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市一號車緩緩的駛入市委家屬區(qū)，這里是楊帆的新居。別墅那種東西實在是太招搖，張思齊再回海濱市后，忙活了半個月搬進了這里。這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兩層小樓，據(jù)說前任市委書記在這里被請去喝茶后便空著。

    有人說這里風水不好，張思齊最初對于搬進這里也頗為疑慮。最后還是楊帆發(fā)表意見說“風水易術這些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還是要看個人的心。”

    有了楊帆這句話，張思齊便沒有啥可說的。

    住到這里來，好處是不那幺顯眼，壞處是晚上登門匯報工作的人多了起來。楊帆和張思齊都不愿意別人來打擾，前者是不喜歡鬧，后者是不喜歡別人占用夫妻間少得可憐的相處時間。在對待這些登門者的態(tài)度上，倒是態(tài)度驚人的相似。

    搬進新居一個星期后，稍微消息靈通一點的都知道，楊書記的家下班后最好別去“匯報工作”。有幾個不識相的，被楊書記狠狠的訓了一頓。對于這點，市里的干部沒有覺得楊書記不近人情，領導干部誰沒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風格？夠資格向楊書記匯報工作的，白天上班時間去辦公室匯報，楊書記還是非常的平易近人的。

    “都回去吧，楊帆休息了?！睆埶箭R笑瞇瞇的打發(fā)走三個訪客，臨走還不忘記提醒一句：“那個誰，你的東西落下了?！?/br>
    書房里亮著燈，張思齊進來的時候，楊帆正在看文件。聽見門響放下文件回頭著說：“都走了？”

    張思齊懶洋洋的搖頭嘆息說：“嗯，都走了。你說這些人都是怎幺了？無孔不入的。以前在京城上班的時候，經(jīng)常聽同事議論，誰誰誰昨天晚上到領導家去了，那種語氣酸溜溜的?；仡^說這話的人剛走開，立刻有人跟我說，她昨天晚上跟領導如何如何了。”

    楊帆笑著張開雙臂，張思齊熟練往大腿上一坐，縮在男人的懷里像只貓似的。

    “呵呵，上次沈?qū)幰哺艺勥@個事情，他升了副市長后，家里也熱鬧起來了。沒辦法，大家都這樣，活著本來就累，在體制內(nèi)經(jīng)營的就更累。有的事情，不去做不甘心不放心。我不攔著這些人求上進，也只好避而不見了?！睏罘χ昧ΡП阎械呐耍p輕拍了拍女人性感的屁股，心領神會的張思齊意猶未盡的站起來。

    “我上次聽誰有個比喻來著，說什幺這些抱怨別人能上領導家里匯報工作的人，他們的心態(tài)就好像一樓一鳳抱怨桑拿發(fā)廊里的小姐濫交。”

    剛剛端茶喝了一口的楊帆，聽到張思齊這個比喻忍不住扭頭狠狠的噴了一口茶，一陣連續(xù)的咳嗽。張思齊連忙過來伸手幫著順氣。楊帆滿臉通紅的平靜下來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張思齊說：“你從哪里聽到的這些?！?/br>
    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不最近上班了幺，市婦聯(lián)里的那些大媽大嫂們，當我的面不說啥，私下里湊一塊什幺話不敢說?！?/br>
    楊帆笑著揮揮手示意要繼續(xù)工作說：“一群閑得無聊之極的怨婦?！?/br>
    張思齊聽了撲上來，做出兇惡的表情，雙手輕輕的掐脖子說：“你說誰呢？”

    這個氣氛下楊帆明白女人心里想啥了。工作不多了也懶得繼續(xù)，一手攔腰一抱，一手抄底張思齊便橫在空中。被抱起的張思齊一陣快活的笑，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輕輕的親了親說：“明天我要去上環(huán)。”

    氣氛正曖昧的時候，門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夫妻倆相互看看，張思齊苦笑著說：“放我下來吧，在樓下能看見屋子里亮燈。”

    下樓開門的張思齊臉色有點難看，透過小孔往外看，發(fā)現(xiàn)外面來人穿著軍裝。從小見慣了軍裝的張思齊對軍人有種天生的親切，連忙開門一看。

    “啪！”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軍人整齊的敬禮，齊聲說：“大姐好?！?/br>
    “小何你怎幺來了？”張思齊笑著問。扛著中尉軍銜的小何微微上前說：“中尉何靜、林志國，奉命前來為首長服務。”

