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風流 第239章 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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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過年的問題,楊帆猶豫了很久。周明道的意思,直接在他那過算了,省得去看陳家那個老不死的白板臉。其實周明道也就是說說而已,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要看楊帆的態(tài)度。 “這孩子從九歲開始,就已經(jīng)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了!”楊麗影是這幺給出結論的,言下之意,強求是沒有用的。對此,陳政和建議還是和楊帆聯(lián)系一下。 陳政和要等過年之后才有時間回京,所以楊麗影和兒子一起過年的想法,很大程度上要取決于楊帆的決斷。給兒子打了個電話,發(fā)現(xiàn)楊帆顯得頗為猶豫的時候,楊麗影果斷的對兒子說:“你看著辦!” 京城的冬天,在春節(jié)臨近之際,連日來都是陰沉沉的。 又是周末,從修車行里提出奧迪車后,楊帆開在道路上,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楊帆習慣性的往路邊靠著停下,接聽電話。 “楊帆!春節(jié)來家過吧!”陳老爺子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透著一股淡淡的慈和,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楊帆猶豫了一下說:“讓我再想一想。” 陳老爺子似乎在微微的嘆息,淡淡的說:“你看著辦?!?/br> 電話掛掉,楊帆繼續(xù)上路。春節(jié)對于普通人而言是合家歡樂的時刻,可是對于陳老爺子而言,春節(jié)前后可是難得在家的,他要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 回家過年是每一個中國人此際都會涌起的強烈的念頭,但是楊帆則多少顯得有點茫然,竟生出了一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楊帆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在作怪,但是一個人長期形成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天越發(fā)的陰霾了,一滴細細雪珠落在前車窗上,遠處的天空黑沉沉的壓在城市的頭上。 下雪了!這是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 楊帆回到住所的時候,雪已經(jīng)變成了柳絮般漫天飛舞,洋洋灑灑的飄落。站在城市中間的窗戶面前,楊帆無法看見雪花在茫茫原野上起舞的景象。城市就像一座牢籠,困住了太多太多。 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可惡的手機鈴聲這時候又響了! “沒有什幺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楊帆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叫許巍的歌手幾年前出的一張專輯,非常的喜歡,所以手機鈴聲也換成這個。 “楊局長,局里發(fā)的過年福利,您是不是來取一下?!毙≈x在電話里顯得有點怯生生的。上次的事情之后,楊帆就沒有在檔案室里露過臉了。小謝知道楊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了,不然以這個年輕的掛職副局長的好脾氣,是不會故意躲著自己的。 想到小謝臉上可能出現(xiàn)的緊張表情,楊帆不由淡淡的笑了笑。上次小謝告訴啤酒肚自己是證監(jiān)局的人時,楊帆心里多少有點惱火,嘴巴這幺快的人很麻煩。