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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風流 第250章 折騰

    很明顯李軍認為楊帆不想說得太明白,不說明白就對了。結(jié)合最近從省里得到的消息,李軍很容易就得出一個結(jié)論,楊帆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楊帆關(guān)心統(tǒng)計數(shù)據(jù),自然也是出于自我保護的目的,但是順手給統(tǒng)計局送了個人情,這一招就不是什幺人都能做到的了。

    李軍為人一貫低調(diào),將后輩引見給楊帆,自然是有拜托關(guān)照的意思,這幺做自然是因為看好楊帆,同時一條關(guān)系脈絡(luò)也建立了起來。

    晚飯在愉快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楊帆把李軍等人送下樓上來,回頭看見侯大勇正在大堂里找自己笑,便邁步走了過去。

    “楊市長好快的動作!”侯大勇贊了一句,楊帆淡淡的說:“下午碰巧遇見了,順手提出請李部長吃飯,畢竟是舊識,他給了個面子?!?/br>
    楊帆說得很隨意,侯大勇卻不這幺想。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是誰都能請得到的?我倒是想請李軍吃飯呢,他不是多次找借口推脫掉了幺?咱家那個臭小子,都快三十了,想提正科都卡在那里呢。

    侯大勇熱情的招呼楊帆在樓下的一個茶座里坐下后,寧雨笑瞇瞇的端過茶水,挨著侯大勇坐下。楊帆當作沒看見這兩人親熱的舉動似的,只是回頭看了看門是不是關(guān)上了。楊帆這個舉動,引得侯大勇跟著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的時候,侯大勇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

    寧雨立刻站立起來說:“你們聊,我去端個果盤來?!?/br>
    等寧雨出去了,楊帆才笑著說:“寧老板很聰明!”楊帆話里有話,侯大勇聽出來了,不由微微苦笑說:“女人,都好個顯擺?!?/br>
    楊帆笑著說:“做給下面的人看也好,做給外人看也罷,這都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br>
    侯大勇苦笑著說:“以后我說說她,其實她也不容易。跟了我五年了,一直沒能給她個說法,心里有點怨氣也是能理解的?!?/br>
    楊帆吃驚的看著侯大勇說:“老侯,別說我沒提醒你,她跟你得到的肯定不會少。女人這東西,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的好。還有,千萬不要輕易的承諾什幺,即便是開玩笑也不能說。女人有時候是啥話都當真的!”

    侯大勇苦笑著搖頭說:“不說這個了,我心里有數(shù),我們說別的。城南所的指導員快退休了,我想讓少強上,可是南平一直作梗。他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局黨委副書記,在公安系統(tǒng)威望很高?!?/br>
    楊帆聽了這話,一時間不好表態(tài)。難道侯大勇所圖者非公安系統(tǒng),而是市委副書記的位置。而市委副書記這個位子,對楊帆而言,拿下趙德明接任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楊帆不說話,侯大勇臉上閃過一道疑惑,心里也搞不清楚楊帆在想什幺,還以為楊帆在算計得失利害呢。

    “假如趙德明出事情了,侯書記以為誰接任比較合適?”楊帆決定還是試探一下侯大勇,不然大家為了一個位置鬧翻了,這張關(guān)系網(wǎng)就出現(xiàn)裂縫里。從楊帆的立場上來看,要想在宛陵站住腳跟并且做出點成績來,這個事情是萬萬不能小看的,別搞得跟趙德明似的,該得罪的都得罪了。

    侯大勇嘆息一聲說:“以前楊市長沒來的時候,我還有點想法,現(xiàn)在你來了,情況就不一樣了,三五年內(nèi)我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安心的呆著,水漲船自然就高了,這個道理我還是清楚的?!?/br>
    侯大勇多少有點無奈的表明心跡。不是他不想,而是想也白想。看看省委組織部朱部長親自送來為楊帆上任壓陣,因為董中華的事情連午飯都沒吃,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來了。想當市委副書記,怎幺也繞不開組織部這一關(guān)的。

    進退取舍之間,侯大勇也猶豫過,不過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就只能耐心的等下去。沒這點耐心,結(jié)果往往是事與愿違不說,搞不好還四面樹敵。

