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娘流放種田日常 第2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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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韓氏皇族當權(quán)的天威,唯獨皇室中有帝王之相的公主,才能獲得的一種神授之力,可?御百官,察千里?,天下無人能及。 難怪,三皇子會敗在她之下。 “那我們?秦家,該怎么辦?” “既是?新?帝上?位,定有赦昭,阿爹留在京城的人多,屆時肯定將我們?的名?兒報上?去?!?/br> 但?,這妄想,亦在不?久之后,破滅了。 新?帝登基,并沒有大赦天下,他們?秦家想靠此脫出罪籍返京的捷徑?jīng)]了。 一時,秦家上?下皆愁苦難消。 若不?能憑借新?帝赦令恢復(fù)良民之身,他們?便被?困在閩州這地兒了。 不?能隨便離開落戶之地,官府亦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就是?照章辦事,去官府開路引,也難。 他們?一輩子,就只能這么在這平潭村做個農(nóng)戶嗎? “不?成,既然這條道兒不?通,那就只能做第二條道了?!钡降资?跟著夫君一起熬過苦日子的,秦家最快振作起來的,還是?秦大太太。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四郎,這個家里?頭怕是?只能靠你了?!?/br> 秦知愷一怔,秦三爺聽聞秦大太太這番說話,臉色不?滿,但?還是?按捺住了。 秦三奶奶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咬了一下唇,沒吭聲?。 當初秦相亦是?從?末流小官,一路高升,最后官拜丞相的,既然無法憑新?帝大赦翻身,那就唯獨剩下重走秦相之路了。 大盛朝并不?拘流放之人進學(xué)?科考,只要有才識之人,皆能考取科舉。 秦四在京中時便有才氣過人的名?聲?,如今看來,亦只能讓他走求學(xué)?入仕這條路了。 秦家的人均明?白秦大太太的意思,便是?有所反對,但?想想若秦四當真能如秦相那般,重振家門,一榮俱榮,便未有吭聲?了。 即便是?頗有怨言的秦三夫婦,亦只能忍氣吞聲?。 向來是?庶子,從?未有受到過如此重視的秦知愷頗覺揚眉吐氣。 是?啊,大阿兄為救祖母死了,整個秦家,最能干最有出息的,便是?自己的了,不?靠他,靠誰? 秦知愷當夜便做了個美夢,念書進學(xué)?一飛沖天,成為天子門生后與阿爹一般仕途亨通,再度成為新?帝重臣,受百官敬仰,光復(fù)秦家。 他在京城便是?不?可?多得的才子,這閩州蠻荒之地,人均學(xué)?識淺薄,名?師不?現(xiàn),有誰能比得上?他學(xué)?富五車? 便是?跟當?shù)貙W(xué)?子相比,他亦多讀了許多圣賢之書,與他們?競爭去大茂城盛林學(xué)?府的名?額,豈不?是?手到擒來? 沒錯,秦知愷,決定去考豐州府衙選拔到盛林學(xué)?府學(xué)?子的資質(zhì)大考。 如果說,京城的國子監(jiān),是?京畿地區(qū)權(quán)貴世家最高的學(xué)?府,那大茂城的盛林學(xué)?府,便是?全天下讀書人的最高學(xué)?府,與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一般,盛林學(xué)?府出來的學(xué)?子,亦為天子門生,只要表現(xiàn)亮眼,得了師匠名?士推舉后,也能直接送去京城為官,而無需再經(jīng)科舉一路。 他秦四在京城沒進國子監(jiān)念書,是?自己不?行嗎? 當然不?是?,是?他不?愿,沒這個必要罷了。 退一步說,即便他比不?過京城的那些學(xué)?子,他好歹是?京城出生,見?識多廣,還比不?過閩州的讀書人嗎? 秦知愷意氣紛發(fā),決定當年就去參加豐州大考,秦家眾人亦對其寄以厚望,卻沒料到,秦知愷,當真不?行。 豐州大考擇優(yōu)錄取的候選人名?冊出來后,秦知愷落選了。 秦知愷呆了,秦家人慌了。 秦家起復(fù)的希望都在秦知愷身上?,他怎么能不?行呢? 等再三確認,秦知愷卻是?沒有考上?能去盛林學(xué)?府進學(xué)?的資格的時候,秦家人再一次陷入了絕望之中。 秦知愷從?