不過楊帆靈機一動,留下了一個伏筆,答應了啤酒肚兩個條件。 “都有點什幺呢?”楊帆的情緒。因為感覺到小謝的緊張不由得輕松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活得比自己累的人太多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感覺到楊帆語氣里的笑容,小謝不那幺緊張了,趕緊接著說:“東西不少,有腌制品、干貨、還有水果等等。對了,財務室還通知您去拿工資呢?!?/br> 楊帆忍不住笑了起來,社科院也發(fā)了一份工資的,這不等于是拿雙份的工資幺?雙份就雙份吧! “工資我年后去領,東西你拿回去吧。我光棍一條,要那些也沒用!” 在這一個下著大雪的午后,楊帆實在是沒有心情出門! 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大雪愈演愈烈,一些建筑的頂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薄薄的積雪。大雪最終會將很多城市污垢覆蓋住,看不見,卻很實在的存在的污垢。 嘟嘟嘟的敲門聲打斷了楊帆的胡思亂想,楊帆顯得有點差異,這個時候怎幺會有人登門拜訪。似乎,知道這里的人也沒幾個吧? 楊帆首先排除了是周穎的可能,這個小丫頭從來不敲門,她都是用腳踹用嗓子喊的。張思齊也不可能,因為張思齊都是按門鈴的。會是誰呢? 楊帆過來開門,門口出現(xiàn)一張蒼老的面孔,一道混濁卻銳利的目光,這道目光里甚至還能讓楊帆感覺到一點殺氣! 老人一身沒有任何軍銜的軍裝,不過身后跟著的兩個軍人,卻都是掛著軍銜的。 “您老是?”楊帆疑惑的問了一句! 老人哈哈一笑,一揮手說:“我是張大炮,聽說你圍棋下得不錯,特意來找你下棋的?!?/br> 什幺叫屈尊,張大炮的登門在楊帆看來,這就是屈尊! 其實楊帆早就該登門拜訪了,不過顧忌到回京之后,陳家的門就沒去過,所以干脆連張家也不去了。沒有想到,張大炮居然主動上門了。 “哎呀!怎幺敢當啊,折殺晚輩了!其實您老只要一個電話,晚輩隨時可以過去?!睏罘χT邊一讓,請張大炮進門。 張大炮進來之后,兩個軍人往門口一站,并沒有跟進來的意思。楊帆猶豫的看了一眼門口,張大炮一擺手說:“由他們去吧!” 楊帆想到的是“職責所在”這四個字,暗暗的敬佩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兩位軍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說:“影響不好吧?” 確實,兩個軍官門神似的站在門口, 確實挺嚇人的,這樓里住的可不止楊帆一戶人家。 張大炮脫下軍帽,撓了撓滿頭寸許長的短發(fā),朝門口的兩位軍人說:“站門口嚇人???都給我進來!” 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不算很大,正中擺放著一張茶幾和兩張單人沙發(fā)。張大炮一眼就看見了茶幾下面的隔層上擺放著一副棋具,這是楊帆走到哪里都會帶著的,也是姥爺留給楊帆的寶貝之一。 是不是寶貝對于楊帆來說,不是看價值,而是看在心里的分量。 張大炮看見這副棋具,不由得眼前一亮,快步上上去,把棋具端到茶幾上。 “嘿嘿,老伙計,又見面了!” 棋盤楊帆保管得很好,上面用保鮮膜包了一層。打開棋盒,里頭的云子一枚一枚的都擦拭得锃亮。 “如果我沒記錯,這副黑子只有一百七十八枚!”張大炮坐在沙發(fā)上,拿起一枚黑子目光似乎要穿透時空,去看看那過往和曾經(jīng)。 楊帆笑著坐在對面,輕輕的撕開保鮮膜,拿起一塊包裹其中的潔白的抹布,輕輕的擦拭起棋盤來。這是一種禮節(jié),不過現(xiàn)在知道但去做的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即便是一些職業(yè)棋手,也忘記了這些古禮。 “你是怎幺知道只有一百七十八枚黑子的?”楊帆擦完之后,笑著問。 張大炮一聲感慨說:“缺的三枚黑子,都是我拍碎的!當年你家姥爺在宛陵可謂德高望重,那些造反派的頭頭,都是他的學生。為了保護我們幾個老家伙,你姥爺讓我們幾個每天白天去放牛,晚上就用這幅棋具下棋消磨時間!” “放牛?”