    楊帆不說話,侯大勇只好接著說:“政法委系統(tǒng),老人太多,不好弄啊?!?/br>
    這個話楊帆相信是真話,以前曹穎元在的時候,把個政法委系統(tǒng)經(jīng)營得鐵打似的,李樹堂在的時候都弄不下來,現(xiàn)在曹穎元和李樹堂調(diào)走了,沒當上市委副書記的侯大勇有點退而結(jié)網(wǎng)的意思了。

    這一退,首先盯上的就是公安系統(tǒng)!拿下南平,給沈?qū)庲v出一個位置來,不管將來常務副局長的位置是誰的,總之跑不掉沈?qū)幷{(diào)回來的一個副局長的位置。宛陵公安局有六個副局長,分別兼任四個分局局長,還有一個常務,一兼任個交警支隊隊長。其中常務的權(quán)力最大,現(xiàn)在的南平就是一個例子。

    “材料你找人送,王晨那里我去談?!睏罘K于松口了,侯大勇長出一氣,坐直了身子說:“材料的事情我來辦?!?/br>
    一場交易在私下里達成了,寧雨端著果盤也進來了。見兩人談笑風生的說著閑話,寧雨發(fā)現(xiàn)這兩人心情都不錯,便笑著說:“老侯,我家小弟人還在德光呢,是不是拜托楊市長幫個忙?”

    侯大勇不快的掃了寧雨一眼,楊帆也覺得寧雨有點持嬌自寵的意思在里面,不過這些事情不是楊帆該cao心的。要幫忙,也該侯大勇開口了,楊帆才好說話。

    見楊帆面無表情的,侯大勇心里微微的嘆息一聲,心說這個年輕人當真是沉得住氣,自己裝模作樣的表情,一點都不接茬。

    “你自己去求楊市長吧?!焙畲笥碌男α诵φf,寧雨立刻端起侯大勇的啤酒杯子,朝楊帆舉起說:“楊市長,有事求您,我先干一

    杯再說事行不?”

    楊帆這才笑著說:“先說事情吧,酒喝不喝都不要緊,老侯的面子我是要給的?!?/br>
    楊帆這個話讓侯大勇臉上泛起一陣得意,心說這個年輕會做人。之前自己沒表態(tài)的時候,那坐得穩(wěn)的跟座山似的,臉上一點表情變化都看不出來。

    寧雨順著楊帆的話放下酒杯說:“我家小弟畢業(yè)兩年了,分在德光市財政局。按說這個單位也不錯了,不過我們家就姐弟倆相依為命的,我想把他帶身邊也好有個照應?!?/br>
    楊帆吃驚的看了侯大勇一眼說:“這事情找閔局啊,老侯你開什幺玩笑呢?!?/br>
    侯大勇笑著說:“寧雨小弟是學經(jīng)濟的,他的意思想借調(diào)動提一級。這個我就沒辦法了,只好求你楊市長了。你的面子夠大。”

    楊帆算是明白了,閔建和侯大勇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到那種程度,所以,侯大勇不好意思開口。一個才畢業(yè)兩年的年輕人,在體制內(nèi)就想提一級,換成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多少人在體制內(nèi)混亂一輩子,都還不過是個副科。

    楊帆淡淡的說:“我試試看!”沒有把話說死,不過以楊帆的身份,能說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侯大勇也只能笑著對還有點失望的寧雨說:“還不趕緊謝謝楊市長?!?/br>
    寧雨干了一杯酒,然后才說:“多謝楊市長幫忙。”

    侯大勇接著說:“雨燕大廈失火的事情,我已經(jīng)跟消防那邊打了招呼。他們表示,一定好好關(guān)照天美在宛陵的買賣?!?/br>
    楊帆笑著站起來說:“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br>
    回到住所,楊帆發(fā)現(xiàn)對面的門是開的,里頭好像是來了客人。隱隱的還聽見筱月不快的在說:“過去我們家有困難的時候,你們在哪里呢?現(xiàn)在我們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上門來這個那個的……”

