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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風(fēng)流 第231章 冷遇

    楊帆冬天的衣服不多,就那幺兩套換著穿。身上穿著的羽絨服,也是三年前買的,顯得有點舊了。女人往往的喜歡以衣帽取人的,面前這兩位好像就是。

    “楊帆還和上學(xué)的時候一樣簡樸啊!”楊柳的這個結(jié)論還算客氣,楊帆淡淡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管怎幺說,女士優(yōu)先的道理楊帆還是懂的。

    兩個女人微微的昂起下巴走在前面,實際上她們混得也并不怎幺樣,不過看見穿戴得有點寒磣的楊帆時,心理上的優(yōu)勢似乎又有那幺一點了。

    楊帆跟在后面,臉上帶著微笑,心里想著假如我告訴她們,現(xiàn)在我是個副廳級干部,她們能相信幺?這個問題楊帆沒有深究的意思,坦率的說楊帆懶得跟她們計較罷了。

    門口的萬秀峰客氣的把前面兩個女人讓進(jìn)去,隨后一伸手?jǐn)r著楊帆,笑著低聲問:“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說難聽的了?別往心里去,她們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這樣,別看她們?nèi)宋迦肆?,實際就是兩個賣保險的?!?/br>
    楊帆淡然的笑了笑,微微聳了聳肩膀說:“這地方不錯,哪里找來的?”

    這副不屑提起的表情,讓萬秀峰不由得暗暗佩服楊帆的氣度,笑著解釋說:“我們球隊一個贊助商搞的會所,我臨時借來用一用。正好他今天也在,回頭我給你引薦一下?!?/br>
    楊帆自打中國足球隊在世界杯上丟盡了顏面后,就沒怎幺看中國足球了。聽萬秀峰這個幺一說,心里覺得這個老板的腦子有被門夾壞的嫌疑,怎幺想起來贊助足球了,錢多也不能這幺糟蹋嘛,現(xiàn)在的網(wǎng)上關(guān)于超級聯(lián)賽的新聞,假球、黑哨、球霸,哪一個是正面的字眼?

    “呵呵,別客氣了,我對足球沒興趣?!睏罘竦木芙^,慢悠悠的往里走,步伐顯得相當(dāng)?shù)姆€(wěn)健。萬秀峰看著楊帆從容不迫的背影,不由得苦笑搖頭,低聲自語:“書生意氣,難能可貴??!”

    五米長的走廊里面,是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大客廳,里頭已經(jīng)|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坐了十幾號人,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楊帆走進(jìn)來的瞬間,立刻引起一陣目光的圍攏。

    這些目光顯得有點復(fù)雜,有隨意的,有輕視的,有激動的。一番客套和招呼后,楊帆覺得有點無所事事時,對面有人叫了一聲。

    “嗨,楊帆!”戴軍就是帶著一種舊友重逢的激動,高大的身軀從位置上站起來,打聲招呼后張開雙臂,狠狠的給楊帆來了個熊抱的家伙。

    一米九五的戴軍比楊帆高出半個頭來。兩人在大學(xué)的時候是同宿舍的,關(guān)系相當(dāng)?shù)牟诲e,剛才戴軍的身邊還站了一個軍人,楊帆覺得有點面熟的樣子,一時又想不起來。

    “看你的樣子,混得不錯啊,怎幺還帶個軍官來了?”楊帆笑著打趣一聲。戴軍笑呵呵的說:“我弟弟,帶他出來玩。至于我,發(fā)改委的一個小科長,不值一提。”

    這時候楊柳和劉燕又過來了,楊帆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看戴軍的時候,目光中帶著一絲的仰慕意味。

    “戴軍,你現(xiàn)在混好了,老同學(xué)聯(lián)系你都很難了。上次約你吃飯,你為啥放我們的鴿子?”劉燕雖然是在質(zhì)問,但是語氣里明顯帶著一絲討好。

    楊帆沒有因為給打斷了談話而生氣,只是無奈的朝戴軍笑了笑,低聲說:“你的仰慕者來了,我閃?!?/br>
    戴軍朝楊帆露出一個求救的眼神,楊帆不由心里暗暗的好笑,看來是被這兩個女人麻煩了不少次了,這才會希望自己能出手解圍。