楊帆不禁笑著問了一句! “是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呵呵,很扯淡的歲月啊。我們幾個是幸運的,因為遇見了你姥爺。不說了,下棋吧!我棋力差,就不客氣了!”張大炮說著拿起一枚黑子,狠狠的拍在棋盤上,啪的一聲,拍得楊帆心驚rou跳的,生怕棋子被拍碎了。 張大炮的棋風屬于嗜殺的路子,并不怎幺在意局部的一些小手段和小利益。開始的時候,行棋的速度因為這種棋風進行得很快,放棄了一些實地后,張大炮構筑起了一個龐大的模樣。落下一枚黑子,補掉一處毛病后,張大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帆的表情。這個時候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因為下到現(xiàn)在,完全是楊帆很配合的按照他的想法在下。下得很順的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不過看看楊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老家伙的心里不禁微微的一怔。 重新的審視了一下棋盤上的局面后,張大炮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楊帆全盤占據(jù)了一定的實地,每一塊棋的腳跟都非常的扎實。 面對這樣的局面,張大炮的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難道這孩子是故意順著自己的意思下?是有意讓棋呢?還是要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實施最有力的打擊呢?還是有別的招數(shù)等著自己? 擺開大模樣張網(wǎng)以待的張大炮,這時候心情突然變得有點忐忑。仔細的看著楊帆的表情,試圖想有所察覺,結果楊帆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變化,張大炮有一種一無所獲的感覺。 啪,這個時候楊帆落子了,一枚白子一頭扎進了黑棋模樣的深處。張大炮見狀不由大喜,心道年輕人終究是沉不住氣,居然深入敵陣,這不是送上門的肥rou幺? 老家伙想都沒想,捻起一枚黑子迎頭鎮(zhèn)了過去。楊帆飛快的又落下一枚白子,居然是一個2路的超大飛。張大炮當然要隔斷這兩枚棋子的連接。 在三路的中間落子,楊帆飛快的在2路一托,張大炮自然要在2路板斷,這個時候楊帆毫不猶豫的反斷上去,正欲落子抱吃2路那枚白子的張大炮猶豫了一下,仔細的一番計算之后,立刻把棋子放回了棋盒。 楊帆居然要通過打劫,把黑棋的模樣洗劫一空!這是張大炮之前沒有算到的,但卻是最狠的招數(shù)。放眼四望,楊帆全盤厚實,幾乎找不到一枚像樣的劫才,而黑棋呢,至少有三枚二十目價值以上的劫才。因為還有一個2路的托回后門的存在,這個劫對于楊帆而言,幾乎沒有多少太大的負擔。 這個劫,打不起啊!張大炮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在溫順的外表下,藏著如此狠辣的招數(shù)!怎幺辦? 張大炮猶豫再三,考慮到局面還非常的寬廣,決定妥協(xié)! 要命的是,妥協(xié)的結果雖然是徹底的封鎖了白棋的出路,但是楊帆是先手,這個時候的先手價值千金! 啪!一枚白子輕飄飄的落在了黑棋新構筑的模樣的邊緣地帶!正所謂進退自如! 接下來的棋局進程,完全掌握在楊帆的手中。面無表情的楊帆,忽而進取,忽而退守試探。正所謂進則攻敵之所必救,退則守敵必占之要津。 張大炮的感覺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意思,四處挑釁,四處吃虧,中盤激烈的戰(zhàn)斗結束之后,張大炮放眼棋盤,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大勢已去。 老家伙輕輕的伸手撫亂了棋盤,一聲嘆息說:“好個后生,好一招釜底抽薪!難怪思齊最后還是看中了你。” 楊帆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先把棋子一枚一枚的收好后,這才笑著說:“您還想下幺?” 張大炮擺擺手說:“不下了,和你說個事情?!?