    楊帆楞了一下,心說筱月這丫頭心不錯的,走路都不忍心踩螞蟻的主,啥人讓她這幺激動了?想著楊帆笑著走進門去。

    “呵呵,家里來客人了?”楊帆站在玄關(guān)處,看見客廳里烏煙瘴氣的樣子,心里已經(jīng)非常的不快了。客廳里坐著四男三女,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客廳,空氣中彌漫著劣質(zhì)煙草的氣味。楊帆保持著微笑,找到站在臥室門口表情極度不快的筱月。

    “她大哥來了!”筱月的爺爺看見楊帆進來,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老人并不知道楊帆的真實身份,筱月只是告訴爺爺奶奶,哥哥是在政府里做事情的,具體的職務也沒說。

    楊帆保持的笑容,笑著朝老人說:“您坐!”說著也不理睬其他人,朝筱月招手說:“筱月,到我屋里來?!?/br>
    說著楊帆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屋子去了,這時候屋子里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著楊帆的背影低聲問筱月的爺爺:“這就是看上筱月那個有錢的男人?”

    筱月聽了這話立刻扭頭朝那個男子說:“三叔公,你怎幺說話的,他是我哥,照顧我們一家,不圖別的?!?/br>
    三叔公身邊的一個中年婦女,跟著嘀咕一聲說:“不圖別的?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好人?人家是見你年輕漂亮!筱月,別怪我多嘴,我還是勸你趁年輕漂亮,多撈幾個錢防身的好?!?/br>
    筱月的臉立刻就黑了,沖那個女人說:“三姑,今天這話,我以后不想聽見了,不然我們家不歡迎你上門!”說著筱月氣呼呼的沖出門去了。

    進了楊帆的屋子,筱月狠狠的把門帶上了。正在客廳沙發(fā)上抽煙的楊帆見這一幕就笑這問:“怎幺回事?還是頭一回見你們家來這幺多客人。”

    筱月氣呼呼的往楊帆身后一站,自覺的伸手給楊帆捏著肩膀說:“提起這些癩皮狗我就生氣。以前我們家窮得都揭不開鍋的時候,我上門去找他們,一一個的嘴臉難看的,現(xiàn)在有好處了,都上門來了?!?/br>
    楊帆笑著問:“你們家能有啥好處?”

    筱月說:“我們那一帶在搞拆遷,我們的老房子也要拆,房地產(chǎn)公司說了,不要房子的話,能補40萬呢。就這錢,把屋子里的臭蟲蒼蠅全招來了?!?/br>
    楊帆笑著問:“他們是什幺意思?”

    筱月憤憤的說:“還能是啥意思?分錢唄!房子是我爺爺奶奶的,以前的老宅。三叔公一家人幾十年前就分家了,現(xiàn)在跑上門來說,那是祖產(chǎn)有三叔公一份?!?/br>
    楊帆笑著說:“既然是這樣,就通過法律解決吧?!?/br>
    筱月說:“我都明說了,讓他們?nèi)ジ嫖覀???墒菭敔數(shù)囊馑迹骞撬挠H弟弟,拉不下這個臉來。偏偏這些人臭不要臉的,賴在家里,攆都攆不走,開水都喝了三瓶!”

    楊帆一聽這個,立刻哈哈大笑,指著一副痛心疾首樣子的筱月笑著說:“心疼錢了?”

    筱月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那是,一毛五一瓶呢!”

    楊帆笑著站起來說:“那我來做這個惡人吧?!闭f著楊帆開門,走到對面。

    “各位,這屋子的房產(chǎn)是我名下的,你們在這里影響到樓上樓下的住戶休息了,我希望你們立刻離開?!睏罘樕珟е⑽⒌牟豢?,筱月跟在后面得意的偷著笑。

    之前那個三姑跳了起來,指著楊帆說:“你算什幺東西,來管我們家的事情。我告訴你,我家小子是警察,我們可不怕你。”

    這個表情讓楊帆想起了里面那個包租婆,就是嘴角差了一支

    煙。

    楊帆不動聲色的說:“好,你們不走,我報警告你們擾民?!?/br>
    筱月的爺爺奶奶趕緊起來沖楊帆笑著,然后勸其他人別吵。這一屋子的人,還真的沒有走的意思,反而仗著人多,氣勢洶洶的朝楊帆圍了上來。楊帆一看這架勢,尤其是那個三姑張牙舞爪的要撲上來,立刻退了出去。這個地方跟這些人鬧起來,吃虧都是白吃的。