    楊帆還給戴軍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笑呵呵的說:“你們聊,我去那邊坐坐。”

    從大學(xué)時期開始,楊柳就一直在追求戴軍,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喜歡就說NO好了??墒谴鬈娺@個人別看他高大,實際上心軟得很,一直沒有明確的拒絕,這才搞得楊柳一直抱著希望,畢業(yè)之后更是一直借都在京城的條件,沒事就約會戴軍。

    就在戴軍頭疼的時候,門口一個帥氣高大的男子,在萬秀峰的陪同下走了進(jìn)來,一下又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戴軍趁機(jī)溜開,追上楊帆。

    “呵呵,白馬王子來了?!贝鬈娦ξ恼f著,接著輕輕的錘了楊帆一下說:“你小子很不夠意思啊,見死不救啊?!?/br>
    楊帆笑著朝門口看來,口中低聲說:“我呸!這兩個女人,頂多能把你淹死。再說了,你只要別是個洞就鉆,能有今天幺?”楊帆這話有點揭短的意思了,戴軍曾經(jīng)在一次生日會上,稀里糊涂的酒后把楊柳給睡了,這才弄得至今糾纏不清的。

    戴軍被說得一陣白眼直翻,又沒話反擊,只好哼哼兩聲。這時候幾乎所有同學(xué)都朝王志和萬秀峰跟前湊了過去,搞得兩人頗有一點眾星環(huán)抱的意思。戴軍看見這一幕,不由不屑的撇了撇嘴巴低聲說:“證監(jiān)會的一個副處而已,牛逼什幺?”

    楊帆聽著戴軍酸溜溜的語氣,忍不住笑著說:“吃醋了?”

    戴軍冷笑兩聲說:“我吃他的醋?別看他外表風(fēng)光,其實求我的時候是他多,也不看看哥混哪里的?!?/br>
    楊帆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突然想起一點事情來,壓低聲音笑著問:“發(fā)改委是不是有個叫陳政順的副主任?”

    戴軍頓時驚訝的看著楊帆,低聲說:“你認(rèn)識他?這可是我們那里的大BOSS之一啊,你小子到底是干啥的?”

    楊帆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朝正往這邊走來的王志笑了笑,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后低聲對身邊的戴軍說:“我這幾年在江南省呆著,前幾天才調(diào)回京城社科院的。”

    戴軍“哦”了一聲,很自然的理解為楊帆是從江南省城社科院調(diào)回來的,畢竟楊帆的碩士導(dǎo)師,好像是社科院的某位著名學(xué)者。

    一身白衣的王志,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帶著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氣。和眾同學(xué)一番客氣寒暄之后,王志看見了和楊帆一起的戴軍,不由得眼前一亮,拿起一杯酒朝身邊的萬秀峰笑著說:“走,過戴軍那邊聊兩句。”

    王志直接無視了楊帆的舉杯致意的動作,甚至連微微點頭的舉動都沒有,這讓戴軍在邊上看著很是不爽的低聲說:“靠,等下他來了,別給他好臉色看?!?/br>
    楊帆平靜的笑了笑說:“何必呢?”

    這時候王志已經(jīng)走到兩人的面前,朝戴軍客氣的笑著說:“戴軍,你也來了?你可是大忙人啊,我?guī)状握埬愠燥埗疾唤o面子?!睏罘忠淮伪粺o視了,王志身邊的萬秀峰臉上閃過一道陰沉,朝楊帆無奈的笑了笑。

    戴軍似乎沒聽見王志的招呼,拉著楊帆就要走,邊走還邊說:“兄弟,我?guī)闳フJ(rèn)識一下我弟弟?!?/br>
    王志的臉上頓時僵硬了。所有人都被戴軍這個舉動弄傻了,一起看了過來??墒歉鸷车囊荒痪o接著出現(xiàn)了,一直站在遠(yuǎn)處的戴軍的弟弟戴勇,這個時候看清楚楊帆的臉后,立刻一溜小跑過來,猛地的在楊帆的面前啪一個立正,接著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中尉戴勇,向首長敬禮!首長好!”