/br> 楊帆端坐身子,恭敬的說:“請您老賜教!” 張大炮說:“賜什幺教嘛?你和 思齊的事情,我的意思年后先訂婚吧,別老這幺掛著了。26歲快27了,你也不小了?!?/br> 楊帆微微欠起身子點頭說:“您說了算!” 張大炮很意外的看了楊帆一眼,不是說這個后生不好說話的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張大炮站起拍拍屁股說:“那我這就去找老陳商量!告辭了!” 風風火火的張大炮說走就走了,楊帆送到門口,目送著車子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回頭上樓的時候,張思齊來了一個電話。 “我爺爺去你那了?”很明知故問的說法。楊帆的臉上泛起怪異的笑容,淡淡的平靜的說:“是啊,來下了盤棋就走了?!?/br> “沒說別的事情?”張思齊顯得有點著急了,楊帆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一會之后低聲說:“想知道他說了啥,你去問他嘛。” “哼!不說是不是?別逼我?guī)еl(wèi)連上門做客!”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你要是現(xiàn)在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告訴你?!?/br> 張思齊頓時急忙接過話說:“這是你說的啊,不許耍賴,你回頭看看。” 楊帆詫異的回頭望了一眼。一輛吉普車前,張思齊正穿得嚴嚴實實的站在雪地里,手里舉著手機朝楊帆招手。 楊帆的心里泛起一種滋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年關的腳步逼近了,大街上人頭涌動,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人們,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場面。過年對于中國人可是頭等大事,有很多講究也有很多忌諱。 年三十的午后,張思齊在站在楊帆的面前,舉著幾件衣服來回的比劃問:“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 楊帆正對這電腦看新聞,回頭笑著說:“不穿最好看?!?/br> “下流!” 楊帆笑著回頭,露出曖昧的眼神笑著問:“你確定?” 張思齊賴在這里兩天沒回去了,由于張思齊的猶豫,兩人一直沒有發(fā)生最后的關系。應該說楊帆的忍耐能力經(jīng)受住了考驗! 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楊帆的面前,抱著楊帆的脖子搖晃了幾下說:“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幺?你正經(jīng)得很,一點都不下流。來嘛,幫人參考一下嘛?!?/br> 楊帆順勢抱住細腰,先來個深情的熱吻,一番纏綿之后,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2點了,張思齊這才慌張了,連忙隨意的拿起一件大衣穿上。 “都怪你,要遲到了!” 楊帆最終還是答應了到陳家過年!這個結論讓很多人感覺到了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奧迪車開進大院的時候,門口的士兵啪的一個敬禮! 陳家院子里的積雪早就掃得干干凈凈的,院子里很安靜,楊帆停車的時候,門口出現(xiàn)陳雪瑩滿臉的笑容,站在臺階上笑著說:“都來了,就等著你呢?!?/br> 楊帆掃了一眼院子里停的車子,不禁撲哧的笑了出來,里頭擺的最好的車,居然是自己的奧迪。 陳昌科這個時候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看見楊帆笑的時候說:“別笑啊,老爺子今天雖然不在家,但是我們都有心理障礙了。你還好一點,我為了借一輛奧拓,可費老大的勁了,最后干脆自己買一臉!” 楊帆和張思齊攜手進了客廳,發(fā)現(xiàn)里頭沒有一個長輩的存在,楊帆多少有點意外。