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如今內(nèi)心的寫照了?！?/br>
    應(yīng)天逸不由笑起來：“你甫一回都中，就為欽差去揚(yáng)州辦虧空案，瞞著朝廷將催來的銀子運(yùn)往皖南，朝中為了你的事情吵了個天翻地覆。你去都察院任職，踏踏實實辦了王家的案子，偏沒過多久，你又在榮國府將□□皇帝御賜匾額給砍斷了，明明得了懲處，偏生還不老實，方才在殿上還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我看你哪里有摩詰居□□靜淡泊呢？你分明是要以一己之力將都中攪個天翻地覆！”

    此時無人，兩個人又行走在空曠的朝殿大廣場上，說話也不擔(dān)心有人偷聽，應(yīng)天逸也就直接喚了林澗的小名。

    應(yīng)天逸斂了笑意，諄諄道：“小澗，我入上書房教皇子們念書七年，旁人且不說，就九殿下和你是我從開頭一直教到你們出宮的。我去上書房教書，皇子們和伴讀們出身尊貴，我心里早知道這和普通的教書不一樣，也沒有指望皇子們真將我拿先生看待?？善闩c九殿下尊我如師，縱然后來你們出宮了，我亦不去上書房了，這每年的四時八節(jié)，你們總讓人來瞧我，你不在京中，九殿下好幾次還來親自看我，還說他是代你們兩個來看我這個先生的。”

    “你們是真切將我當(dāng)先生看待，我也逾了矩，從心底里將你們當(dāng)做我的學(xué)生來瞧。這些年，我門下也出了不少人才，也有幾個得意門生，可我不瞞你，我仍舊覺得，若你不從武，改走科舉一道，以你的聰明才智，要想中狀元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澗笑起來：“先生這話就扯遠(yuǎn)了。”

    “是是，這話是說的太遠(yuǎn)了?！?/br>
    應(yīng)天逸道，“那話說回來。你今日在殿上舉推九殿下為太子，你此舉不但讓你自己，也讓九殿下成了眾矢之的?！?/br>
    “圣上這些年不立太子，但有先帝做例，朝中眾臣心中早已默認(rèn)將來大皇子將為皇太子。今日圣上不過是循例問一問，你怎么能那樣作答呢？你沒瞧見，就連余丞相都舉推大皇子么？朝中泰半大臣都支持大皇子，你這樣一說，是將你也將九殿下一起拖下了水。大皇子這心里，只怕就恨上你們二人了?！?/br>
    林澗輕笑：“先生，若圣上真的只是循例問問，又為何不在眾臣都舉推大皇子的時候就順?biāo)浦鄣闹苯訉⒋蠡首恿榛侍幽?？圣上明知我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若真看重大皇子，又何必要點(diǎn)名問我呢？”

    “至于余丞相。他老人家是先生座師，先生受他老人家看重，難道先生自己就琢磨不出來他老人家的用意么？自古立太子，立嫡立長是規(guī)矩，擇賢而立也不是錯。余丞相縱然有心為九殿下說話，今日這等情形，他心有顧忌身份所限不能也不便開口。”

    “我最是個沒有顧忌沒有規(guī)矩的人，想說什么就可以說什么?！?/br>
    林澗撩起眼皮子笑了笑，輕聲道，“我不怕大皇子恨我們，我就怕他不恨我們。”

    方才在朝會上，應(yīng)天逸便是那少數(shù)幾個沒有與眾臣一同去求承圣帝懲處林澗的人之一。

    林澗在朝會上石破天驚一語，旁人驚訝的都是林澗的敢說敢言，應(yīng)天逸在最初的驚訝過后，首先擔(dān)心的便是林澗往后的處境，看見散朝之后眾人對林澗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應(yīng)天逸關(guān)心則亂，他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喊住了林澗。

    可他到底也在朝中為官三十年了，縱然是清如水的翰林院衙門里，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應(yīng)天逸是來不及多想，并不是他想不到。

    聽罷林澗這番話，應(yīng)天逸思索片刻，忽而驚悟：“小澗，你是想……bi他們動手？”

    “那你的心思……丞相也知情嗎？”

    林澗低眉笑了笑：“先生，都中山雨yu來，先生是個心里清靜的人，此事波及不到翰林院，先生也不必?fù)?dān)心我。往后境況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先生是個局外人，就該好好賞鑒。保不齊哪一日先生成了當(dāng)局者，倒失了這份看戲的閑情逸致了。”

    應(yīng)天逸神色一凜，兩個人此時恰好走至宮門口，這里還有些大臣滯留，況旁邊還有宮中侍衛(wèi)在，這人多口雜的，有些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