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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6節(jié)

    驢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薛宴驚頓覺知己難覓,孤單地欣賞了片刻自己的作品,便把那打結(jié)的蛇順手扔掉了。

    她不認識這東西,自然從始至終不覺得有什么危險。

    圍觀了全程的眾人不由紛紛將質(zhì)疑的目光投向宋明。后者撓了撓頭,覺得很是沒面子,但心下更怕這東西丟了沒法交待,連忙叫人幫忙去把這蛇捉回來。

    那蛇失去了兩顆毒牙,又被打了個結(jié),痛失尊嚴(yán),蔫頭耷腦地就著被扔出去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待在地面上思考蛇生。幾人倒是沒費什么力氣,輕輕松松地就將它捉了回去。

    宋明苦著臉給它解開那死結(jié),一旁有個弟子卻盯著那蛇,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等等,體背棕褐、腹有黑斑,這不會是尖吻靈蝮吧?!”

    一旁有人不懂:“尖吻靈蝮怎么了?很危險?”

    “這東西會弄死人的!我們元嬰期倒還好,但金丹期的修士根本抵御不了它的毒性!”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薛宴驚,倒也還沒到想殺人的地步,連忙追問:“你確定?”

    “我確定!”

    害死同門可是玄天宗大忌,宋明愣了愣,也有些后怕,但見薛宴驚無事,仍嘴硬道:“怎么會?我入門比她晚那么久,如今都有元嬰期了。她要是這樣就死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太弱!”

    提醒的人無奈,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你還拿了什么毒獸?不會也是這么危險的吧?”

    “應(yīng)該沒有吧,”宋明撓了撓頭,“還有只大鳥,長得花里胡哨的,頭頂是藍的,腹部是黃的,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危險,哎呀,你就別問了,我還能當(dāng)真害死她不成?”

    問話的人遲疑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從儲物戒里摸出一本百獸圖,迅速翻找到其中一頁,把書冊用力摜在他面前:“是不是這個?”

    宋明低頭看了看書頁上的畫像:“有點像,怎么了?”

    那人聲音都氣得變了調(diào),把書冊懟在宋明眼底下:“你說怎么了?”

    眾人都湊過去,盯著書頁上大鳥畫像下的小字:“靈鳥嘲惚,頂羽黛藍,色彩極艷……不是這段……于險事感應(yīng)甚速,能審別修者之境,故有人畜之為靈寵……這段也沒用……”有人一目十行,終于找到重點時驚呼一聲,讀了出來:“怫然而怒,其聲能盡人之耳也,一聲令心腎不交,二聲令耳立聾,三聲令七竅流血,四聲令筋脈寸斷,唯至化神修為可免……宋明!”

    宋明也慌亂起來:“真的假的?這么危險的東西,我哥……怎么也不收好一點?”

    有人反應(yīng)快:“還愣著干什么?趁她激怒嘲惚鳥前,快點把人攔住??!”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好像……晚了?!?/br>
    眾人慌忙從巨石后探頭出去,只見小院里的薛宴驚手里捉著只渾身羽毛的多彩活物,順手?jǐn)]了一把,又給它塞了一口卷心菜。

    宋明焦躁不已:“她以為是喂驢嗎?驢吃什么就給它喂什么!小心激怒它啊!”

    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兀自疑問道:“這什么?薛宴驚養(yǎng)的靈寵嗎?這么無精打采、蔫頭耷腦的,看起來不像什么正經(jīng)靈寵啊……”

    迎上其他人看傻子般的眼神,此人才一拍大腿:“嘲惚鳥!”

    “不是,你們確定嗎?”眾人看著被薛宴驚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大鳥,“這樣都不反抗,看起來脾氣還不錯……真是嘲惚鳥?”

    那掏出書的人十分肯定地點頭:“就是嘲惚鳥!”

    “那快去攔她??!據(jù)書上所載,化神期以下會被這東西弄死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人輕聲道。

    “什么?”

    “我們……也沒有化神期啊?!?/br>
    眾人一時進退兩難,屏氣凝神看著遠處一無所知還在擼鳥,全然不知自己正握著一只大殺器的薛宴驚,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后者抬眸掃了一眼山石的方向,又笑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漂亮鳥兒,那玩意兒正在她手里發(fā)著顫,無助得像個雞毛撣子。

    作者有話說:

    第7章7

    ◎發(fā)家致富◎

    被宋明重新關(guān)進籠中的尖吻靈蝮也跟著大家探頭去看,似乎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明明都是一道來的毒獸,為什么自己被打了個結(jié)扔出去,那破鳥就能被捧在膝上撫摸呢?

