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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19節(jié)

    薛宴驚沒想到大家都曾聽聞,怔了一怔,追問道:“那是何人?”

    “歸一魔尊座下女將軍,素有‘魔族雙壁’之稱的葉引歌,”同門笑道,“鼎鼎大名,我們自然聽說過?!?/br>
    “魔族雙壁?”薛宴驚好奇道,“那另一壁是何人?歸一魔尊嗎?”

    “那倒不是,魔界無人能與歸一并稱,”同門道,“魔族雙壁另一位,名為李長亭,亦是歸一的下屬。”

    一旁的女修又給薛宴驚投喂了一塊新買的綠豆團子,一邊隨口問道:“薛師妹,你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剛剛聽圣女提起過,”薛宴驚想了想,繼續(xù)問道,“這位葉引歌,是什么樣的人物?”

    “這說起來就復雜了,葉引歌她是半人半魔的后代,算是魔界中比較親近修界的那一批,聽聞和歸一魔尊政見并不一致,”有人說著,“修真界早年還有人試圖推她上位,取代歸一魔尊,只是這個計劃卡在了最重要的一步上。”

    “哪一步?”

    “干掉歸一魔尊?!?/br>
    “……”那確實是挺重要的一個步驟。

    “出了這種事,歸一沒有對葉引歌如何?”薛宴驚又問。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興許私下罰過她,褫奪過她的部分兵權(quán)吧?”同門聳了聳肩,“總之后來葉引歌沉寂了一段時間,再出來還是歸一手下大將。其實歸一聲名鵲起之時,她在魔界已經(jīng)盤踞幾百年了,也許手里有什么勢力或者法寶讓歸一也忌憚三分、不想撕破臉呢?”

    薛宴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魔族雙壁,”她念著這個綽號,忽發(fā)奇想問道,“歸一魔尊可有什么稱號?”

    同門想了想:“非要說的話,有個不大好聽的,興許是仇敵起的?!?/br>
    “是什么?”

    “魔界瘋狗。”

    “……”

    “真的很瘋!”另一位同門湊上來神秘兮兮道,“我聽說啊,歸一就連穿的靴子都是用東海人魚的皮做的,而且用的還不是下半身魚形那部分的皮!”

    “……”你怎么不直接說是用人皮做的呢?

    這個傳言就有些過于離譜了,不但薛宴驚沒信,其他人也笑著斥他胡說,一群人又打鬧開來。

    這酒的效用立竿見影,飲了酒后,大家都是自信滿滿,薛宴驚有點緊張地盯著,看到并沒有人信心膨脹到要提劍沖進秘境殺它個七進七出,這才放下心來。

    大家畢竟只是斗志昂揚,倒沒有失去理智,頂多是有人跑到挑戰(zhàn)成功后能獲得法寶獎勵的攤子上與攤主對招,身旁的女修也一把扯過薛宴驚:“快跟我走,我感覺我現(xiàn)在狀態(tài)正好,一定能給你殺價殺到最低!”

    “……”薛宴驚乖巧跟隨在后,被她帶到了一間位置略有些偏僻的成衣鋪子,細看擺出來的衣裙,的確風格雅致,店家還弄了個小型的清風陣,吹起袖角裙擺,水裙風帶,超凡脫俗。

    薛宴驚的目光落在一件荼白色長裙上,腰間以白玉為扣,裙擺上微微波光流動,想必走起路來一定像是灑了一身的雪月光華,飄然若仙。可她對著這樣華彩流溢的長裙,竟只覺陌生,薛宴驚不由心酸,覺得自己失憶這百年間一定是荷包空空。

    不過現(xiàn)在既然有錢了,薛宴驚買得沒什么猶豫,選了幾套衣裙后,店主點了點柜子上的東西,一套古怪的法寶便飛了起來,一道軟尺環(huán)住薛宴驚的腰身、肩頸,隨后剪刀在她選好的衣衫上細細裁剪幾下,而后法寶又開始穿針引線,在幾件衣衫上迅速縫制,前后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店主便看向她:“姑娘,好了?!?/br>
    薛宴驚換上了其中一件月白色繡幽蘭的百褶裙,這件衣裙被她選中時尚有些寬大,經(jīng)法寶這樣一改后卻完美貼合她的腰身,她不由看向那古怪法寶:“賣嗎?”

    店主狐疑地打量她:“你不是同行吧?”

    “自然不是,”同來的女修擺了擺手,“我們是玄天宗的劍修,平日里完成夫子布置的課業(yè)都要累死了,哪有工夫跟您搶生意?我薛師妹就是平日里鮮少下山,想著買下這東西隨時能改衣服,方便嘛?!?/br>
    店主想了想,伸出五指:“五千上品靈石。”

    五千上品?居然是切玉劍的一半?薛宴驚剛剛被鯨飲樓宰過一筆,這法寶對她而言未免太昂貴了些,她正要說什么,只見同門女修淡定提議道:“五百。”

    “四千五,不能再少了?!?/br>
    “六百?!?/br>
    “……”

    兩人唇槍舌戰(zhàn),薛宴驚在一旁恍惚地聽著,這就是對她而言非常陌生的領(lǐng)域了,最終聽到女修給自己傳音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想什么呢?兩千上品行不行?”