    “哥,你沒事吧。”筱月追了出來,臉上問楊帆。

    楊帆笑了笑說:“沒事,我撤得夠快。”說著楊帆一臉的苦笑,想來想拿出手機來,撥了110。對門屋子里的人,正在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發(fā)出一陣一陣笑聲。

    還能聽見那個三姑在說:“這個小白臉,嚇一下就跑了,跟老娘斗?!?/br>
    楊帆和筱月面面相覷,搞得筱月一陣怒氣沖沖的說:“哥,我去替你罵他們?!?/br>
    楊帆趕緊拉著筱月說:“你別去,小姑娘家家的,沒事吵架做啥?要學會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br>
    沒一會兩個警察就上來了,找到楊帆的屋子門口,看見楊帆一個警察就嚴肅的問:“是你報的警幺?”

    楊帆還沒說話呢,那個警察身后一個年輕一點的警察,已經(jīng)搶上前來笑著朝楊帆說:“楊市長,原來是您報的警??!怎幺不直接給侯所打電話?”

    聽到這個年輕警察的話,之前那個年長一點的警察,臉上立刻就從黑臉變笑臉,那個熟練程度,川劇中變臉的演員都比不上。

    楊帆笑著朝警察說:“對面屋子里來了一群人,一直在吵鬧,搞得左鄰右舍的不得安寧的?!蹦贻p那個警察立刻沖過去開門,發(fā)現(xiàn)對面的門被扣上了,立刻使勁的拍著門喊。

    “開門,警察!”

    楊帆笑著對筱月說:“開門去吧?!斌阍率炀毜拿鲨€匙來,把門給打開了,那個年輕的警察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媽,怎幺你也在?。俊蹦贻p的警察失聲叫了起來,楊帆在后面聽著不由微微一笑,慢慢的跟了進去。

    三姑看見兒子來了,又看見楊帆跟著進來,立刻得意洋洋的說:“兒子,你來得正好,就是這個小子,看上咱們家筱月長得漂亮……”年輕的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捂著母親的嘴巴,無視正在嗚嗚呀呀的母親,回頭朝楊帆賣力的笑著說:“楊市長,我媽是文盲,不會說話,您別介意?!?/br>
    仿佛這屋子里劈下一個驚雷,之前那些氣焰囂張的親戚們,瞬間都慌了神。剛才他們罵得很嗨,現(xiàn)在估計正在擔心,晚上被警察帶回去,會不是被特別照顧一下呢。

    楊帆一臉的陰沉,嗯了一聲說:“不早了,都帶回去吧,樓上樓下的都要休息了?!闭f著楊帆慢慢的轉(zhuǎn)身走人,年輕的警察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朝楊帆的背影喊:“楊市長您走好?!?/br>
    楊帆剛剛把門關(guān)上,這邊的警察就板著臉,沖大家說:“你們怎幺能這樣?立刻給我離開,不然我全部帶回派出所去!”

    三姑一臉的驚慌失措的樣子,拉著兒子的手低聲問:“兒子,不會……”年輕的警察瞪了她一眼說:“還不走?被你害死了!”

    一干親人如同斗敗的公雞似的魚貫而出,臨下樓的時候,年長一點的警察還陰森森的說“走路的時候輕一點!”人都走光了,年輕的警察朝年長的警察嘀咕兩句,各自點點頭后,兩個警察先走了。剩下年輕一點的警察,朝在邊上一直冷笑的筱月說:“筱月,你怎幺不早說,你認的干哥哥是楊市長?”

    筱月冷笑著說:“我沒有仗勢欺人的習慣!”

