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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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銘心下一動,俯身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宴驚,忘了過去那些傷痛吧,我們的故事還沒真正開始呢?!?/br> “……” 在大家不懷好意的期待中,薛宴驚就這樣逐漸變成了下一個秀兒,她開始謝絕見客,閉門不出,不再逛街,不再看戲,每日只把自己關(guān)在府里,一點點沉寂下去。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一年又是一年。 作者有話說: 第139章139 ◎滿堂花醉三千客◎ 日升日落, 轉(zhuǎn)眼就是十年。 仙界不分春花、秋月、夏蟬、冬雪,沒有霜沒有雨,永遠是陽光正好的晴天, 看久了其實無趣得很。 薛宴驚走在路上,今日恰好是樂峰帝君逢千的壽辰,他是仙界唯一的王, 地位尊崇, 遍天界的上仙、金仙都要趕去赴宴。 鶴銘還有要事, 便未陪她一道。 薛宴驚一身白衣,孤身走在中心城的御道上,負(fù)手緩緩而行, 雙眉間繪了一只淡金色的花鈿,其上偶有明黃光芒一閃。 往來者無人與她搭話, 她也不去搭理旁人。 走著走著,她忽然駐足,想起了當(dāng)年化身為薛四明參加華山試劍會時,在用“鏡劍”的女修那“未來鏡”中所見。 那豈不正是此時此刻? “夢有五境,一曰靈境,二曰寶境, 三曰過去境,四曰見在境,五曰未來境?!?/br> 過去、現(xiàn)在、未來以某種微妙的形式在她眼前交匯。 薛宴驚抬手碰了碰眉間花鈿, 回首望了一眼來時路。 一望罷, 她重又堅定地沿著御道走了下去。 鶴銘仙君先到一步,正在筵席園子外大門處等她, 見到她, 便略顯僵硬地笑了笑:“你今日很美?!?/br> 薛宴驚迎上前, 看著他手指無意識揉搓腰間玉飾的小動作,笑問道:“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鶴銘瞪著她:“你為什么不緊張?” 有上仙經(jīng)過大門口,聽到這段對話,調(diào)侃道:“仙君這是在聊什么緊不緊張的?” “是宴驚,”鶴銘笑了笑,“她今日又帶了琴,要為帝君獻藝,我怕她搞砸?!?/br> “哈哈哈,”那搭話的人揚聲一笑,“兩位真是感情甚篤啊?!?/br> 十年,對仙人而言實在短暫,他們的生活一成不變,以至于大多還都記得十年前帝君壽宴上薛宴驚那折磨人的琴技。 樂峰帝君的逢千壽宴規(guī)模很大,這園子里足可容納三千賓客,并來來往往的侍從若干。人手不夠,便有不少飛升者都被臨時調(diào)來幫忙。 薛宴驚經(jīng)過時,正聽一位管事教訓(xùn)他們:“這可是個好機會,表現(xiàn)得靈醒些,若搞砸了莫連累我陪你們擔(dān)責(zé)!這也是為你們好,若入了貴人的眼,往后就不必再回去種田了?!?/br> 她經(jīng)過后,又聽那管事繼續(xù)道:“可看到剛剛那位宴姑娘了?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攀上了鶴銘仙君,自此享盡榮華富貴,你們可也該放下那份假清高,去學(xué)學(xué)人家!” “宴姑娘?”有人認(rèn)出了她的臉,高聲叫道,“那是薛宴驚!” 人群里一片死寂。 有人沖著地面“呸”了一口。 …… 薛宴驚抱著琴,跟在鶴銘身后老老實實地入座,一時不少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縱然座上有三千賓客,那也是認(rèn)識了幾千幾萬年的一張張老臉,早沒什么好看的,還是看她更新鮮些。有了她,似乎那些無處排遣的惡意便有了新鮮的出口。 有曾經(jīng)相熟,卻十年未聞一訊的仙子笑著搭話道:“宴兒,你那傷養(yǎng)得如何了?” “多謝仙子掛懷,”薛宴驚禮貌作答,“區(qū)區(qū)致命傷,不足掛齒?!?