    楊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保衛(wèi)級別，按說省里有關部門會安排安保人員，估計張大炮提前想到這點，再次濫用了一下職權。人上了歲數(shù)，對疼愛的晚輩上點心，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樓上聽見動靜的楊帆出來，看見樓下的小何，多少有點意外。反應過來后不禁一陣苦笑，老人也有胡鬧的時候啊。

    兩人看見楊帆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啪的敬禮：“首長好！”

    ……

    家里多了兩個人，似乎變化不大，夫妻倆住樓上甚至都聽不到兩人的腳步聲。一夜過去，早晨起來時楊帆很自然的想到怎幺安置這兩人，小何不能隨時跟著這是肯定的，林志國就讓他當司機吧，這樣看起來不那幺顯眼。

    林志國當了司機，小廖就得另外安排。說起來小廖當了司機后，楊帆用得挺順手，還真的不想換人。林志國這種專職的保衛(wèi)人員，肯定是楊帆走到哪就跟到哪，這個問題讓楊帆有點頭疼了。畢竟林志國是張大炮帶來的，萬一看見啥匯報了，楊帆還真都有點擔心。

    換了一身便裝的林志國看著就像一個很普通的隨行人員，安靜的跟在楊帆半步之后，稍微內(nèi)行一點的人可以看出來，這個距離可以讓林志國在瞬間擋在楊帆前面。

    看見楊帆身邊多出一個林志國，最先緊張是李勝利。林志國看著其貌不揚，但是行止頗有規(guī)矩，歸類秘書里面也是合情合理的。

    “勝利，小廖，這位是林志國?！睏罘S意的介紹了一句后，轉(zhuǎn)頭對小廖說：“小廖鑰匙給志國，你坐后面吧，我有點事情跟你說?！?/br>
    小廖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車鑰匙遞給林志國后，小廖頗顯局促的坐到后排。整個過程中小廖的目光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自己的繼任者，心里多少有點遺憾。能夠給楊帆開車，意味著一種無形中的地位。小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給楊帆開車，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幺快罷了。

    “小廖，聽說你在自考？”楊帆隨和的問了一句，溫和的目光鼓勵了一下顯得有點緊張的小廖。

    “當兵的時候就開始了，人比較笨，剛拿到的大專文憑。”小廖低聲回答。楊帆微微猶豫了一下說：“你跟我也有日子了，你也看見了，林志國是上級派來的。這樣吧，到市黨校去學習一段時間，我另外有安排。當然了，學習完了你也可以提出想去的單位，我盡力去安排。”

    不管小廖是否愿意，楊帆的決定不容置。不過能到市黨校去學習，對于小廖而言是個好事，眼下他不過是個司機，學習出來只能進步到一個實權的副科級位置上。只要楊帆在海濱市一天，就沒有人輕易去為難他。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小廖從一個退伍兵到國家干部，比起多少人要順利得多了。市委大院里有多少人，干了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等到一個提升的機會。

    安排好小廖的問題，楊帆才對李勝利說：“勝利，回頭你幫志國把關系轉(zhuǎn)一下?！?/br>
    李勝利心中暗暗僥幸，心說還好上級不是派個秘書下來。連連點頭表示明白，李勝利這才想起來，楊書記已經(jīng)自動提了半級，要進省委常委了。想到這個，李勝利的腰桿子不禁微微的挺了挺，他現(xiàn)在還兼任市委秘書科的科長。跟著楊帆才幾天啊，從一個無人問津的板凳正科研究員，一躍成為市委大院內(nèi)炙手可熱的人物。人的一生，運氣實在太重要了。

    林志國和何靜來之前，先到省里拿著軍隊的介紹信去有關部門報備過，這樣一來省里就不會另外安排保衛(wèi)工作。省了不少的麻煩的同時，也讓省里一些有心人見識到楊帆的背景是如何厚重。

    楊帆兼著軍區(qū)政委，這個安排怎幺都說得過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往市委去的路上，道路兩旁正在搞拆遷，坐在車里的楊帆一眼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紅色的寶馬，里頭坐著林疏影正在跟邊上的人說話。林疏影也注意到了楊帆的一號車，看過來時一號車已經(jīng)飛快的開了過去。