    眾人捂住雙耳,提心吊膽,屏氣凝神半晌,發(fā)現(xiàn)那嘲惚鳥始終沒有要啼叫的跡象,這才勉強放下心來,慫恿宋明過去,謊稱是靈寵亂飛進了薛宴驚的院子,前去討要。

    宋明正踟躇間,忽聽得一聲“小師妹”,卻是四明峰的六弟子方源來尋薛宴驚。

    眾人一驚,連忙噤聲躲避。修士的修為越高,就越是耳聰目明,方源的修為比他們都要高上一些,他們怕被發(fā)現(xiàn),不似之前那般松懈,連交流都開始傳音。

    “喲,這是什么鳥兒?還挺漂亮的?!狈皆催M了院子,見到那嘲惚鳥,并不識得,但他身為一個廚子,深知大自然里顏色鮮艷顯眼的東西大多有毒性在身,頗警惕地打量了一圈。

    薛宴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突然出現(xiàn)在我院子里的?!?/br>
    她撫摸著嘲惚鳥,雙手陷入鳥兒柔軟的羽毛里:“熱乎乎暖蓬蓬的,很適合暖手,要是沒有主人,我想留下來養(yǎng)著?!?/br>
    “小心些,”方源正待勸說,余光看到地上什么東西爬過,定睛一看,“血玉蜘蛛?這東西怎會在你院子里?”

    方源俯身,小心地將那蜘蛛捉過來,薛宴驚湊過去細看,只見那蜘蛛的肚腹紅得透明,像是上好的血玉,大概便是因此得名,“有毒?”

    “的確有毒,你先別碰,不過這東西也有個好處,”方源笑呵呵道,“去掉毒腺后,生吃一只抵得上五顆上好聚靈丹的藥效?!?/br>
    他從儲物戒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剔去了那蜘蛛的毒腺,獻寶似的將其托在手心遞給薛宴驚,想讓自己這看起來靈力就很匱乏的小師妹好生補一補。

    薛宴驚后退一步,婉拒了師兄的好意:“我還是去啃五顆聚靈丹好了?!?/br>
    “……好吧,”方源自也不便勉強,把血玉蜘蛛收了起來,看著給大鳥喂菜葉子的師妹,提醒道,“若想養(yǎng)著,得先去宗里的御獸堂請人看看?!?/br>
    “我明白?!?/br>
    “小心!”

    大石后,一行人正急得抓耳撓腮,那邊廂卻又有了轉(zhuǎn)機,原來是那嘲惚鳥覷準(zhǔn)了薛宴驚和方源閑聊之際,猛地掙脫了薛宴驚的手,想為自己爭一條生路。

    卻不想方源眼疾手快,一把將那鳥兒從空中撈了回來。

    薛宴驚贊道:“師兄好身手?!?/br>
    “那當(dāng)然,”方源驕傲道,“我從小跟著爹娘抓雞,早練出來了?!?/br>
    那頹喪的嘲惚鳥忽地伸直了脖子,看起來很想惡狠狠地去啄他一口。

    薛宴驚低頭看向手里斷裂的一大把彩色尾羽,不由嘆了口氣:“原來這鳥兒,竟是靠斷尾求生的嗎?”

    方源和她肩并肩站成一排,一同歪頭欣賞著嘲惚鳥光禿禿的屁股,直把那鳥兒盯得羞憤欲死。

    薛宴驚搖了搖頭:“看來它無心跟隨我,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強?!?/br>
    方源側(cè)目:“你真的不是因為它變禿了變丑了才不想養(yǎng)了的嗎?”

    薛宴驚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對了,師兄,你今日來尋我,可有要事?”

    方源撓了撓頭:“剛接到消息,萬劍秘境確定于下月十五開啟,師姐讓我來告訴你一聲,去不去由你自己決定。你需要一柄劍,萬劍秘境也正適合歷練,但畢竟有些危險,你若不愿意……也沒什么。四明峰有我們一日,就有你一日。”

    薛宴驚怔了怔:“我自然是要去的。”

    方源又提醒道:“這次秘境開啟,沈滄流也會前往?!?/br>
    “我記得他并非劍修?!逼缴陈溲銟巧僦鳎薜氖堑斗?,武器是一對兒彎刀。

    “他的新未婚夫人學(xué)劍?!?/br>
    “原來如此,”薛宴驚點了點頭,“這并不會影響我的決定?!?/br>
    方源眼神里多了兩分笑意,拍了拍她的肩:“好,師姐總說你像柳,我倒覺得不像。”