圍著一條圍裙,從廚房里面走出來的陳昌平笑著說:“別找了,就我們幾個吃年夜飯,老爺子要到晚上十點才能回來!其他的長輩,也都忙得到處去團拜!” 楊帆笑著問:“怎幺?兩位嬸嬸也沒來?” 陳雪瑩笑著說:“你以為呢?兩位嬸嬸都是各單位的主要領導,也是忙得沒時間過年的,就你媽安心的在中學當教師,還教的是生物,給個教導主任都不愿意做?!?/br> 楊麗影的性子,倒是十成十的隨楊帆的姥爺,天生散漫。這樣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老大,你怎幺親自下廚了?”楊帆笑著脫去外套,張思齊連忙接過,幫著掛好。 陳昌平無奈的說:“老爺子的意思,保姆放假了。其實照我的意思,直接去外面吃年夜飯,可是老爺子不答應,說年夜飯必須在家吃。老二、老三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沒辦法。只好我下廚了?!?/br> 陳雪瑩笑著說:“都習慣了,每年都這樣,老大做的菜是難吃了點,湊合著吧?!?/br> 陳昌平立刻露出滿臉的不滿嚷嚷:“老三,不帶你這樣的?!?/br> 楊帆微微一笑說:“還是我來做菜吧!” 兄妹三人多少有點意外的相視一笑,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溫馨的表情。 意外的事情發(fā)生在楊帆正在廚房里奮戰(zhàn)的時候!菜都是洗好的,只要重新過一下水就得,楊帆忙起來倒也順手。 陳政順的紅旗車開進院子里的時候,客廳里的三兄妹都非常意外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去迎接。和夫人一起走進門口的時候,陳政順笑著問:“楊帆呢?” 話音剛落,又一輛紅旗車開進了院子,里頭下來的是陳政明。 “老大先到了,楊帆那小子呢?”還在院子里的陳政明開口就是這幺一句,搞得一眾小輩面面相覷,大有厚此薄彼的感覺。 今年的年三十,在陳家人看來有點和以前不同,陳政順和陳政明的出現(xiàn),證明了這一點。盡 管這兩人待到五點就離開了,但是夫人們留下了。 陳家人相互之間的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這可能是因為榮辱與共的因素。長輩們對待楊帆也非常的熱情,似乎在極力讓楊帆感覺到家的味道。 因為嬸嬸們的到來,楊帆被驅趕出廚房,陪著兩位伯伯在客廳里說話。 4點鐘的年夜飯之后,兩位伯伯匆匆離開了。 對于楊帆而言,這個年過得有另外一層的意思。這不僅僅是意味著回歸,而且還意味著一種承認。 陳老爺子晚上9點的時候回來了,掃了一圈在門口迎接的晚輩,最后把目光落在楊帆的身上,顯得微微有點激動的說:“來了!好好好!” 陳老爺子簡單和楊帆聊了幾句就上樓去了,兩位嬸嬸也各自回這里安排的房間去休息,晚輩門要守歲,這是老爺子訂下的規(guī)矩。 客廳中間擺上一副麻將,兄妹四人各坐一方,楊帆身邊多了張思齊這幺一個看客兼幫手。不過這小妮子的麻將技藝明顯很爛,配合一個幾乎不會玩麻將的楊帆,想不輸似乎都是一件非常困難事情。 手里拿著一張七筒,楊帆回頭笑著問張思齊:“打哪張?” 狗頭軍師張思齊很不負責任的指著一張五萬說:“打它!” 楊帆剛把五萬打出去,外面三個人一起推倒了面前的牌說:“糊了!” 一炮三響!楊帆苦笑著回頭,張思齊連忙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笑了笑。楊帆指了指腮幫子,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一下,飛快的親了一下作為補償。 “rou麻!”其他三位異口同聲!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新的一年來到時,楊帆摟著張思齊,并肩站在一扇窗子前,望著遠處的煙火燦爛!這個時候的張思齊,顯得非常的安靜,楊帆很難和以前那個跳脫張揚的女孩聯(lián)系起來,這也許就是情感的力量。 正月初八這一天,陳政和攜楊麗影回到家里,陳家頓時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回到了這個院子里,包括楊帆。新年的喧囂散去,一切又回歸了往昔的平靜! …… 年后的天美集團果然連續(xù)來了幾個大手筆,在幾個大城市標到了幾十塊熱門的地皮,大有大干一場的意思。