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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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在圣泉研究中心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問你,你們是否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假如讓一個吸血鬼,這里先不論ta的種族,去感染一個被注射了圣泉藥物的人類,會發(fā)生什么?” “注意,我說的是感染,不是吸血。你應該知道這兩者的區(qū)別吧?” “感染是血族與人類之間雙向交換血液......過程中,血族還是會喝下帶有藥效的血液,因此他們無疑會失去力量,但是體內有圣泉的人類被血族再次感染的話......”陳清喬似乎被他的假設吸引了,他沉吟了一會兒,“不過我沒有見過蘇諾列恩的實驗室做這個實驗,畢竟,說實在的,感染這件事全憑血族那方自身的意愿。” 見格雷戈頻頻點頭,陳清喬忍不住問道:“所以那個女人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格雷戈神秘地咧開嘴角:“她活了下來。” “沒錯,直到現在,這個女人還活著,她沒有猝死。除此之外,她只遭受著一個副作用的困擾,那就是由腥味引發(fā)的嘔吐——她沒有克服這個?!?/br> “可是、可是......”陳清喬大吃一驚,“我記得被注射了圣泉后,最長的存活記錄只有半年。” “是的,”格雷戈沒有否認,“最先注意到的孟馳覺得很奇怪,于是他拿到了那個女人的血樣,經過檢測,她血液里的圣泉含量比一開始少了很多很多,但同時,她也沒有被轉化成非純種?!?/br> “所以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當初那個非純種留在她身體里的血液與圣泉的藥效在互相抵消、互相蠶食,不過圣泉是為純種專門開發(fā)的,藥效強勁,非純種在血統上比不得純種,所以不能完全消除圣泉遺留下來的副作用?!?/br> 陳清喬被徹底震撼了。 格雷戈欣賞著陳清喬慘白如死灰的臉色,面對這個男人,陳清喬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因為他從格雷戈鷹隼一般的黃綠色眼眸中,讀出了一些他不敢去想、更不愿啟齒的事情。 “老弟,如果你真的想救你自己,”格雷戈再次露出了那種冰冷的邪惡笑容,“你最好去找一個純種。” 陳西溪終于安全度過了感染期。 這段期間,來看望她的人有不少,但是都不被允許進入觀察室,陳西溪只能通過一扇全封閉的玻璃窗和床頭的電話座機與墻外的人互動交談。 雖然薩沙戲稱這為“探監(jiān)”,她卻并不覺得難以接受,因為目前讓她感到最煩躁是每到夜晚就無法入睡這一問題。 也許是冬眠剛剛蘇醒的緣故,她在這48個小時里只睡了不到7個小時,只是單純的失眠,毫無睡意。 照顧她的護士說這是很正常的現象,身體的生物鐘會慢慢調節(jié)回正常的狀態(tài),不過最短也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說,失去睡眠的她,突然有了很多空閑來思考人生。 而她最經常想到的,就是哥哥陳清喬。 她曾經要求與陳清喬聯絡,因為她冬眠了這么久,陳清喬必定找她找瘋了??墒亲o士在緘默中拒絕了她,沒有原因。 于是她在薩沙來探望時讓他幫忙給陳清喬發(fā)條信息,薩沙一反常態(tài)地推脫,理由雖是扯了一大堆,卻沒一個合理的。 另一件讓她在意的事情,是在她蘇醒后,希蘭一次也沒有來看望過她。陳西溪不禁懷疑這是否與她奇跡般地恢復正常有關,她很確定當時季凌櫻感染了她,可她竟然沒有變成怪物。 在這狹小房間數百次的輾轉反側中,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都不對勁,陳西溪原本已經半沉下去的心又緩緩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 在感染期正式結束的一小時后,陳西溪走出了醫(yī)院。 在此之前,護士轉達說薩沙已經在開車來接她的路上了,距離醫(yī)院還有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 陳西溪站在醫(yī)院的門口等他,午后的陽光對長時間冬眠的她來說有些過于刺眼了??僧斔[起眼看向路上的人群車流,一種重生的喜悅充盈著她的身軀。 離她不遠處有一輛冰淇淋車停在路邊,她走過去一口氣買了五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排在她身后的一個小孩看見她手中堆得高高的甜筒,頓時羨慕地瞪大了眼睛。 她吃著冰淇淋回到醫(yī)院門口,一輛吉普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她面前—— 這是薩沙的車。 陳西溪毫無防備地走過去,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正想向薩沙炫耀她手中冰淇淋,不料車窗下降,露出了一張帶著墨鏡的臉。 陳西溪后退兩步,看了眼車牌,再次確認了這輛車的確是屬于薩沙的。 “嗨!” 這時,開車的男人舉起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這個男人顯然不是薩沙,陳西溪卻覺得他的臉有幾分眼熟。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回想,就從車上的后視鏡瞥見在她身后的人行道上有個年輕的棕發(fā)男人正慢悠悠地靠近她所在的方向。 陳西溪瞬間警惕起來,她剛想拔腿逃跑,車內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已經掏出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她。 “別動,聽話點?!?/br> 他的語氣低沉,陳西溪毫不懷疑他會真的開槍。 那個年輕的男人也趁此機會快速接近,一下離她不過四五步的距離。 他們三人此時此刻的站位就如同一個三角形,周圍有不少行人路過,但陳西溪意識到她沒辦法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