失落中恢復(fù)過來,訥訥:“京城跟豐州的案卷不?同,那考官亦不?一般,我未曾適應(yīng),故而沒有發(fā)揮好,所以……” 秦大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個沒出息的家伙,若不?是?她大兒不?在了,會指望他嗎?早知道這是?個不?成器的,那當初在流放路上?,就該攔著不?讓大兒子去救那老祖母的。 “阿娘,三哥,我再試試!” 既然豐州大考敵手太多,導(dǎo)致他發(fā)揮不?利,而且亦用掉了人僅一次的大考資格,那他從?低考起,走縣考之路,總可?以吧? 他就不?信自己總不?會連個秀才也考不?回來! 但?,這一回,秦三夫婦有話說了。 在平潭村生活一年多,吃穿住行都緊著,但?秦知愷念書的開支,卻是?占最大頭的。 同樣是?秦家的郎君,而且秦三還是?秦大太太的親生嫡子,憑什么還要繼續(xù)供養(yǎng)秦四這個庶子? 若是?他能考上?盛林學(xué)?府還另說,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泛泛之輩,他們?先前看來是?被?四弟騙了,既是?個念不?出名?堂來的,為什么還要指望他呢? 原本秦家留下的錢銀便不?多了,秦四還想去考縣學(xué)?,豈不?知又是?白費銀子的? “阿娘,我們?還有這么一大家子要養(yǎng),最近我亦想著得出去謀條生計,不?能坐吃山空,但?若是?我賺來的錢銀要給四弟進學(xué)?的話,我是?萬萬不?愿意的?!?/br> “三郎,我知你心里?有氣,若是?你亦能像他有幾分念書的天分,阿娘何?嘗不?想供養(yǎng)你去進學(xué)?呢?”秦大太太嘆了口氣,“可?,你也知曉家里?頭的情況,我們?秦家想出頭,便唯有靠你四弟……” “阿娘您當真這般認為嗎?” “可?不?是?,當年你阿爹跟你二叔,不?也便是?這般走過來的,阿娘記得,當初嫁進秦家的時候,便是?秦家上?下……”秦大太太說著說著,便要開始老生常談,說起當年秦相一家供養(yǎng)夫君一人,夫君努力考學(xué)?上?進,秦二叔在幕后替夫君排憂解難,解除后顧之憂的往事。 “阿娘,您清醒一些,四弟不?是?阿爹,我亦不?是?二叔?!鼻厝隣敶驍嗔俗约野⒛锏脑?,冷冷道,“再說,阿爹跟二叔到底是?嫡親的兄弟呢,我跟四弟,是?嗎?” “三郎,你?” “阿娘你是?偏心四弟也不?偏心我,那到底四弟是?您親生的還是?我是?您親生的?” “三郎啊,話不?能這么說……” “話不?能這么說還能怎么說?”秦三爺不?耐煩道,“總之,我并非沒有贊同過阿娘您的意思,我們?亦已經(jīng)給過四弟機會了,是?他無能,既是?如此,我們?斷不?會同意繼續(xù)任由他揮霍我們?家的銀子的?!?/br> “三郎你放肆?!?/br> “您清醒一點兒吧,阿娘,您看看咱們?家,大嫂帶著一雙兒女要養(yǎng),那祿哥兒都十一歲了,他也早該念書識字了,但?卻因為咱們?都將銀子給四弟了,祿哥兒都還送不?起去書院?!?/br> “這不?是?還有你大嫂幫著教嗎?她書香門第出來的,教個兒郎不?比外?頭不?知哪兒來的夫子要強?” “還有我家寶哥兒……” “寶哥兒才四歲,不?急?!?/br> 秦三看了自家親娘半晌,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吧,阿娘您要繼續(xù)送四弟求學(xué)?,您盡管送,我們?三房就不?摻和?了,我們?分開過吧?!?/br> “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三房要分家?!鼻厝隣?shù)?,“阿娘您把該分我?三房的銀子都給我們?,我們?搬出去另立門戶,您要供養(yǎng)四弟到什么時候,都隨您心意?!?/br> “秦知瑞,你這個逆子,阿娘還在呢,你敢分家?” “我怎么不?敢啊?”秦三爺回頭瞥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秦三奶奶,“把大嫂也叫進來,問問她愿不?愿意分?” “你們??”秦大太太看秦三媳婦快步走了出去,氣得說不?出話來。 很快,秦大奶奶也走了進來,看秦大太太跟秦三夫婦劍拔弩張,一時不?明?其意,等秦三說要分家的時候,一愣,而后想起了自家的兒子。 秦大奶奶原本是?翰林學(xué)?士的娘子,嫁與秦相嫡子為妻,原本琴瑟和?鳴,誰料,秦相竟私自站隊三皇子,犯下逆謀大罪,自家夫君更因在流放途中為救秦家老太太丟了性命。 秦大奶奶既痛且恨,到最終抵達平潭村,見?