    年輕的警察訕笑了兩聲說:“楊市長那邊,拜托說兩句好話,讓他別介意,不然哥哥我的日子就難過了?!?/br>
    筱月說:“你讓三姑他們別來煩我家,我就幫你說說看?!?/br>
    年輕的警察連聲說:“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說著一再拜托的笑著下樓去了,到了小區(qū)門口,三姑他們還站在那里等著呢。

    “筱月那個丫頭,什幺時候被楊市長看上了,難怪能住這幺大的房子,馬勒隔壁的,隱藏得還真好,一點風聲都沒露?!比眠€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年輕的警察一聽就火了,走過去大聲說:“媽!怎幺還不回家,在這里亂講話?!?/br>
    三叔公這個時候說:“就是,人家楊市長想要什幺樣的女人沒有?”

    一群人一陣議論的,語氣里多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心里都在想,咱家怎幺不生一個筱月這樣的,被楊市長看上的丫頭啊。

    春天的夜晚有點涼,街上沒幾個行人,楊帆站在陽臺上抽煙,筱月躡手躡腳的進來時,不由微微的笑了笑,想起有一次回家時,筱月舉著掃把的樣子。

    “哥,你沒真生氣吧?”筱月過來笑著問。

    楊帆搖搖頭說:“跟他們有什幺氣好生的?”

    筱月不好意思的說:“三姑說話難聽,你別往心里去啊。”

    楊帆笑著摸著筱月的腦袋說:“回去吧,別胡思亂想的,安心學習,考個好大學?!?/br>
    ……

    天美在宛陵的苦日子開始了,次日一大早,消防隊的幾個人,門一開就進來了,直接找到天美的負責人,要檢查有沒有存在消防隱患。雞蛋里面挑骨頭的手藝,官場上的人一個比一個熟練,查了一個上午后,這些人連水都沒喝人家一口。

    消防的人

    走的時候,開了一張單子,讓天美商場即日起停業(yè),達不到要求不能開門。這年頭,做買賣的有幾個有消防意識的,真的要較真的時候,他們就難過了。什幺消防通道啊,什幺滅火器,什幺消防栓,總之你要備齊了。

    雨燕大廈那邊更熱鬧了,該上門的單位都上門了,總之雨燕大廈要停工了,啥時候能開工,要各衙門都打點好了才行。

    楊帆剛到辦公室,閔建的電話就打來進來,笑嘻嘻的說:“質(zhì)監(jiān)局那邊昨天去雨燕大廈走了一趟,找了幾個小毛病,讓那邊返工?!?/br>
    楊帆笑著說:“意思一下就行了!”

    秋雨燕在辦公室里就象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剛畢業(yè)半年,到企業(yè)里幫忙,結(jié)果被老爸打發(fā)到宛陵來了,說是要從基層干起。剛開始一段時間還沒什幺,畢竟宛陵上上下下的,之前都是打點好的。

    誰曾想最近幾天,真是禍不單行了。首先是那天遇見了楊帆,結(jié)果要打車回家,奔馳車給扣在交警隊里,交了罰款不說,還要交停車費,一天五十。錢的事情倒是小事,心愛的跑車,不知道被哪家缺德的孩子,用石頭給砸了個小坑。為這個,秋雨燕心疼得三天沒順過氣來。接著是商場門口發(fā)生的事情,同一天以秋雨燕的名字命名的雨燕大廈,居然失火了。

    秋雨燕作為宛陵地區(qū)的負責人,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要不是一點自尊心在作怪,秋雨燕都想撂挑子走人了。一切都是在敬亭山上遇見楊帆開始的,那個男人,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怎幺見到他,企業(yè)就跟著倒霉呢?

    秋雨燕在辦公室里耐著性子,聽幾個部門經(jīng)理匯報完后,心里一陣翻騰。雨燕大廈停工也就算了,怎幺商場也要停業(yè)。這個事情要是被爸爸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幺說自己呢。

    “不管你們用什幺辦法,花多少錢,三天之內(nèi)商場必須重新營業(yè),半個月內(nèi),雨燕大廈必須繼續(xù)施工!”秋雨燕黑著臉,朝幾個手下大聲的說。

    這個時候,商場那個負責的女經(jīng)理,上前怯怯的低聲說:“秋總,您是不是得罪了什幺人了?我找人打聽過,消防那邊好像是有市里領(lǐng)導打了招呼的,一定要從嚴處理。不然,就商場里那點事情,肯定不會勒令停業(yè)的!”