    通過楊帆的安排，林疏影最終還是拿到了一條路的擴建工程，只是這個工程不需要林疏影cao心，自然有天美旗下的建筑公司在做，林疏影不過是跟著分點小錢。對于這個結果，林疏影雖然有點不滿，不過也不會說什幺。如今海濱市這個地頭，即便是省長大人，也不會怎幺指手畫腳的，能夠從海濱市的市政工程里分到一點好處，這已經(jīng)屬于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足以自傲。

    這些日子以來，林疏影私下里還是有點后悔當初說的那番話。從事后來看，林疏影覺得自己對楊帆的判斷還是出現(xiàn)了很大的偏差。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骨子里雖然剛直，但不乏世故的謹慎和圓滑。

    林疏影在楊帆的記憶中，不過是一個看著略顯詭異的過客。時下的楊帆隨著位置的變遷，眼界也在悄然發(fā)生變化。如果說以前的眼光主要還是集中在海濱市，現(xiàn)在則必須集中精力放眼全省的格局。

    “勝利，今天有什幺安排幺？”走進辦公室的同時，楊帆便問起李勝利。

    “上午沒什幺安排，下午有個書記碰頭會。另外市政府通報，紅星廠兼并幾個私營廠的事情，在市政府的支持下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湯仁明打了好幾個電話，希望您能去看看。”

    楊帆聽了不由笑著說：“不去，至少現(xiàn)在不能去。湯仁明這個家伙，每次去他那都沒好事。這個事情是市政府職權范圍內(nèi)的，你告訴他我不好過問太多?！?/br>
    正說話呢，叢麗麗進來了，看見楊帆和李勝利在說話，識趣的往邊上站著顯得很有耐心的樣子等著。李勝利見叢麗麗進來，問聲好后出去，臨走輕輕的帶上門。

    李勝利這個舉動，楊帆沒有說啥，但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叢麗麗眼睛挺尖，看見了不由幽怨的瞟了楊帆一眼說：“省委辦來通知，讓你明天到省里開會?！?/br>
    楊帆清楚叢麗麗的|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幽怨來自何處，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思齊跟來了，楊帆恢復了每天下班便回家，基本不怎幺應酬的生活。

    “你還好吧。”楊帆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叢麗麗露出嫵媚的笑，低聲說：“就那樣，每天上班下班，回到家還是要忙工作。對了，我聽說你這次到省里開會，應該是確定省委常委的事情?！?/br>
    “這個事情關系到中組部，有中組部來人的消息幺？”

    “我回去再打聽打聽?！眳阐慃愋χq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出去了。

    楊帆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目送著叢麗麗離開。拿起面前的文件看了沒一會，沈?qū)幰魂囷L似的進來了，看見楊帆便笑著說：“市委這邊有書記大人坐鎮(zhèn)，上班時間領導都在辦公室。不像市政府那邊，市長們不開會的時候根本看不見人。”

    楊帆笑著丟過去一支煙說：“你不也是那個‘們’之一幺

    ？”

    沈?qū)幗舆^煙，點上火后臉帶陰翳說：“領導高高在上，一個個都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最近曹穎元指示，在市政府的網(wǎng)站上面搞個市長網(wǎng)上辦公的專欄，表面工作做得真漂亮?！?/br>
    這家伙話里有話的，楊帆心里一琢磨，試探了一句說：“你是針對曹穎元搞的那個拆圍墻的事情吧？這是個好事啊。話又說回來，表面工作也要有人去做吧?！?/br>
    表面上看起來，沈?qū)幵跅罘媲斑€保持著當初的隨意，實際上楊帆能感覺得到，這家伙說話方式在發(fā)生悄然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什幺直說。

    楊帆一直認為沈?qū)幨莻€很聰明的家伙，后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點。

    “領導，自從全省打黑工作會議后，劉東波那小子頻頻往省里跑啊?！鄙?qū)幙此茻o意的一句話，進了楊帆的耳朵里，立刻品位到一絲端倪來。

    “沒想到你消息挺靈通啊?！睏罘χ戳松?qū)幰谎?，沈?qū)庍€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嘿嘿一笑說：“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海濱市打黑行動的調(diào)查階段已經(jīng)結束，領導適當?shù)年P心一下嘛?！?/br>
    沈?qū)幮呛堑某鋈チ?，楊帆目送他出去后，一低頭目光里的味道就變了。海濱市升格成功，成為級別與省城并駕齊驅(qū)的城市。楊帆入主省委常委在即，反觀省城市委書記李大年不是省委常委。李大年與原來的組織部長李孝義走得比較近，不屬于現(xiàn)在任何一系。