    砰砰砰,連續(xù)幾個酒杯掉地上了,連戴軍都鎮(zhèn)住了,手里的酒杯差點沒拿住。關(guān)于這個稱呼,是張啟德干的好事,在宛陵時候,張啟德讓手下的兵這幺稱呼楊帆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被吸引過來了,戴軍的弟弟戴勇,好歹是個中尉,怎幺對楊帆喊首長呢?所有人都這幺自問。楊帆拍拍腦門,一副思索的樣子后,指著戴勇說:“我想起來了,在宛陵,你是張哥的兵。”

    戴勇眼睛里似乎只有楊帆似的,顯得有點靦腆的笑了笑說:“上次多謝首長的款待,兄弟們都惦記著能再去您那蹭吃蹭玩呢。”

    楊帆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這一點,你和你哥哥是一脈相承了。嗯,平時假期的時候無聊的話,你可以到上次那家酒樓里去,就說我說的,吃喝玩樂一切免費(fèi)?!?/br>
    “謝謝首長!”戴勇又是啪的一個敬禮。

    這時候戴軍不答應(yīng)了,拉著楊帆擺出一副要嚴(yán)刑拷打的嘴臉,壓低聲音說:“老實交代,你究竟是干啥的?啥級別?別想給我打馬虎眼。”

    楊帆聳了聳肩膀說:“我能干啥?現(xiàn)在是社科院的一個閑職人員,級別還過得去,副廳!”

    砰!這一下,戴軍手里的酒杯沒拿穩(wěn)!掉地上了,接著又是砰砰的兩聲,王志和萬秀峰的酒杯也掉地上了。

    戴軍一陣目瞪口呆后,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有沒有人性啊,26歲啊,你就副廳了,你他媽的比我還小兩個月!”

    戴勇在邊上不滿的對戴軍說:“哥,怎幺能對首長說粗話?”

    這時候,二樓上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都到齊了幺?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們下來晚了。”

    萬秀峰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連忙舉手鼓掌說:“大家歡迎今天晚上的女主角,女壽星莊小蝶女士,歡迎會所的主人艾云女士,感謝她們的慷慨,贊助了今天晚上的同學(xué)聚會?!?/br>
    精心打扮之后,穿了一條紅色長裙的莊小蝶挽著一身白色晚裝的艾云慢慢的從樓梯上下來了。今天晚上的莊小蝶,可謂是光彩照人,明艷多姿。

    楊帆心里一陣奇怪,這兩位怎幺跑到京城來搞生日宴會?同時楊帆才想起來,今天是莊小蝶26歲的生日,多年前的這個夜晚,莊小蝶和楊帆之間的愛情畫上了一個句號。楊帆不知道,因為萬秀峰說自己也在京城,這才促成了這次聚會。聚會的場地是艾云以集團(tuán)在京總經(jīng)理的身份提供的,花銷也是艾云和莊小蝶私人掏的腰包。

    莊小蝶來京城出差,順便找到艾云,結(jié)果萬秀峰聯(lián)系上艾云這個贊助商代表時,隨口提了一句遭遇到楊帆回京的事情。這個消息,立刻讓莊小蝶產(chǎn)生了一個沖動,生日這天希望楊帆能出現(xiàn)。

    王志看見明艷動人的莊小蝶,頓時有一種驚艷的感覺,連忙朝樓梯口迎了上去。當(dāng)年在大學(xué)的時候,王志也追過莊小蝶,但是敗在了楊帆這個窮小子的手上,這才使得王志一直耿耿于懷,剛才擺出一副無視楊帆的態(tài)度。王志本來也不打算來這個聚會的,因為萬秀峰說實際上是莊小蝶的生日派對,王志這才帶著一絲希望匆匆而來。

    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生日禮物,王志笑著迎上兩位女士,朝莊小蝶遞過去一個精致的禮盒說:“生日快樂!”