/br> “……” 不多時,眾仙都落了座,靜候帝君出場。 伴著一陣仙樂,樂峰帝君駕三十六抬玉輅從天際飛來,縱身從轎中縱躍而出,落在紅毯上,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地走向自己的寶座。 鶴銘握住薛宴驚的手:“是帝君一手建立了這個仙界,他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br> “你該對我的琴技有信心,”她問,“需要我?guī)湍憷潇o一下嗎?” “……不用?!柄Q銘看她一眼,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茶。 帝君落座后,殿前歌舞便即開場,舞者個個身姿曼妙,舞姿婀娜,伴著絲竹聲聲,一旋一躍,衣袂飄飄,抬手一拋,落得滿地鮮花如雨。 金底雕龍的寶座上,端坐著傲睨萬物的帝王,下方是笙歌曼舞,是盡情暢飲的眾仙,是奢靡的海味山珍,場中是不斷拋撒著花瓣的舞姬,是上慢了一只酒盞就要被管事斥罵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侍從,門外是跪在地上給仙人飛馬擦拭蹄子的奴才,城郊是為了種出令上仙滿意的糧食而把血液與汗水通通拋灑的下等人,礦井下是用生命為代價為仙人挖取珠寶的礦工…… 放眼望去,滿座都是錦繡顏色,珠光寶氣險些要晃花了眼。各式珍饈美味,香氣撲鼻,歡聲笑語不絕于耳,鼓樂齊鳴,熱鬧非凡。 三千仙人齊聲祝壽時,任哪位王者能不志得意滿? 樂峰帝君看著自己親手締造的一切,露出了一個意氣昂揚的笑容。 有人歌功頌德,有人說著恭維的吉祥話。 薛宴驚與眾人一道起身祝酒時,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杯子,杯中無酒時,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玉杯,一旦斟酒進去,便幻化出山水云霧、花鳥百獸等圖案,分外精巧。 器具精巧,菜肴只有更精致的份,今日單前菜便上了九輪,然后是小吃八品,夾雜著上了十幾輪酒,隨后才是正菜。 有人百無聊賴,便開始拿薛宴驚逗趣:“宴兒身邊那斟酒的姑娘似乎也是下界來的呢,得了仙君青眼,當(dāng)真云泥之別?!?/br> 巧了,今日給她斟酒的,正是曾在羊圈里給了她羊毛的溫文夢,兩人對視一眼,后者眼神里夾雜著微不可察的鄙夷,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似乎和她多說一句都是白費唇舌。 “咦,宴兒今日又帶了琴?可是要堂前獻藝,一雪前恥?” “沒錯,我苦練十年,就是為了今日?!?/br> 一群人又掩唇笑了起來:“叫她獻藝,不過是把她當(dāng)歌姬舞姬似的逗弄呢,她倒是不懂,還當(dāng)真回去苦練了。” 鶴銘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沒有為她說話,大家都興奮地猜測她是不是已經(jīng)失寵了,如此一來,當(dāng)真是比起秀兒都大有不如。 遺憾的是,雖然鶴銘心不在焉,喜歡為難薛宴驚的凰凌仙子卻一樣心不在焉。 眾人起哄道:“宴兒,那你就站出來給大家表演一個吧?!?/br> 薛宴驚笑了笑:“不行,我準(zhǔn)備的如此精心,可得用來壓軸。” “喲,說她胖她還喘上了,真有意思?!?/br> 這刻薄的話語連立在薛宴驚身后的侍從都聽得分明,她卻恍若未聞,一道道用著呈上的菜肴,品嘗得很認(rèn)真。 見有人諷刺地望著自己,她還笑著解釋:“最后一次了,可得好好珍惜?!?/br> “還挺有自知之明,”大家便又笑了起來,“知道仙君對她的寵愛持續(xù)不到下一個逢千壽宴。” 薛宴驚笑得比她們還要燦爛,一時其樂融融。 待宴會逐漸接近尾聲,早有人迫不及待想看她出丑,便起哄讓她站出來表演一曲。 薛宴驚也不再推辭,用帕子細細擦凈了手,抱著琴慢吞吞地站出來,對王座上的人行了一禮:“一曲下界桃花扇,恭祝帝君長命百歲、福壽安康?!?/br> 場上一片沉默,只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不會說話的人了,祝一位活過幾萬年的仙人“長命百歲”,這和詛咒有什么區(qū)別? 