    “行!”薛宴驚連忙點頭。

    兩方愉快成交。

    “你買這法寶做什么?”離開店門,女修才打聽道,“你又不去開店,只是用來改衣服也太奢侈了,反正這些成衣鋪子都可以幫忙修改?!?/br>
    “就是想要。”

    女修失笑:“你以前一定是個有錢人。”

    兩人沿著集市緩步而行,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喝聲,一道湊過去,玄天宗三五名弟子正圍著一間攤子,看到薛宴驚二人就給她們讓出個圍觀的位子。

    攤子上懸掛著數(shù)只竹簡,幾人面前矮桌上的笸籮里則放著小朵小朵的鮮花,只要擲出鮮花,讓它們通過竹簡的阻攔擊中后方的幕布,就可以得到彩頭。

    飛花摘葉的功夫,對這幾名弟子而言到底是尚困難了些,竹簡間的縫隙又極窄,且那攤主狡詐,見他們將要射中,便偷偷彈指射出靈力以極小的幅度彈動那竹簡,讓它阻住鮮花去勢。

    幾人情知有詐,又抓不到把柄,一時無可奈何,薛宴驚過來安靜圍觀片刻,有人便問她:“我們還剩下半筐子花,薛師妹要不要試試?”

    “這有何難?”

    攤主叼著草葉瞥她一眼:“語氣倒不小,二十個中品靈石一筐鮮花,我看你這半筐不夠,要不要再買一筐?”

    “不必。”薛宴驚笑了笑,右手蘊著靈力一拍桌面,笸籮里的花朵被震得盡數(shù)揚起,淡粉輕紅的一片,紛紛揚揚,仿佛下了漫天的花雨,濺起四溢的芬芳。

    未待花朵落下,她左手平推,鮮花疾射而出,盡數(shù)從竹簡當中穩(wěn)穩(wěn)穿過,打中幕布,落了一地的繽紛。

    在攤主呆滯的眼神中,薛宴驚轉(zhuǎn)身對眾同門得意地一揚眉:“想要什么彩頭,自己去挑?!?/br>
    那一瞬間,周圍忽然靜了一靜。

    薛宴驚奇道:“怎么?”

    “沒、沒什么,”有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就是突然覺得……薛師妹你真好看,不是臉好看,是那種神采飛揚的好看,不對,我也不是說你的臉不好看……”

    什么亂七八糟的?薛宴驚失笑。

    “不行,”攤主回過神來,“你這鮮花把我的竹簡打出豁口了才穿過來的,根本不是從縫隙過去的!不算不算,不能拿彩頭!”

    “沒錯,”薛宴驚笑得跋扈,“我擲出的鮮花能把你的竹簡打出豁口,你確定要賴我的帳的嗎?”

    “……”攤主沉默了片刻,最終選擇了能屈能伸。

    幾人見這狡詐的家伙服軟,歡呼起來,紛紛上前挑了個小彩頭,不過是些劍穗、掛墜等物,他們卻高興得好像大勝而歸一般。

    如此,玄天宗眾弟子過了幾天的悠閑的日子,眼見離秘境關(guān)閉沒剩幾日,姜長老一行卻始終未見行跡,又不由有些焦躁了起來。

    有人商量著要不要再進去看看,被其他人勸阻,讓他相信姜師伯,就算真的有事發(fā)生,他們貿(mào)然進入,反而添亂。

    這日清晨,薛宴驚被一陣喧嘩聲吵醒,聽到客棧樓下有人喊著“方師兄”,連忙起身下樓,正撞見幾名玄天宗弟子抬著昏迷的方源進門,一旁還有個弟子正帶著哭腔道:“對不住,都是我亂闖,才害得方師兄為了救我受了傷?!?/br>
    薛宴驚大步上前,其他弟子看到她的表情,連忙安撫:“薛師妹,別急,已經(jīng)喊了醫(yī)修,立刻就到?!?/br>
    考慮到秘境兇險,秘境門口就設(shè)有數(shù)家醫(yī)館,醫(yī)修來得很快,給方源診了脈,探視內(nèi)腑后,擦了擦手,開口道:“不算嚴重,我給你們開副方子,記得每日服藥,若三日后還未醒,再去醫(yī)館找我。”

    醫(yī)修寫好藥方,又步履匆匆地離開了,他實在忙得很,每次萬劍秘境開放之時,受傷的修士可不在少數(shù)。

    眾人這才勉強放下心來,將方源妥善安置在客棧房間里,輪流看守照看。

    薛宴驚沾濕了帕子,給六師兄拭去唇角血跡,那亂闖的弟子嚇得臉色發(fā)白,他是被堵在萬劍宮門口的仙武門眾人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到了,沒等同門便獨自慌忙離開,方源去追他時,恰從怪物口中將他救下。

    薛宴驚自也無心去責怪他,只問道:“姜師伯和我三師姐一行呢?為何還不見他們,是否和仙武門起了什么沖突?”