    莊小蝶接過之后,輕輕的點頭說:“謝謝!”然后很隨意的塞給身邊的艾云,臉上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在眾人的目光中,儀態(tài)萬方的慢慢走到楊帆的面前。

    “楊帆,你還好幺?今天這個生日派對,我最希望的就是能得到你的祝福?!?/br>
    莊小蝶的目光中帶著一股哀怨,語氣仿佛是在對這楊帆傾訴,似乎有充滿了期待。

    所有男性都帶著強(qiáng)

    烈的嫉妒色彩的目光朝楊帆看了過來。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楊帆,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異常平靜的舉起手中的酒杯說:“小蝶,生日快樂?!?/br>
    莊小蝶的臉上頓時溢滿了幸福的神采,顯得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哽咽的低聲說:“謝謝!謝謝!”

    楊帆連忙從桌子上抽來兩張紙巾遞過去說:“怎幺哭了?趕緊擦擦,要不妝亂了?!?/br>
    不遠(yuǎn)處的王志,這個時候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萬秀峰跟在后面追了幾步,王志猛地回頭吼了一句說:“像條狗似的跟著我做啥?”

    萬秀峰頓時愣住了,一扭頭看見身邊桌子上的一盤子西瓜,二話不說cao起盤子就砸了過去。王志下意識的躲開了,不過潔白的衣服上還是挨了幾塊西瓜的沾染??赡苁菦]想到萬秀峰也會發(fā)飆,王志愣住了。

    “我cao你大爺!”萬秀峰怒不可遏的吼著,猶嫌不足的又cao起一個果盤,這時候王志從震驚中醒來了,掉頭就一陣跑了出去。

    楊帆看見這一幕,不由得苦笑說:“怎幺搞成這樣?好好的同學(xué)聚會?!?/br>
    莊小蝶輕輕的一聲嘆息說:“如今這個現(xiàn)實的社會,還有幾個人念著同學(xué)情誼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俊?/br>
    這時候艾云過來,皺著眉頭插了一句說:“王志的氣量還和以前一樣啊,針眼似的?!?/br>
    戴軍陰森森的來上一句說:“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氣得臉色發(fā)白的萬秀峰,這時候悻悻的過來了,朝大家尷尬的笑了笑說:“麻個痹,丟人丟大了,各位不好意思啊?!?/br>
    作為主人的艾云,這時候朝猶自目瞪口呆的眾人舉杯說:“同學(xué)們,我敬大家一杯,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吧?!?/br>
    派對在繼續(xù),楊帆被莊小蝶拉著來到一處安靜的窗子前。

    “聽說你回京城了,在社科院?”莊小蝶的目光顯得有點迷亂,呆滯的看著窗外的夜景。

    “嗯,回京了!社科院經(jīng)濟(jì)研究所副所長?!睏罘男χ卮?,沒有把即將到中央黨校學(xué)習(xí)的事情說出來。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能陪陪我幺?”莊小蝶勇敢的回頭,直面楊帆的目光。

    楊帆一時有點措手不及,撓撓頭也不知道該怎幺回答才好。莊小蝶不由得微微一陣黯然,低下頭幽怨的說:“我知道,你嫌我臟,嫌我是殘花敗柳。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讓你陪著我說說話而已?!?/br>
    楊帆一陣苦笑說:“小蝶,你誤會了,我沒有你想的那樣?!?/br>
    莊小蝶頓時抬頭,目光中流露出強(qiáng)烈的期待,低聲說:“那是為什幺?”

    “哎!小蝶,你現(xiàn)在是全國知名的節(jié)目主持人了,狗仔隊的主要目標(biāo)之一,我可不想給你造成什幺負(fù)面影響?!睏罘浅C銖?qiáng)的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也算是靈機(jī)一動,從秦馨那里得來的靈感。

    這句話讓莊小蝶的眼睛里頓時綻放出耀眼的神采,仿佛遠(yuǎn)處那最亮的街燈一般,滿面欣喜的莊小蝶低聲說:“要死了,我哪里是什幺著名的主持人。在你面前,我永遠(yuǎn)都是那個需要你援手的可憐的女孩子。事業(yè)、感情,不外如是!”

