的陳易生，傍晚回到上海，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最凄慘的是唐方一回禹谷邨就真的用完他這個司機就扔，直接上了202不再出門。

    黃昏時，陳易生敲了半天門想喊她一起吃飯去，卻是葉青拎了包出來，神情頗為古怪地打量著他：“糖糖很累，已經(jīng)睡著了?！?/br>
    心虛的泰迪陳往里頭張了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