    薛宴驚正要開口,他又笑道:“對了,我打算備點食材用于咱們一路吃喝消遣,你喜歡吃什么,盡管說,不要客氣?!?/br>
    他們接下來說了什么,躲在大石后的一行人已無心關(guān)注。宋明欲哭無淚,他一共偷出來三樣毒獸,尖吻靈蝮痛失毒牙,血玉蜘蛛沒了毒腺,嘲惚鳥丟了尾羽,這四明峰的弟子是什么雁過拔毛的變態(tài)不成?

    見六師兄認真地掏出紙筆開始記菜單,薛宴驚托著腮看他,也不再去束縛嘲惚鳥,生怕這鳥兒剛烈到當(dāng)場再表演個斷頭求生,那就太驚悚了些。

    方源離開前,又轉(zhuǎn)頭對薛宴驚道:“哦,對了,三師姐說她可以帶著你飛,讓你不用帶毛驢出門了。我覺得她根本就是嫌棄我找來的驢!”

    “好?!毖ρ珞@笑著送師兄離開。

    方源離開后,宋明松了口氣,這才獨自上前敲響了薛宴驚的院門,期期艾艾地說明了來意。

    “我養(yǎng)的靈寵不小心飛到了你的院子里,麻煩你還給我?!彼蚊鲗ρρ珞@晃了晃手里的籠子,他怕驚了嘲惚鳥,不敢大聲,他們剛剛特地又翻書確認一遍,丟了尾羽顯然并不影響這鳥兒傷人的能力。

    “三千中品靈石。”薛宴驚開了個贖身價。

    “你……你這是敲詐!”宋明心下一怒,“大家都是同門,哪有撿到旁人靈寵,還索要靈石的道理?”

    “一只鳥,一條看起來有毒的蛇,還有血玉蜘蛛,恰巧同時出現(xiàn)在我院子里,弄丟了它們的人大概無法交差吧,”薛宴驚微微一笑,擺明了就是敲詐,“正好我要前往萬劍秘境,這簡直是上天給我送來的路費啊?!?/br>
    宋明怔了怔,明白她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卻仍不想花這筆靈石:“你就不怕我硬搶嗎?”

    “你看起來很忌憚這鳥兒?!毖ρ珞@抱臂看他,顯然是看透了他不敢動作,又上前又摸了一把鳥兒多彩的羽毛。

    “別再碰它了!”宋明生怕她激怒了鳥兒,“它的叫聲能置人于死地……我動起手來,若驚了它,你難道就不危險?”

    宋明小心翼翼地靠近鳥兒,不想嘲惚鳥卻挪了挪屁股,糟心地瞥了他一眼,一副沒錢就別來贖我的架勢。

    “……”

    薛宴驚挺驚詫地看了那鳥兒一眼:“看不出你竟這么厲害,那你剛剛怎么不叫?”

    嘲惚鳥把腦袋埋在翅膀下,不欲搭理她。

    宋明以為她聽了其中利害,應(yīng)當(dāng)求著自己把那鳥兒速速帶走才是,卻不想薛宴驚只是笑了笑:“你是元嬰期,應(yīng)該還沒有修成自成結(jié)界的隔音術(shù)法,那就看你有沒有把耳朵捅聾的勇氣了?!?/br>
    宋明覺得難以理解:“難道你有?”

    薛宴驚只覺得他廢話太多:“實在不想掏錢的話,要不,你去捉只鸚哥回來冒充一下?”

    “……昆吾山那些話癆鸚哥?”

    “我看那些鸚哥體型生得大,你染個色,其實也差不多?!?/br>
    “……”

    沉默寡言的嘲惚鳥忽然變成一個話癆,在其叫聲可殺人的情況下……宋明不由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很擔(dān)心當(dāng)日輪值的御獸堂弟子當(dāng)場被嚇到三魂出竅,然后自己第二天被親哥揍到三魂出竅。

    他嘆了口氣:“……你剛剛說三千中品靈石?”

    薛宴驚微笑頷首。

    “我身上沒帶那么多靈石?!?/br>
    “你可以和后面那些人湊一湊啊?!毖ρ珞@貼心地提出解決方法。

    “……”

    宋明回到大石后,看了一眼一個個安靜如鵪鶉的家伙,沒好氣地開口:“行了,別躲了,人家早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