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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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下腰,語氣惡劣,故意激怒周縵,“亡靈回不來了?!?/br> 周縵額角迸起青筋,因為疼痛和憤怒,他像離水的魚般抽動著,“你別胡說!亡靈是a級玩家,就算芙蕖和城主實力強,也不見得沒有生機?!?/br> “那就拭目以待?!瘪偭藬偸?,懶得再跟獵魔的人廢話。 剛才有不少島民怪物沖破rou膜,覃雪尋生怕它們傷到丈夫,扭頭尋找符無恙和奧列格的蹤跡,沒走多遠,便看到躲在墻柱后的兩人。 符無恙不知何時清醒過來,他眉頭緊蹙,臉色蒼白的道歉,“雪尋,我沒能保護好你。” 覃雪尋從奧列格手中接過丈夫,小心翼翼把他放在輪椅上,在男人發(fā)間輕輕落下一吻,“只要你平安就好?!?/br> “鬧成這樣,戰(zhàn)士和周縵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說不準今晚他們就會動手?!瘪と嗔巳嗨崦浀拿夹?,總覺得有某種重要的細節(jié)被他遺漏了。 美食城本就是個極具危險性的競技場,玩家不僅要躲避同類的追捕殘殺,還要找到[真正的出口],可出口究竟在哪? 玩家們是乘坐游輪來到文森特島的,從海上來,按照慣性思維,也應該從海上離去。 但海面一望無際,根本沒有所謂的出口。 看到覃雪尋緊繃的面容,奧列格縮了縮脖子,低聲問:“大佬,亡靈還能回來嗎?” 不等覃雪尋回答,一行人由遠及近而來。 他們穿著純黑的斗篷,五官和發(fā)色全被隱藏在黝黑的布料中,配上高大健碩的身形,整齊劃一的步伐,讓人根本分辨不出這群人的身份。 這樣的黑袍人足有八名,他們簇擁著一輛木制的囚車,囚車被黑布遮擋的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見。 車輪碾過泥土鋪成的地面,發(fā)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覃雪尋往前走了幾步,盯著地上的車轍,淡聲道:“如果囚車是空的,車轍的痕跡不會這么明顯,里面應該裝著一個活人?!?/br> 奧列格咽了咽唾沫,試探著問:“不會是亡靈吧?” 他做夢也想不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a級玩家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像最卑微可鄙的囚徒,禁錮在方寸之地,被黑衣人拖拽著游街,曾經(jīng)屬于高玩的尊嚴與驕傲頃刻間付諸一炬,還不如垃圾堆里被蠅蟲環(huán)繞的爛rou。 經(jīng)歷了混亂的島民沒有散去,反而層層圍在廣場附近,踮起腳,抻長脖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囚車,眼神透著詭異的期待。 覃雪尋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他加快腳步,走到女孩身邊,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你知道囚車會停在哪里嗎?” 小女孩圓鼓鼓的臉蛋上露出幾分不耐,回過頭,看清覃雪尋的臉后,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先生,囚車會停在廣場正中央,一旦島上出現(xiàn)戕害人命的罪犯,就會被送到廣場審判?!?/br> “審判?島上有法庭嗎?”覃雪尋眸底劃過詫異之色。 小女孩咯咯笑出聲來,“先生,文森特島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在這里生活的所有島民有且只有一位信奉的神明,島上做出裁判的方式自然也和其他地域不同,并非經(jīng)過嚴格的審理程序,而是類似于神明裁判的方式?!?/br> 覃雪尋手掌搭在冰冷的磚墻上,表情愈發(fā)嚴肅。 神明裁判,顧名思義,就是借用“神明”的名義來考驗犯罪嫌疑人,假使嫌疑人無罪,那么神明將會庇護他最虔誠的信徒,施以神力保護他,讓嫌疑人平安度過各種考驗,但如果嫌疑人在考驗中深受重傷,就意味著他被神明拋棄,是毫無疑義的罪人。 如此原始且?guī)в猩衩厣实膶徟蟹绞?,倒是讓覃雪尋腦海中屬于文森特島的構圖更為明晰了。 這座島嶼不僅與世隔絕,生活在島上的居民還信奉著一位神明,他們喜愛美食,一個個猶如老饕,無論何種食材都能吞吃入腹,在沐浴過“神降甘霖”后,島民還會由人類變成暴躁易怒的怪物。 再加上小女孩先前提及的那個悖論,文森特島的一位先知說:島上的人都是說謊者。 這個悖論自身存在的矛盾暫且不論,卻讓覃雪尋想到了一個曾經(jīng)看過的,略有相似的寓言故事—— 從前有座島嶼,上面的居民和文森特人一樣,都將食物看作極其重要不可分割的財產(chǎn),他們貪戀美食,常說謊話,被當?shù)叵戎Q為“惡獸”。 如此看來,在先知的觀念中,文森特島的居民都是惡獸,倒是和怪物形態(tài)的二重身相互對應。 只是“惡獸”除了代表謊言,警告玩家不要輕易相信島民外,還隱含著什么信息? “先生,城主就在廣場中央,要審判這個罪人了?!毙∨⑴牧伺氖?,打斷了覃雪尋的思考,也許是力氣用得過大,小女孩柔嫩掌心紅通通的。 覃雪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發(fā)現(xiàn)約瑟城主不知何時來到黑袍人跟前,少年城主握著一柄黃金鑄造而成的手杖,最頂端鑲嵌著乒乓球大小的藍寶石,在陽光映射下顯得格外璀璨。 約瑟轉(zhuǎn)動輪椅,來到囚車附近,用手杖猛然掀開黑布,里面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神情恍惚的女人,不是亡靈還能有誰? 周縵用力錘了下斷腿,殷紅血線順著褲腳滑落,造成的痛楚讓他整張臉扭曲變形,呈現(xiàn)出陰森可怖的感覺。 【我靠!亡靈這就寄了?那可是a級!我這輩子能不能達到a級都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