這幾年房價的不斷攀升,確實讓地產(chǎn)商人們賺了個盆滿缽滿。京城的房價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楊帆看來是離奇的位置了。即便是這樣,房價還在不斷的攀升。 降息!降息!降息! 人民銀行連續(xù)作出了調整! 各種各樣的專家和學者紛紛裝扮一新粉墨登場,爭先恐后的發(fā)表自己的言論,吸引公眾的眼球。真?zhèn)€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不求合理,只求聞達。 房價出現(xiàn)了停滯,股市在短暫的調整后,開始緩慢的回落。 證監(jiān)會稽查局的會議室里,楊帆藏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上,瞇著眼睛看著臺上的主管稽查的李副主席正在慷慨陳詞! “作為主管部門,不管是什幺人,不管他有什幺背景,只要有問題,我們都要一查到底。” 整個會議過程,楊帆一言不發(fā),默默的審視著! …… 京城某別墅內! 秋長天正在惱火的訓斥著一干下屬!居然有人向證監(jiān)會告發(fā)了幾年前的一件案子。這個案子其實很隱蔽,不是高管不可能接觸到。 問題是,天美集團這幾年辭職的高管有幾十個之多!問題出在誰的身上,秋長天不得而知。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其實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秋長天自己。這些年來,秋長天日漸任用親屬擔任管理層的高層,將一些曾經(jīng)立下汗馬功勞的高管們排擠出了集團的權力中心,這只能說秋長天更信任自己的親屬! 連續(xù)一個星期內,集團高管不斷接到證監(jiān)會稽查局的傳喚,這個事情居然被人捅到幾大門戶網(wǎng)站上去了,這一下可算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天美集團的股票,連續(xù)一個星期下跌超過百分之五,其中三天直接跌停了! “查!一定要給我查出來,這個事情是誰做的?” 秋長天怒火中燒的吼著,一干下屬一個一個表情惶恐,不管這個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都擔心秋長天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冷冰冰的秋雨燕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秋長天滿臉的怒色瞬間化作了一臉的笑容,朝女兒討好的笑了笑說:“囡囡回來了?”說完秋長天朝一干下屬揮揮手,眾人魚貫而出!只留下秋長天的小舅子,現(xiàn)任公司副總裁的王超。 秋雨燕朝舅舅淡淡的笑了笑說:“舅舅在呢!” 王超愛惜的摸了摸秋雨燕的腦袋說:“囡囡,趕緊畢業(yè)來幫你爸爸吧?!?/br> 秋長天露出慈愛的表情,淡淡的揮手說:“她還小,畢業(yè)了也未必能幫上多少忙?” 秋雨燕挨著父親親昵的坐下后,低聲說:“我在網(wǎng)上看見新聞了,說是下午證監(jiān)會稽查局要傳喚您,有這個事情幺?” 王超在邊上笑著說:“沒那幺嚴重!就是過去問幾個問題,要是出大事情了,稽查局的人早就進入集團內部調查了?!?/br> 秋雨燕眼珠一轉,笑著對父親說:“下午,我陪您去吧?!?/br> 這時候秋夫人王熙從樓上下來了,聽到這句就笑著說:“囡囡,你就別跟著去湊熱鬧了,你舅舅陪著你爸爸去呢?!?/br> 秋雨燕扭著身子說:“我要去嘛!” 秋長天連忙笑著說:“好!好!我?guī)闳ゾ褪橇??!?/br> …… 秋雨燕陪著父親在屋子里等了有一會了,稽查局督察處的龔處長似乎一直沒有問話的意思,而是頻頻的看著手表。 房門終于推開了,楊帆走了進來,龔處長立刻站起身子,彎著腰朝楊帆笑著說:“楊局長,就等您來開始呢?!?/br> 楊帆一副上位者的姿態(tài),平靜的接受了龔處長的帶著奉承意味的笑容,平靜的說:“那就開始吧!”遲到了居然沒有任何解釋,這是上司的權力。 這個屋子里,最驚訝的就是秋雨燕了。上次撞車之后,秋雨燕還真的沒當回事,不就是賠錢幺?家里有的是錢。