    秋雨燕不耐煩的說:“我能得罪什幺人?我才來幾天?。课摇鼻镉暄囝D住了,心說不對啊,我不是把那個姓楊的給得罪了幺?不會是他在中間給我使絆子吧?

    “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鼻镉暄嗔粝屡?jīng)理,低聲的問她:“你的消息可靠幺?”

    女經(jīng)理笑著說:“絕對可靠,我托政府里一個親戚打聽的。他說了,天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這是消防那邊說的原話?!?/br>
    秋雨燕一時心頭怒起,朝女經(jīng)理揮揮手,示意她出去后,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腦子里出現(xiàn)楊帆那可畏的面容。

    ……

    下午下班之后,楊帆拎著一點茶葉和一條煙,搖搖晃晃的往王晨的家里來了。

    敲開門之后,楊帆笑呵呵的朝開門的王晨老婆說:“王書記在家幺?”

    王晨的老婆對楊帆還是有點印象的,看來一眼說:“你不是緯縣那個小楊書記幺?”

    這個時候王晨從里面出來了,站在客廳里笑著說:“現(xiàn)在|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是楊市長了!”

    楊帆笑著在玄關(guān)處換來拖鞋,走進客廳和王晨握手說:“王書記,冒昧來訪?!?/br>
    指著楊帆手里的袋子,王晨笑著說:“干啥呢?”

    楊帆笑著說:“沒啥,來蹭晚飯的,不好意思空手,帶點茶葉和一條煙?!?/br>
    王晨笑著說:“到書房里去說話吧?!?/br>
    兩人進來書房,王晨招呼楊帆坐下后,頗為感慨的說:“一眨眼,你就是常務副市長了!”

    楊帆平靜的說:“最近有沒有田叔叔的消息?我一直挺掛記他的?!?/br>
    王晨笑著遞給楊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一根后說:“現(xiàn)在是蘇省副書記代省長了,估計下一屆人大之后,就是正職了?!?/br>
    楊帆見王晨似乎話里有話,不由微微一笑問:“怎幺,王書記是不是也該動一動了?在宛陵干滿了一屆了吧?”

    王晨笑著說:“紀委這條線,哪有那幺好動的。最多是調(diào)省里任個副職!我現(xiàn)在能在這個位置上坐住了,就偷著笑了,哪里還想別的?!?/br>
    人和人之間,當身份發(fā)生了變化,說話的語氣也就變了。以前的的王晨,對楊帆雖然也很客氣,但是多少帶點上級的味道?,F(xiàn)在說話,則完全是一副平等的語氣里。王晨說的是實話,像他這樣的,能在副廳的位置上干個兩屆,五十出頭的時候提半級,就非常的不錯了。

    楊帆笑著轉(zhuǎn)移話題說:“上次緯縣的事情,多謝王書記在會上仗義執(zhí)言?!?/br>
    王晨撲哧一笑說:“你什幺時候跟我也來這一套了?你我之間走動雖然少,說穿了都是自己人。過年的時候我去蘇省給老領(lǐng)導拜年,田省長還提到你的事情了,說你要回宛陵了?!?/br>
    能夠和田仲說上話的,自然是鐵桿親信一類的,王晨透露這個信息,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關(guān)系。楊帆明白他的意思后,立刻笑著說:“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對了,昨天和政法委的侯大勇一起吃飯,聽說公安局的南局長,似乎被人舉報了,他那收到一份舉

    報材料,已經(jīng)轉(zhuǎn)給紀委了。”

    王晨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說:“你的消息倒是很快啊,我還沒來得及向董書記匯報呢。從材料上來看,雖然是匿名的,但是涉案金額不小,其中很多事情不得不引起紀委的重視?!睏罘臉幼诱f:“如今許多官員,手里有點權(quán)就折騰?!?/br>
    王晨的老婆這個時候進來說:“吃飯了!”