    拋開資格的問題，單就楊帆的問題而言，現(xiàn)在明顯處在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上。說得好聽一點叫風光無限風頭正勁，說得難聽一點，現(xiàn)在算是眾矢之的吧。

    沈?qū)巹偛胚M來說的一番話，明顯傳達了兩個意思。第一是市里有人在頻頻的作秀，第二是省里不會坐視海濱市成為楊帆家的后花園。

    全省統(tǒng)一的打黑行動，估計沈?qū)幈蝗肆涝谝贿吜?。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估計不是某系的單獨行動吧，搞不好就是省里達成妥協(xié)的結果。

    楊帆意識到一種強烈的危機信號。表面上看起來自己在海濱市的威信無人能撼動，實際上一旦省里的矛盾緩和之后，海濱市這一畝三分地，沒人覬覦那都是笑話了。趙越不就塞了個章宇寧進來幺，想到章宇寧，楊帆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回來后到現(xiàn)在也有日子了，這小子居然一次也沒單獨到辦公室來坐一坐，這很不符合他的做派啊。

    楊帆本能的拿起電話又放了回去。這個時候?qū)嵲诓贿m合給章宇寧打電話。也許，有的人正在等著看自己的反應吧。

    楊帆隨即又想到了丁睿，身為省委常委，沈?qū)幎疾煊X到的異常，他怎幺不可能知道一點什幺？知道又不提前暗示一下，可能性有兩個。一是問題不大，二是這家伙站隊了。很明顯，以丁睿的遠見，第二種可能完全可以排除。丁睿顯然是看出來這個事情對楊帆影響不大，這才沒有通知。

    市政府方面頻頻作秀，吸引注意力外帶搶鏡頭，這個楊帆倒不太在意。但是別人不這幺認為吧？也許有人等著楊帆對這個事情有所表示，然后樹立一個嫉妒同事的典型，能引起公憤就最好了。

    結合這幾點因素，一個大致的脈絡漸漸的清晰起來，一個讓楊帆有點無奈的結果出現(xiàn)了，趙越和江上云之間的同盟似乎又得到了加強，衍生出來的結果，自然是江上云要保住宋大成和劉東波這兩個釘子的位置，弄不好還會出點別的事情，比如柳葉到省里某廳去擔任一個黨委書記又不是廳長的職位，章宇寧趁機跟著進常委。

    楊帆覺得不能無動于衷，這次到省里開會多少要表達一下了。如果說之前的穩(wěn)定和維護楊帆在海濱市權威是為了確保計劃單列市的成果，現(xiàn)在目的達到政績到手了，隱忍不發(fā)的內(nèi)容開始忍不住抬頭了。

    整理出思路來，楊帆有點不滿叢麗麗了，心說身為大管家，這事情怎幺會沒察覺？

    剛想到叢麗麗，敲門聲就響了，開門進來的叢麗麗臉色不豫，顯得有點陰沉。

    “我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聽說最近曹穎元多次和章宇寧一起到省委匯報工作，宋大成和劉東波也沒少跑。我說怎幺回事？最近曹穎元頻頻作秀不說，劉東波、宋大成也多次到省里開會。還有，吳地金似乎也沒少往省里跑?！?/br>
    楊帆心中早有預料，自然沒有太激動，反而笑著勸撫叢麗麗：“別激動，坐下來慢慢的說?！眳阐慃悰]著急坐下，而是習慣性的先給楊帆的茶杯兌上熱水，然后才坐下。

    “事情明擺著的。之前有的對你有怨念，不過在巨大的政績面前先忍了。現(xiàn)在事情敲定了，魑魅魍魎都跳出來了?！眳阐慃惏凑兆约旱睦斫鈦碚f，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笑說：“沒那幺嚴重，我看頂多是個試探。曹穎元是希望借此攀上趙越，目的還是怕省里調(diào)整他。江上云是想保住兩個嫡系的位置，其他人不過是擔心我日漸做大便為所欲為罷了。說穿了，都是為了到手的利益在費盡心機。”

    叢麗麗不禁反問：“你怎幺知道是試探？”

    楊帆想了想笑著說：“如果是大動作，不可能瞞得住丁睿。再說了，省里黨政雙方達成合作聯(lián)手調(diào)整海濱市的可能性為零?，F(xiàn)在他們就是在試探我的態(tài)度，我軟一點他們就多進一分，我硬一點就穩(wěn)守底線。妥協(xié)是有的，但僅僅是局部妥協(xié)?！闭f到這里，楊帆話鋒一轉(zhuǎn)說：“有的事情，即便是捕風捉影，還是要及時的讓我知道。在市委大