好在帝君不欲當(dāng)著眾仙的面和一位小小下界女子計較,只沉著面孔一點頭:“好,你奏琴吧。” 薛宴驚便獨身一人走到寬闊的場中央,認(rèn)認(rèn)真真地端坐在琴前,抬手撥弄琴弦,眾人一聽便直皺眉,這災(zāi)難般的琴技,你好意思說自己苦練了十年? 有人開口笑道:“宴驚宴驚,起了個驚艷滿堂宴上賓客的名兒,怎么卻總做些讓人笑話的事?” 偏偏薛宴驚這廝不滿足于撫琴,還配了一段難聽到令人想把耳朵砍下來的唱腔:“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眾人一開始只覺得難聽,待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鬼哭狼嚎般的腔調(diào)里唱的究竟是什么詞句時,有人驚怒著一拍桌案:“放肆!” 薛宴驚卻仍不肯停口,cao著她那把五音不全、不堪入耳的歌喉唱得盡情:“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fēng)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 有下界來的飛升者聽到這歌聲,先是訝異,隨后不由暢快一笑,笑著笑著又覺得悲哀。先前還覺得薛宴驚攀龍附鳳、以色侍人,如今看來她是終于被逼瘋了。 帝君也終于坐不住了,原本壽宴上不該見血,此時也忍不住想叫人把她拖下去。 正要開口,見一親信疾飛入內(nèi),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帝君滿面的詫異之色眾人都看在眼里,只見他連一句交待也無,匆匆便要離開,大家不知發(fā)生何事,都是好奇不已。 正在此時,見帝君已經(jīng)縱身飛起,一直心不在焉的鶴銘仙君卻忽然將手里的玉杯重重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響:“留下他!” 留下誰?他又在號令誰?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樂峰帝君已經(jīng)極詫異回頭望向鶴銘,語氣飽含被背叛的不可思議:“竟然是你?好大的膽子!” “來人,護駕!”他已經(jīng)意識到要防備,也警惕著不知將從哪個方向襲來的攻擊,下一刻已然被身后一只金劍洞穿了心口。 場上一片嘩然,發(fā)生了什么?有人刺殺帝君? 唯有剛剛坐在場中央不遠處,親眼目睹了薛宴驚一舉一動的仙人們,陷入了長久的呆滯。 鶴銘仙君摔杯為號,薛宴驚便一邊哼著她那首刺耳的桃花扇,一邊把那柄名琴青霄鶴唳掀翻,從底下抽出一把弓來。 也不見她拿箭,只擺出一個似模似樣的架勢,拉開了弓弦,那弦上便忽然凝成了一柄金劍。 直到這里,大家都還在想,她究竟是要表演些什么? 然后薛宴驚放開了弓弦,以劍代箭,眾人的視線便下意識跟著那柄金劍,眼睜睜地看著它穿過空中紛紛揚揚的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刺穿了帝君的心口,連帶著把擋在他面前護駕的侍衛(wèi)穿成一串。 好家伙,這廝竟在帝君的逢千壽宴上,給大家表演了個刺殺帝君? 這一劍任誰都沒有想到,連帝君也沒有防備她的方向,誰能猜到一個廢除功法后只能依賴仙君寵愛的廢人,轉(zhuǎn)身一劍把仙界統(tǒng)治者格殺當(dāng)場? 帝君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一名低賤的下界修士,她如何能殺帝君?她如何殺得了帝君?連他們都做不到…… 大家心頭的震驚已非言語所能描述,張著口半日說不出一句話來。 飛升者們再捧不住手里的杯盤,也紛紛呆立當(dāng)場。 “……” 死寂般的沉默中,薛宴驚勾了勾手指,召回了金劍,那金劍便連帶著一串仙人落在她腳下。 她從帝君胸口抽出金劍,看著傷口中逸散出的仙氣靈光,評價道:“不算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