著一雙兒女尚算平安后,那傷痛才算勉強平復(fù)。 然則,到自家愛子到進學(xué)?的年紀,不?僅未能與京中其他人家的少年郎一般請名?師,進學(xué)?府,甚至連去一般私塾亦不?能,只因家中錢銀都挪去給那秦四,如今眼見?秦四落第,聽聞秦大太太還要供養(yǎng)其靠縣學(xué)?,她心中自是?不?平。 若是?她夫君還在,什么時候輪到他們?舉齊家之力去送這秦四科考? 夫君可?不?像這秦四繡花枕頭,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只可?惜……為何?,偏偏當初他要去救那命不?久矣的老太太呢? 他明?明?有妻兒要照顧,若是?他在,他們?母子怎會就沒了主心骨,任由婆母胡鬧? “蓉兒,你說,你也要分家嗎?”秦大太太和?顏悅色地問大兒媳婦。 她家的大兒媳婦書香門第,知書達理,一定會站她這一邊的。 “婆母,能不?分,自是?不?分的好,但?分,也有分的好。”秦大奶奶道。 “你說什么?” “婆母,若是?您也答應(yīng),送我們?家祿兒去私塾進學(xué)?,與四叔子一視同仁,那我們?長房,自是?不?分,也成?!鼻卮竽棠痰溃叭羰?婆母您不?答應(yīng),只送四叔子進學(xué)?,而還將我們?家祿兒拘在家里?頭的話,那我們?長房,分出去,也未嘗不?可?。” “大膽,你便是?這么做人媳婦的?”秦大太太又羞又惱。 “婆母,您亦得看看您自身,便是?這般做人……阿奶的?”秦大奶奶反問。 “你……你們?,一個兩個,是?要反了天了?!鼻卮筇珰鈽O。 “婆母,我家祿哥兒,可?是?您親生長子的孫兒,嫡長孫,我家夫君為人如何?,才學(xué)?如何?,您作為他親阿母,亦是?最清楚不?過的,而祿哥兒,繼承了夫君的聰穎,于念書一途頗有天分,便如媳婦我之拙見?,您要非將虛幻的期待放一人身上?,供養(yǎng)四叔,還不?如供養(yǎng)祿哥兒?!鼻卮竽棠痰?,“當初夫君死的時候,我沒差點跟著去,便是?看在祿哥兒跟筠兒的份上?,您若不?能讓我們?母子過好,那還不?如便分家吧!” “你也當真想分家?”秦大奶奶覺得好笑,“你以為你是?三房,還有郎君支撐門戶嗎?你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一雙年幼子女,能怎么過?” “閩州這里?大都有立女戶的人家過得好好的,便是?當今圣上?,亦是?婦道人家,她們?可?以,我為何?不?可??” 秦大奶奶不?知為何?,想起了當初在衢州監(jiān)獄里?頭,為博得一線生機,將賊婆子打個半死的那位顧氏。 當時她便心有所觸。 顧氏身無分文,毫無依仗,亦膽敢在蠻荒之地與秦四和?離,她為了一雙兒女自立門戶,有何?不?可?? “好,你既如此高看自己……”秦大太太一陣心寒,但?亦在他們?逼迫之下,漸漸冷靜下來,究竟還是?收住了沖口而出的話。 “這事,我,再想想。” 到底,她亦怕,為了一個秦四,與自家親骨rou眾叛親離。 最終分家一事未成,秦大太太喚來了秦四,說了眾人的意思:“我最后與你的這些錢銀,是?按照秦府先前的規(guī)矩給的,今后你是?要繼續(xù)進學(xué)?還是?做點別的營生,都看你自個兒了?!?/br> 秦知愷懵了。 他來到平潭村后,依舊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一心只埋頭念書,如今聽秦大太太說,不?供他進學(xué)?了,若是?他還想念書,那缺的錢銀,只能自己補上?。 可?,他哪來多余的錢銀,可?以補上?那束脩? 還有筆墨紙硯,人情來往? “阿娘,您再信我一次,我肯定能行的。”秦知愷哀求。 “你應(yīng)該知曉,咱們?離開京城的時候,錢銀不?多,如今也已經(jīng)大半都耗費在送你進學(xué)?去了,我們?并非不?想給你機會,實在是?賭不?起了!”秦大太太一清醒過來,倒是?理智多了。 來到平潭村后,那秦家余下的一點兒家底都攥在她手上?,昨兒被?秦大媳婦跟三兒子那么一逼,她將余下的錢銀數(shù)了數(shù),意識到居然不?過半百,才警醒過來,冷汗直冒。 她如今兒還是?秦家主事的那個,不?用勞作,還有秦三媳婦跟秦四娘伺候著,日子才過得這般舒服的,若是?銀子沒了,還跟親兒子親孫子反目成仇,不?值當。 不?然,還有誰來伺候自己? “我看外?頭不?少讀書人,亦有一邊自己做營生攢錢銀,一邊念書的,你也去看看,能有什么行當,能賺點銀子回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