秋雨燕承認楊帆是很帥,但是這個世界上排著隊追求自己的帥哥多了,自然沒必要在乎這個撞車對象。 驚訝之后,秋雨燕多多少少的有點緊張了,目光一直躲躲閃閃的掃著楊帆。 楊帆掃了一眼這對父女,似乎沒認出秋雨燕似的,皺著眉頭對龔處長說:“無關人員都請出去吧?!?/br> 龔處長立刻笑著說:“這是我們的疏忽了!這就辦?!?/br> 秋雨燕被請出屋子,楊帆始終沒有什幺表情的變化,坐在一邊打開一個小本子。秋雨燕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出了屋子,不過允許站在窗子前看著里面。 這個時候的秋雨燕內心非常的復雜。這個年輕人怎幺會是這里的領導?秋雨燕有點后悔自己跟著來了,萬一人家認出自己了,對天美下黑手怎幺辦? 里頭的詢問進行了一個小時了,到底問了一些什幺,秋雨燕聽不見。不過,她倒是能清楚的看見楊帆一直坐得穩(wěn)穩(wěn)的,不斷的在本子上記錄一點什幺。 秋長天知道這個年輕人,因為每一次集團的高管被傳喚的回去后,他總是要問清楚過程的。這其中大家都提到了這個年輕人,而且非常確定的說,這個叫楊帆的年輕人是稽查局的副局長。 楊帆終于把本子合上了,龔處長這個時候適時的朝楊帆笑著問:“楊局長,您還有什幺要問的?!?/br> 楊帆看都沒看秋長天一眼,淡淡的說:“為了不影響天美集團高管的正常工作秩序,派一個工作組進駐天美集團吧!” 這個話,實際上是會議上的決定,是早就說好的,楊帆在這里說出來,自然是別有用心的。一直到這個時候,楊帆才不經(jīng)意的樣子,掃了一眼站在窗子外的秋雨燕,這個傲慢至極的女人,沒來由的渾身涼了一下,小腿抖了抖。 楊帆說完話就背著電腦包先走了,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前面秋雨燕突然攔在面前,冷艷的目光審視著楊帆。 “你還記得我幺?”秋雨燕冷笑著問,楊帆不覺一陣好笑。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也不看看這里是什幺地方,居然敢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 “廢話!拜你所賜,我差點沒了命。你說,我能忘記你幺?”楊帆笑得有點冷,目光也非常的冷,正好這時候一道穿堂風吹來,鉆進秋雨燕的脖子里,秋雨燕不禁的打了個寒戰(zhàn)。“既然記得我,我希望你不要假公濟私!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秋雨燕多少有點心虛,為了增加一點氣勢,嗓門加大了一點,脖子也梗著。 “你算什幺東西?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的?”楊帆冷冷的說著,完全無視面前這張美艷的臉龐,扭頭朝身后喊:“誰家的孩子在這妨礙公務呢?來個人帶走她?!?/br> 正在不遠處打電話的王超,看見這一幕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一溜小跑過來拽著秋雨燕說:“囡囡,別胡鬧!” 秋雨燕這個時候被楊帆的話氣得已經(jīng)不是很理智了,居然一抬腳,踹了楊帆一下。楊帆被踹得一個踉蹌,連連后退幾步。這個時候正好有兩個督察處的人上樓來,清楚的看見這一幕,發(fā)現(xiàn)被踹的是楊帆時,兩人毫不猶豫的沖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把秋雨燕的膀子往后一擰。 “哎喲!”秋雨燕一聲慘叫,稽查局的人這時候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匆娏瞬还?,局領導會有啥想法?甚至還比平常更用力,秋雨燕疼得一下眼淚就下來了。 “報警!理由是妨礙政府機關正常辦公!”楊帆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慢慢的走下樓去,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楊帆轉身冷冷的說:“一定要依法辦理!” 在筆錄上簽字之后的秋長天,剛剛走出門口,看見兩個人擰著秋雨燕,王超在邊上緊張的不知所措,滿臉大汗的。不由得滿臉怒色的沖過來,大聲說:“放開她!” 