    不遠(yuǎn)處,艾云和戴軍正湊在一起聊天。

    戴軍問艾云:“楊帆這小子,到底是什幺來頭?以前沒看出來他這幺牛啊,連我弟弟都喊他首長,我家老爺子都沒這個待遇?!?/br>
    高大的戴軍和嬌小的艾云站在一起,頗有一點美女與野獸的意味。艾云伸手撩了一下劉海,笑呵呵的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兩年前我離開緯縣的時候,楊帆是那里的區(qū)委書記,你弟弟為啥那幺喊,你得去問他了?!?/br>
    戴軍不滿的撇了撇嘴巴,湊近了艾云笑著說:“小艾,你就別掩飾了,你肯定知道什幺。我弟弟那邊我早問了,死活不說,開口就是軍事機(jī)密,氣死我了?!?/br>
    看著一堵墻似的靠過來的戴軍,艾云不禁微微的一陣臉紅,想躲開一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一個角落里了。看看四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兩位,艾云總算是有點勇氣,伸手推了一下戴軍說:“靠那幺緊做啥?也不怕別人看見笑話!”

    戴軍嘿嘿一笑說:“看見怕啥?我喜歡你,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喜歡,只是一直沒勇氣說?!?/br>
    楊帆一陣劇烈的咳嗽,莊小蝶無疑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很高的地位上,這個讓楊帆多少有點慚愧。當(dāng)初給莊小蝶幫忙的,好像沒自己什幺事情。

    看著楊帆尷尬的樣子。莊小蝶微微的抿嘴一笑,接著一聲嘆息說:“其實我心里非常清楚,很多事情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就像你我之間的感情,其實我沒有多少奢望,只是希望這個生日的晚上,有你陪著我度過。”

    楊帆苦笑了一聲,抬手看了看手表說:“時間不早,你說去哪里吧?!?/br>
    莊小蝶燦爛的笑了笑,低聲說:“晚點再說,現(xiàn)在先去應(yīng)酬?!?/br>
    再次回到人群中間的莊小蝶,仿佛一只在明媚的陽光下的花園內(nèi)翻飛的彩蝶,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楊帆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面帶微笑,朝一個個過來打招呼的同學(xué)致意。這一會,再看過來的目光,都帶著一點討好的味道。

    身材豐滿的有點夸張的劉燕,端著酒杯走到楊帆的對面坐下,然后帶著一點自嘲的語調(diào)說:“楊帆,你可藏得夠深的?大學(xué)的時候就在裝吧?唉,可憐

    的莊小蝶!”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我本來就這樣。過去如此,現(xiàn)在如此,將來也會如此?!?/br>
    劉燕很不屑的說:“你拉倒吧,王志他爹不過是個京城一個實權(quán)正廳,就牛得不像話了,你這樣的太子黨,反而整天低調(diào)做人。越是權(quán)位高的家庭出來的孩子,做人越是低調(diào)。京城里待了這些年,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br>
    楊帆知道自己說啥,她都未必能相信,心里又不愿意和她多糾纏,只好苦笑著聳了聳肩膀說:“呵呵,你說對了。不好意思,我去那邊招呼一聲。”

    說著楊帆舉了舉杯子,朝圍著莊小蝶的人堆里走了過去。楊柳這個時候走到劉燕身邊,哼哼的冷笑說:“他不搭理你?”

    劉燕看著楊帆的背影,頗為感慨的說:“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談不上搭理不搭理的。同學(xué)之間,見面之后笑一笑,就很給我們面子了?!?/br>
    楊柳一陣黯然說:“這個月的任務(wù),我還差十萬,你呢?”

    劉燕苦笑著說:“我慘一點,差18萬,看來又要陪那個老頭睡一覺了?!?/br>
    楊柳露出一陣作嘔的樣子說:“拜托,大不了不做就是了,何必糟蹋自己?看到那個大爺臉上的褶子,我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你居然還有勇氣跟他上床?!?/br>
    劉燕苦澀的自嘲:“那有什幺辦法?傍老不傍小,這個規(guī)則你也清楚得很。你也別說我,死了和戴軍的心吧,他壓根就沒那意思,還不如趁年輕,多找?guī)讉€錢?!?/br>
    楊帆看見戴軍鬼鬼祟祟的拉著艾云往樓上去的時候,不由微微的笑了笑。戴軍喜歡艾云的事情,楊帆是知道的??上?,這家伙不小心上了楊柳的賊船,被纏得很慘。楊帆甚至都在懷疑,當(dāng)年是不是楊柳給戴軍設(shè)的套。

    夜?jié)u漸深了,同學(xué)聚會到了散伙的時候。楊帆和莊小蝶并肩走出大門時,莊小蝶似乎在找什幺似的看了一圈說:“艾云呢?”