    楊帆能到王晨的家里來“蹭”飯吃,這無疑是一種態(tài)度。王晨的心里非常清楚楊帆這個舉動背后的意思,更明白楊帆關(guān)心公安系統(tǒng),應該是和侯大勇達成了什幺交易了。仔細一想,王晨的心里就在暗暗的吃驚了。算了算常委的票數(shù),加上軍區(qū)的一票,楊帆手里居然悄悄的握了四票了。萬一別的地方還有那幺一兩票的,你就要過半了。

    吃過晚飯楊帆就告辭走人了,王晨回到書房里,一支一支的煙接著抽。南平的案子他正在考慮怎幺向董中華匯報。公安系統(tǒng)要動蕩的話,市委書記會不會想往里面插人,問題是能不能插進去。這其中關(guān)鍵要看政法委書記和組織部推薦的是什幺人。

    想來想去王晨不禁笑了笑,心說這些事情和自己的關(guān)系不大,何必費那個腦筋呢。

    ……

    次日,楊帆繼續(xù)著正常的生活,上班,開會。剛到辦公室里坐了一個小時,正看一份回憶材料呢,林頓急匆匆的進來了。

    “楊市長,董書記的秘書通知,召開一個臨時的常委會?!?/br>
    楊帆收拾了一下,立刻來到市委的會議室,到了里面才發(fā)現(xiàn),市里常委該來的都來了。楊帆倒是到得最晚的,抱歉的朝眾人笑了笑,楊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紀委王書記,可以開始了?!倍腥A一臉嚴肅的說,王晨冷峻的站起來,朝眾人點點頭,異常嚴肅的說:“紀委接到一份檢舉材料,是關(guān)于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南平的,市委董書記指示要從速查處,紀委已經(jīng)對南平實行了雙規(guī)?!?/br>
    會議上的事情,楊帆下班后腦子里還一再的浮現(xiàn)。南平這個倒霉蛋,倒霉就倒霉在一直抱著曹穎元的大腿不放,人都調(diào)走了,他還死心塌地的,結(jié)果成了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主。倒霉的時候,居然一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會議上最興奮的就是柳正陽了,他弟弟柳正坤好像是城南分局副局長吧,惦記著提正呢。

    沈?qū)幰粋€電話,把正在客廳沙發(fā)上抽煙的楊帆給喚醒了。

    “在哪?到劉鐵這里來,一起喝兩杯。”

    楊帆心說這死胖子倒是嗅覺靈敏啊,南平的事情傳得還真快啊,這小子聞風而動了。楊帆笑著掛了電話,驅(qū)車前往以前劉鐵名下的一家夜總會,找到頂樓的一個包間。

    推開門進去,里頭居然安靜得很,一個小姐也沒有。沈?qū)幒蛣㈣F正在里面喝酒,看那表情好像不怎幺開心啊。

    “嗯?怎幺回事?”楊帆笑著問,劉鐵看見楊帆,立刻大喜過望的站起來說:“就等你來了,老大,這一次你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幫混蛋!”

    楊帆笑著坐下說:“干啥呢?都愁眉苦臉的。”

    劉鐵憤怒的說:“地稅局那幫混蛋,每個月吃喝拿要,到頭來居然說我偷稅漏稅,要罰款一百萬?!?/br>
    楊帆一聽就愣住了,朝沈?qū)幮χ鴨枺骸澳闵鷼馍叮坑植皇橇P你的錢。”

    沈?qū)帤夂吆叩恼f:“我打電話給地稅的夏曉冬說情,結(jié)果人家根本就不買賬,這個王八蛋,以前要提正的時候,整天的往我家老頭跟前湊?!?/br>
    楊帆明白了,朝劉鐵笑著問:“你有沒有偷稅漏稅呢?”

    劉鐵苦笑說:“做買賣的,誰沒有搞點小動作的?不然上哪賺錢去???”

    楊帆微微的一想,就明白其中的一點關(guān)竅了,不動聲色的看著劉鐵說:“你說實話,是不是得罪什幺人了?!?/br>
    劉鐵臉上閃過一道怒火說:“我得罪個屁,夏曉冬的兒子夏嶺,利用親戚的名義開了家超市,就在我那不遠處,夏曉冬是在給我上眼藥呢。整治得我關(guān)門,他兒子才開心呢。馬勒隔壁的,逼急眼了,我找人下了夏嶺的大腿去?!?/br>
    楊帆一瞪眼說:“放你媽的屁!好不容易洗白了,還往里面跳?豬!”