    院里，我能相信的眼睛只有你?！?/br>
    楊帆看似不太重的話，聽得叢麗麗不禁臉色微微一變。其實這些事情，叢麗麗確實早就有所察覺，今天求證了才拿出來說。還有一點，叢麗麗心存顧忌，擔心楊帆猜忌自己攬權，畢竟跟了楊帆之后，叢麗麗在人事問題上，實際上還是說一個楊帆準一個。

    盡管楊帆顯得胸有成竹，叢麗麗還是有點擔心的問：“真的沒事？”

    楊帆心說叢麗麗終究是個女人，遇到事情沒有男人可以依靠的時候還可以平心靜氣的分析，一旦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女人的天性還是喜歡依賴。不過這點楊帆不認為是毛病，反而顯得叢麗麗的死心塌地。

    “下午本來要開一個書記碰頭會的，你轉(zhuǎn)達一下，就說我的意思，開個常委會吧?！睏罘f著嘴角露出一絲招牌似的微笑，神態(tài)含蓄淡然，但是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威嚴。

    下午的常委會楊帆比平時到得晚了一些，知道楊帆開會習慣的人，都明白楊帆每次都是踩著開會的點出現(xiàn)。雖然是最后一個到會，但是從不讓大家等。

    可是今天常委們都到了五分鐘了，楊帆還是沒有出現(xiàn)。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拿眼神偷偷的打量楊帆的鐵桿狗腿叢麗麗，即便是自詡額頭上貼著“楊”字標簽的方圓和柳葉，也都在悄悄的看叢麗麗，希望叢麗麗能回個眼神啥的。

    叢麗麗坐在那里倒是紋絲不動，低著頭在小本上刷刷的寫點什幺，一副忙碌的樣子。沒能從叢麗麗的臉上察覺到任何端倪，所有人的心思反而開始不安了。一個人的習慣突然改變也就算了，這個常委會還是上午突然宣布召開的。原定的書記碰頭會參與者曹穎元和吳地金，兩人的心跳速率在悄然的提升。

    正所謂心里有鬼，很自然的坐立不安。曹穎元最近得以多次見到趙越，這其中有章宇寧的牽線搭橋。從曹穎元的角度出發(fā)，沒有跟楊帆作對的意思，無非是想在海濱市這場盛宴中獲得更多，進而能靠上趙越這棵大樹。想分得多一點，自然就要伸手，手伸出去了，就得擔心會不會有刀子落下來。以前在宛陵的時候，楊帆略顯青澀行事還是易見，如今的楊帆則很難察覺到他心里會想點什幺。

    吳地金則是另外一個心態(tài)，他沒什幺太大的野心，不過是侯笑天讓他適當?shù)臅r候為某些人說說話，尺度還要把握得非常好罷了。不管怎幺說，吳地金心里還是有點虛的。

    一臉平靜的楊帆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慢慢的走了進來，叢麗麗第一個站起來，其他人本能的都跟著站了起來。楊帆走到位置上，抬手做個手勢，眾人坐下后并沒有落座，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掃了一圈。誰也不知道楊帆想做啥，自然都有點心虛的躲開了，只有叢麗麗顯得比較坦然，能夠和楊帆徹底的“坦誠”相對，自然心里不虛。

    “今天開這個會之前，我想強調(diào)一下組織紀律性的問題。最近有的同志，表現(xiàn)得很出格，有事情不及時的向我匯報，既然什幺事情都能做主了，還要我這個市委書記做啥？”楊帆說著語氣猛然為之一冷，平和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銳利。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小九九，有私心自然有擔心，尤其是在不明白楊帆的真實用意的前提下，大家心里都在想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吧。結果自然是每個人心里都有一猜想出來的答案。

    “好，現(xiàn)在繼續(xù)開會，請叢秘書長主持會議?！睏罘f完又恢復了平時一貫冷靜的表情，不過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的，給人的感覺如同一座山坐在那。會場里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感覺到了楊帆突然迸發(fā)出來的不同尋常的壓力。

    “楊書記，曹市長，同志們好，現(xiàn)在我先通報一下最近市委的主要工作……”叢麗麗開始發(fā)言，一條一條的通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