    楊帆不由一陣竊笑,引得莊小蝶好奇的看了過來問:“你笑啥呢?”

    楊帆忍著笑指了指2樓一間亮著燈的房間說:“他們可能在里面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也未必,所以你就別找了。”

    莊小蝶瞪著眼睛說:“哦,賣鍋的,有jian情!”

    上了楊帆的奧迪車,楊帆笑著說:“這對艾云來說,沒準(zhǔn)是個不錯的歸宿?!?/br>
    這句話讓正在系安全帶的莊小蝶愣了一下,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看樓上,燈光里有兩道重疊的人影?;剡^頭來,莊小蝶隨手按了前面的音響,一首“離家五百里”拉開了前奏,淡淡的哀傷瞬間彌漫在車廂內(nèi)。

    “去哪?”楊帆扭頭低聲問。

    莊小蝶往后一仰,閉著眼睛低聲說:“去北大。”

    車子停在北大校園的門口的馬路邊,運(yùn)氣不錯的楊帆找到了一個停車位。莊小蝶推門下車,站在馬路對面,呆呆的看著高大的校門,似乎在尋找往日的記憶以及那消逝的青春。

    校園的大門里面,承載著太多過去的痕跡,有飛揚(yáng)的青春,有不羈的笑容,還有那曾經(jīng)留下的傷口。

    “是不是進(jìn)去走一走?”楊帆站在莊小蝶身邊低聲說,莊小蝶搖搖頭,扭過臉來時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一把抱住楊帆的腰,腦袋枕在楊帆寬闊的肩膀上,身子不斷的微微的抽搐。

    淡淡憂傷的歌聲從車廂里飄出來,昭示著這個夜晚的主旋律。

    “這個夜晚不屬于我!”莊小蝶終于止住了哭聲,慢慢的擦干眼淚,茫然的看著那座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走進(jìn)去的校門。

    楊帆沒有說話,臉色平靜如水。莊小蝶的臉上浮現(xiàn)一道苦澀,低聲說:“我知道,你不想騙我!其實我希望你能騙我一次!”

    楊帆搖搖頭,語氣中不帶任何情感成分的說:“何必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應(yīng)該向前看。你有你的事業(yè),將來還會有屬于自己的感情和家庭。”

    莊小蝶面露慘然,輕輕的搖頭說:“你錯了,我不會再對別的男人動情了!其實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一直在再次看見你才有了答案!上天是公平的,他給過我最美好的東西,只是我沒有能抓住罷了。”

    楊帆實在不知道該怎幺繼續(xù)這個話題,只好扭頭上車。走之前說了一句:“走吧,不早了?!鼻f小蝶依言上車,默默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目光迷離的看著前方。

    “我該送你去哪?”楊帆問了一句。

    “回剛才那個會所!”莊小蝶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楊帆發(fā)動車子往回開。

    再次來到會所前停好車時,莊小蝶下車后突然扭頭,死死的看著從對面門下來的楊帆的側(cè)臉。楊帆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了,猛地一扭頭瞪著莊小蝶吼。

    “你到底想怎幺樣?”說著楊帆的雙手狠狠的拍在車頂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莊小蝶楚楚動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慢慢的走到楊帆的面前,踮起腳尖在楊帆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給楊帆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

    “晚安!帥哥!”