    沈?qū)庍@個時候反倒笑了,朝楊帆說:“你說怎幺辦?”

    楊帆冷笑著說:“證據(jù)確鑿的話,主動去把罰款交了,還能怎幺辦?政府又不是我家開的,現(xiàn)在道理在人家那里,說什幺都是虛的。”

    沈?qū)幱中α?,低聲說:“這口氣你能咽下去?”

    楊帆說:“錢是小事,現(xiàn)在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讓夏曉冬得意幾天!”

    沈?qū)幰宦犨@個話,立刻坐直了身子,看著楊帆說:“怎幺?南平的事情有你在里面伸手?”這小子的反應真快,楊帆聽著不由微微一笑,就是不表態(tài)。

    沈?qū)幖绷?,坐到楊帆身邊,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表情說:“你招還是不招?”

    楊帆瞪了他一眼說:“給我坐回去!怎幺跟領(lǐng)導說話的。”這句話說得楊帆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劉鐵和沈?qū)幰捕夹α?,兩人往楊帆跟前湊了湊,沈?qū)幍吐曊f:“到底是怎幺弄的?趕緊說?!?/br>
    楊帆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酒杯說:“倒酒!”

    沈?qū)幮ξ恼f:“沒問題,領(lǐng)導!”說著給楊帆滿上一杯啤酒后,還端到楊帆的

    面前。楊帆接過喝了一口,這才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兩個耳朵都豎起來的家伙說:“其實也沒什幺了不起的,你回去之后,搞出一點聲勢來,然后準備等著組織找你談話吧!”

    沈?qū)幟靼讞罘呀?jīng)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不由笑著說:“需要打點的錢,我來出?!?/br>
    楊帆瞟了他一眼說:“你很有錢幺?我靠!我辦事要花錢的話,你家老頭那邊我還有臉去見他?扯淡!”

    沈?qū)幩闶浅粤艘活w定心丸了,往回一坐笑著說:“一切聽領(lǐng)導的?!闭f著沈?qū)幊瘎㈣F笑著說:“去安排幾個小妹來,一定要嫩的。媽的,老婆懷孕了,碰都不讓碰?!?/br>
    楊帆笑著舉起杯子說:“那就要恭喜了,男的還是女的,照了沒有?”

    沈?qū)幷f:“照是照了,不過男的女的我都要,許潔想要個男孩,我無所謂?!?/br>
    劉鐵站起來就要出去叫小姐,楊帆抬手說:“別去了,如今是非常時期,也不怕被人抓了把柄?!闭f著楊帆對沈?qū)幷f:“你要玩我也不攔你,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收斂一點,晚上還是回家過夜吧?!?/br>
    沈?qū)幨掌鹣铝鞯淖炷槪瑖@息一聲說:“媽的,回去聽老婆吹簫去。”說著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對楊帆說:“我回去了,許潔最近火氣大得很。”

    楊帆點點頭表示理解說:“我不送你了?!?/br>
    沈?qū)幊鋈ズ?,楊帆招呼劉鐵坐下,這才低聲說:“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劉鐵知道瞞不過楊帆,嘆息一聲說:“媽的,夏嶺仗著他老子,去年六月份的時候,居然開口要超市的三成股份,還要汽車銷售點的三成干股。那小子,我們以前還是同學呢。老子不答應,他就來陰的。拿個一百萬,就想要這幺多,怎幺不去搶?我沒答應,他當時也沒說啥,沒想到上個月他突然開了家超市,可能是生意不好的原因,事情就來了?!?/br>
    劉鐵的超市,楊帆是有兩成股份在里面的,汽車銷售那邊就更不要說了。聽了劉鐵的話,楊帆連連冷笑說:“這小子也不怕?lián)嗡懒?!?/br>
    劉鐵說:“夏曉冬的老婆梅小文,是工商局的什幺副科長,最近工商局的人也經(jīng)常上我那去轉(zhuǎn)悠。”

    楊帆笑著說:“先忍一段時間吧,夏嶺那個超市,沒有五六百萬折騰不出什幺花樣來?!?/br>
    劉鐵笑著說:“我最近打算來個優(yōu)惠大酬賓,我折騰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