    那名子弟搖搖頭:“我亦不知,我離開萬劍宮時,姜師伯他們大概還在密室里救人。”

    薛宴驚頷首:“好了,你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先去休息吧,師兄這里有我?!?/br>
    待眾人都離開房間,薛宴驚抬手按上六師兄胸口,閉目給他輸送了一股靈力,直到看著他原本泛白的雙唇有了些血色,才收手給他蓋了條被子。

    當夜,又有三十余名玄天弟子從秘境中出來,由三名高手護送,他們看起來精疲力盡,一沾到枕頭就昏睡不醒了。

    待第二日緩過神來,才對其他人道:“不知為何,秘境中的怪物似乎越來越厲害了,你們記不記得咱們最開始遇到的那種熊怪,我們又遇到一只,雙眼赤紅如血,透著一陣詭異,我們廢了好大力氣才殺死?!?/br>
    其他人沒大放在心上:“我怎么記得那熊怪的眼睛原本就是紅色?”

    薛宴驚點了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秘境中只余三名弟子以及姜長老、燕回二人,結(jié)合剛剛那人所言,她不免有些擔心,決定再等上一日,若明日再不見他們出來,她就進秘境察看一番。

    午時,薛宴驚又給六師兄輸了一回靈力,待有人來接替她照看方源,才下樓去覓食,正點菜間,一名弟子沖了進來:“不好了,李宣被仙武門的人堵了!”

    李宣就是那之前被方源救下的弟子,玄天宗眾人聞言,匆忙跟隨報信的弟子離開。

    趕到時,正遇見仙武門的人扯著李宣的領(lǐng)子:“上次見你時,你就一臉心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宣連連搖頭,試圖解釋,“我天生就長了一張心虛的臉!”

    “少胡扯,快把你知道都說出來,”拎著他的男修陰惻惻道,“不然這山間可要多一座孤墳了。”

    薛宴驚正要上前阻止,就聽身邊的宋明嘴賤挑釁道:“喲,那你人還不錯,居然管殺還管埋?!?/br>
    “……”大概是實在不知這句話怎么接,仙武門和玄天宗的人一時都沉默了。

    恰在此刻,薛宴驚腰間的流光玉玲亮了起來,她心下一驚,師姐?!

    作者有話說:

    本章評論區(qū)會有小紅包掉落,下章也有~

    第23章23

    ◎天下唯她◎

    燕回將流光玉玲交于薛宴驚時, 曾說過玉玲亮起則代表佩戴它的主人感受到了恐懼。

    她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玉玲,溫潤的青玉亮起時卻泛著奪目刺人的紅,如今恐懼的顯然不是薛宴驚自己, 仙武門嚇不到她,那定然是持有另一只玉玲的三師姐了。

    可燕回她是玄天掌門的親傳弟子,俠名遠揚, 一手風雷劍法出神入化, 兩百年前她險些與作亂人間的大妖同歸于盡時, 甚至說過雖死何懼這樣的話,那時薛宴驚尚未出生,后來卻也聽過她的事跡, 萬劍秘境中有什么怪物會令她感到恐懼?

    薛宴驚看向眼前紛擾,拔劍出鞘, 這一刻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論是仙武門何人敢擋她的路,都要以血來祭她的劍。

    男修還在揪著李宣的領(lǐng)子不依不饒,他身后繞出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嫗,神色不豫地瞥他一眼:“行了,別鬧了, 還不夠丟人嗎!你怕回門中被追責,也不必隨便揪來個替罪羊,你自己看看這小子像是有本事殺了少主的模樣嗎?”

    這老嫗似是在仙武門中稍有些地位, 男修聞言便不大甘愿地松了手, 卻仍隨手摜了一把李宣將其推倒在地,臉色鐵青地對著老嫗冷哼了一聲:“別忘了最后跟在少主身邊的人可是你, 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么收場!”

    他說完便拂袖而去, 仙武門中人一半隨他離開, 另一半?yún)s仍圍在老嫗身邊等她示下,顯然這門派內(nèi)部不大平和。

    老嫗瞥了一眼身周數(shù)人擔憂的模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不必擔心,門主現(xiàn)在可沒法追究少主的事。”

    身邊有人一驚:“傳言是真……”

    “住口!”老嫗疾言喝道,隨即又緩和了神色,“好了,咱們也走吧,免得讓那糟心東西先回去搬弄是非?!?/br>
    薛宴驚沒有再去關(guān)注他們,上前扶起李宣,后者卻忽然在她耳邊以極低的聲線道:“薛師妹,我知道人是你殺的,你放心,我誰都不會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