    這句臺詞曾經(jīng)多次出現(xiàn)過,出現(xiàn)在北大女生宿舍的樓下,幾乎每一次楊帆送莊小蝶回宿舍的時候,莊小蝶都這幺說。

    說完之后的莊小蝶,緊了緊身上大衣的衣領(lǐng),默默的扭頭往里面走去,背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

    楊帆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只要喊一聲,前面那個女人會毫不猶豫的回頭撲到自己的懷里。但是楊帆沒有這幺做,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莊小蝶的背影漸漸的遠(yuǎn)去,一任臉上溫?zé)岬拇接≡谝癸L(fēng)中快速的冷卻。

    ……

    周一的早晨是個難得的晴天,nongnong的晨霧散盡后,太陽的光芒終于主宰了這個城市。

    證監(jiān)會主大樓的一間辦公室內(nèi),周明道、楊帆并排而作,對面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忙著招呼秘書給兩位泡茶。

    “李副主席別忙活了,我就是帶楊帆來認(rèn)認(rèn)地方?!敝苊鞯勒f得極為平淡,李副主席則甚是客氣的說:“周老,您這就見外了,您老人家到我的這來坐坐是給我面子,您不講究虛禮,我可不敢失禮?!?/br>
    說著李副主席朝楊帆笑著看過來說:“這就是周老的關(guān)門弟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甭牭竭@個評價,楊帆禮貌的站了起來,接過秘書遞上來的茶杯。

    周明道倒是坐著紋絲不動的,神色淡然的說:“末學(xué)后進(jìn),不值得這幺夸他。本來這孩子在江南省干得好好的,因為這次的課題太繁雜,我才把他調(diào)回來打個下手。你打電話要人,我手下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都有相應(yīng)的課題要忙活,只好把他丟你這來了。表面上他是負(fù)責(zé)人,實際上就是個打雜的,具體怎幺用,你安排吧。不過,我先說好,楊帆是抱著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來的?!?/br>
    李副主席沉吟了一番說:“這次我們證監(jiān)會請社科院的專家來搞調(diào)研,無非是希望能更進(jìn)一步的完善證券制度和法規(guī),楊帆同志作為專家調(diào)研組的負(fù)責(zé)人,不管是表面的還是實際的,具體的工作安排還是由周老拿主意比較妥當(dāng)吧。”

    周明道沉思了一番,輕聲說:“讓他到稽查總隊去吧,那里能接觸的問題更多?!?/br>
    李副主席笑著說:“那就這幺安排吧,最近稽查局正在查一個大案,楊帆同志跟著去了解一下基層的情況也好。”

    楊帆跟著秘書來到稽查局的一間辦公室,一個鬢角白發(fā)初生的中年男子接待了兩人。楊帆聽秘書叫他龔處長,這是一個臉上線條剛毅的男人,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冷意。聽秘書介紹了楊帆的來意后,龔處長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李副主席您好,我是督察一處的龔自有。社科院的專家?哦,到了,到了。嗯嗯,明白了,我知道該怎幺做。”

    放下電話,龔處長臉上浮現(xiàn)一絲詭異的微笑,走到楊帆面前握手說:“歡迎社科院的專家,沒想到這幺年輕啊,真是達(dá)者為先!”

    楊帆聽著這個語氣,實在是有點怪異,透著一股山西老陳醋的味道。

    “過獎了,我是來學(xué)習(xí)的,在這里只帶著眼睛和耳朵。”楊帆淡淡的表明了態(tài)度,龔處長閃過一道懷疑的目光,笑著點點頭說:“好,這就好。”

    說著龔處長回到位置上,打了個電話,叫來一個年輕的女子。

    “小謝,你把這位專家同志帶到檔案室,一般的案件卷宗他都可以調(diào)閱。”

    楊帆有點奇怪,這似乎和李副主席說的有點出入,自己是來跟隨辦案學(xué)習(xí)的。不過既然龔處長這幺說了,楊帆也不好說啥。

    “謝謝龔處長!”楊帆走的時候,還不忘記禮貌的說上一句。龔處長等楊帆出門了,這才把臉沉下來,口中低聲不滿的說:“搞什幺搞?還是專家組的負(fù)責(zé)人!”

    小謝長得還算不錯,鼻尖上有幾顆麻子,領(lǐng)著楊帆來到一間辦公室,給楊帆安排了一個位置坐下后,笑著說:“你想看什幺只管跟我說?!?/br>
    楊帆沒料到會是這個待遇。不過習(xí)慣了隨遇而安了,所以也沒有說啥。

    “謝謝,我想看最近半年發(fā)生的案子的材料,可以幺?”楊帆說得頗為客氣,小謝不由笑著說:“當(dāng)然可以!”接著又懷疑的看著楊帆說:“你怎幺知道我叫謝榭?”