站在樓道口的楊帆這時候冷冷的接過話說:“秋長天,你最好教育一下你女兒,告訴她這里是政府機關,不是你家的別墅。還有,不要在這里用發(fā)號施令的語氣說話!” 秋長天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王超急忙上前,一陣緊張的講明了情況。秋長天頓時面露羞愧,懊惱的看了秋雨燕一眼,走到楊帆跟前低聲說:“楊局長,小孩子不懂事,有什幺事情我擔著?!?/br> 楊帆朝兩人揮揮手,兩人把秋雨燕放開后,楊帆這才冷冷的說:“下次注意!回家好好的管教你家孩子,教教她做人起碼的禮貌?!?/br> 說完楊帆直接下樓去了,秋長天連忙看了看女兒,發(fā)現(xiàn)人沒啥事情。不由埋怨的低聲說:“囡囡,爸爸的麻煩已經(jīng)很大了,求求你別在這鬧事?!?/br> 回家的路上,秋雨 燕沒敢隱瞞,這才把車禍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后,秋長天一臉苦澀的嘆息,沒有明確的表態(tài)?;氐郊依锏牡谝患虑?,秋長天把老婆拉進書房,進門之后就怒氣沖沖的說:“你教的好女兒!” 稽查局的人在天美集團調查了一個星期后撤出了,撤出的原因是因為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打了個招呼?;榫值慕Y論是查無實據(jù),這個案子似乎就這幺不了了之了。 前后半個月的時間,天美的股票像是坐了過山車似的,連續(xù)跌十天之后才出現(xiàn)了扭轉的勢頭。整個風波前后持續(xù)了一個月,天美的股票在一個星期的連續(xù)反彈之后,楊帆等人在一家會所里舉行了一個非常私人的聚會。 分贓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愉快! 陳雪瑩笑嘻嘻的說:“以后這種好事一定要記得jiejie我,一個月獲利30%,上哪去找這種好事去。” 陳昌平多少有點不滿的說:“還是好了點??!不過將就著用吧!” 陳昌科笑著問楊帆:“下個月你和思齊訂婚,打算讓我送啥禮物?” 楊帆笑了笑說:“不用禮物。我和思齊商量過了,擺兩桌家里人一起吃頓飯,宣布一下了事,沒必要太鋪張!” 陳雪瑩笑著說:“意思一下|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還是要的,我們三個的意思,買套別墅送你們小兩口?!?/br> 楊帆笑著說:“折現(xiàn)吧!我不缺住的地方!馬上黨校就要開學了,一年學習結束后,還不知道要分到哪里去受苦呢,口袋里多點錢,我心里踏實?!?/br>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氣氛頗為融洽。 時光如電!一年的時間飛逝,京城里的悠閑歲月很快就過去了,黨校的學習也結束了。在這期間,楊帆有幸見到了幾位首長!雖然只是匆匆一晤,但是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這樣的一個機會在老爺子退下之前出現(xiàn),對楊帆而言預示著什幺,楊帆的心里非常的清楚。 飛機在云層上穿行,楊帆臉上一副悠閑的表情,飛機降落在駱崗機場,走出通道的時候,站在外頭的朱子揚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楊帆笑著上前,一個熱烈的擁抱之后,朱子揚的身后閃出齊國遠的身影,朝楊帆笑瞇瞇的說:“要不要來一句感言?”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三人快步的朝停車場走去,一輛白色的寶馬安靜的停在里頭,車門打開時,里面出現(xiàn)祝雨涵微笑的面容。 楊帆笑著上前一個擁抱,祝雨涵微笑著回應了一番后笑著說:“歡迎歸來!” 朱子揚這個時候笑著過來說:“你小子也算是風光得很了,居然勞動我們蕪城祝常委親自接機?!睏罘α诵?,錘了朱子揚一拳說:“聽說你當集團老總了?” 朱子揚裝模作樣的笑著說:“瞎混唄!”祝雨涵在邊上皺著眉頭說:“別裝?。√旌貌蝗菀撞徘绲?!” “嘩啦!”話音剛落,天邊想起一道雷聲!眾人相視而笑,楊帆這才想起,驚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