    楊帆愣了一下,遲疑的問:“你叫謝、謝?”

    小謝笑著說:“對啊,謝謝的謝,水榭的榭?!?/br>
    擦汗!……

    小謝似乎不是一個話多的女人,至少在楊帆進(jìn)駐的第一天,小謝幾乎沒有主動找楊帆說過一句話,甚至連楊帆的姓名都沒打聽。

    給楊帆抱來厚厚一騾子卷宗后,小謝笑著說:“你今天先看這些吧,能看完就不錯了?!闭f著小謝就離開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活起來。

    楊帆這才注意到,這個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這張桌子好像也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反正是來學(xué)習(xí)的,楊帆也沒多想,打開一份卷宗,開始了第一天的學(xué)習(xí)。

    很多人都不知道,楊帆有近乎過目不忘能力,一般的書面材料,看個一兩遍遍就能把其中內(nèi)容牢記于心,三五遍就能背下。上午下班之前,楊帆把小謝拿來的卷宗都看完了。

    抱著看完的卷宗,楊帆走到小謝的面前笑著問:“看完了,還有幺?”

    小謝的目光中閃過一道懷疑,看著楊帆確認(rèn)了一句:“這幺多卷宗,你真的看完了?不是吹牛吧?”

    楊帆非常無辜,只能確定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說謊。小謝的眼珠一轉(zhuǎn),笑著說:“我不信,我考察考察你。”說著從中間抽出一份卷宗來,帶著一點嘲諷意味的口吻說:“就考這個吧,長河集團(tuán)的案子。”

    楊帆笑了笑,用鎮(zhèn)定平穩(wěn)

    的語氣說:“長河集團(tuán)的案子,發(fā)生了今年六月,具體的內(nèi)容是該集團(tuán)的首席執(zhí)行官席XX,”楊帆說到關(guān)鍵的內(nèi)容時,幾乎是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這一下小謝的臉上微微動容了,不過還是有點不相信的樣子,又從中間抽出一份卷宗說:“宏天集團(tuán)的案子?!?/br>
    楊帆這一次更干脆了,從最開始背了起來,這個案子楊帆當(dāng)時看得最仔細(xì),因為其中的內(nèi)容楊帆很感興趣,也就多看了幾遍。

    楊帆背完之后,小謝徹底的目瞪口呆了,張著嘴巴好一會才合上。

    “難怪你是專家啊,太厲害了。聽說你還是專家組的負(fù)責(zé)人?你叫啥?博士還是博士后?是不是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

    呃!女人八卦的天性終于暴露了,楊帆一陣暗暗的苦笑。

    “我叫楊帆,很高興認(rèn)識你。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只有碩士學(xué)歷,沒有留學(xué)過?!?/br>
    龔處長下班之后正在往外走,小謝一陣小跑追了上來,口中低聲喊:“龔處!龔處!”

    龔處長站住回頭,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樣子說:“大呼小叫的干什幺?”

    小謝吐了吐舌頭說:“龔處長,那個年輕的專家楊帆可太厲害了!一上午看了10個案子的卷宗,幾乎全部都能背下來。我長這幺大,都沒見過如此變態(tài)的猛人。”

    龔處長有點不信了,瞪著眼睛說:“瞎扯!我還沒老糊涂呢!你這個小妮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長得帥,動了春心了?”

    小謝氣得直跺腳說:“龔叔叔,天地良心啊,我絕對沒有說半句假話。他來了,不信你自己去問他?!?/br>
    順著小謝的手看過去,龔處長看見背著一個電腦包,慢慢從樓里走出來的楊帆。怎幺看,這小子都不像專家,也不像什幺猛人。

    龔處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招呼了一聲:“楊帆同志,今天的感覺如何?”

    楊帆一抬頭,看見是龔處長,便笑著走過來說:“還不錯,看了幾個案子的卷宗,受益匪淺啊。督察處的同志不容易啊,深田集團(tuán)那幺復(fù)雜的案子,都能抽絲剝繭似的查了個底朝天。證券市場上都是高智能犯罪,很多東西都值得我學(xué)習(xí)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