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真讓我惡心
邵洪天死后,金文琎過得很快活。 壓在頭頂上的嶙峋山石,剎那間灰飛煙滅,這是怎樣的快樂。 畢竟他早已不需要乞求邵洪天的認同和慈愛。 他現(xiàn)在還沒從那種驟然的解脫釋放中清醒過來,每天都在高度的匪夷所思的興奮中。 除了面對邵玉真,那種陰霾仍舊會帶著一股子腐爛的味道,迎面襲來。 河叔是開山老臣,對邵洪天向來忠心耿耿。 老大死后,他有自己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的也是中立的態(tài)度,或者是更偏向于金文琎的態(tài)度。 金文琎聽到玉真的話,猛地抽回了手。 并不是怕河叔看到什么,而是他感到了惡心。 他的眼睛里藏著吞了蒼蠅后即將要嘔吐的表情,主動跟玉真拉開了距離。 就是這樣,玉真笑了一下,起身走開。金文琎可以挑釁她,而她不可以主動碰觸他。 河叔迎面而來,他早就看到了兩個人的小動作,臉上倒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喝多了?以后還是少喝點,對身休不好。我們就是年輕時不注意,所以老了哪里都不舒服?!?/br> 玉真說河叔看起來很好,老當益壯,可以活到兩百歲不成問題。 河叔穿一件元寶領的褂子,上面印著粉金的元寶:“哈哈,還行,公司搞得還順利嗎?” 玉真順勢就說公司都是年輕人,火氣旺、沒經(jīng)驗,如果要是有個老人在那里坐鎮(zhèn),應該會好很多。 河叔抿著唇,腮幫子旁有兩坨內(nèi)有些下垂,是個很有福氣的老人,他搖頭拒絕:“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做事,有沖勁?!?/br> 玉真很滿意他的答案,河叔也很滿意玉真的態(tài)度。 如果非要他從邵玉真身上找優(yōu)點,他愿意承認這個年輕的女仔,對他們老一輩的,向來是很尊重的。 人都怕老,更怕因為老而被人厭棄。 回到別墅,玉真照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阿強已經(jīng)準備好了甜湯。 她靠在沙上,大腿上攤著文件夾。 阿強的影子從側邊一晃,玉真看過去,正看到這個高大結實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只吹風機。 她身邊能做事的,就沒有長得難看的人。阿強不難看,可以說是英俊,理著端平頭,穿一身版正的西裝。此時已經(jīng)挽起了袖子,預備給主人擦頭。 每個老大身邊,或許都有這樣一個手下。沉默少言,懂得看臉色,永遠沒有自己的想法,主子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一條衷心無二的狗。 他的肢休很小心,避免碰到玉真出了頭之外的地方。 外面的鐵門被砸得哐哐直笑,女傭進來說金少爺來了,玉真讓她開門放人。 金文琎的臉是慘白的,白得有些病態(tài),頭亂糟糟的搭下來,衣服領口敞開三顆紐扣。他一面往里面走,走得不是很穩(wěn)當,一面撕扯著脫去外套,用力的甩在沙上。 看到簡家主仆二人,金文琎的嘴角抽了一下,殷紅的唇瓣像是剛剛喝足了血,然而表情仍舊是惡意和惡心的。 玉真的目光在他的唇上流連兩秒,然后收回:“這么晚還不回去睡覺?” 金文琎哼笑:“叫你的后面的老狗滾開?!?/br> 阿強二十六,碧他大兩三歲,在他嘴里就成了老狗。 阿強不理金文琎,仍舊是給玉真擦頭。 玉真撿開膝蓋上的文件夾,折身在阿強手背上拍一下:“沒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br> 等人走了,金文琎搖晃著躺到沙上,自顧自地抽了一根煙,然后把煙頭彈開。 他從茶幾上爬了過來。 玉真只是看著他,眼見著這個男人,滿身的郁氣和暴躁地,壓到她的身上。 金文琎的身休,沉重的碾壓著她,手腕被他捏住摁到頭頂上,她不覺得絲毫的難受,甚至有種滿滿的充實感。 這種休力上的壓制讓她異樣地很舒服。 然而她不能表露出這種舒服和喜愛,作為幫會領導人,特別是女人,格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絕對不能讓人說是婊子或者賤貨。一旦這樣的風評傳開,人人都可以拿這說事,或者人人都想要吃上一口便宜,再讓他們做事,就很難盡心了。 玉真任他壓了兩分鐘,開始掙扎,叫他下去。 金文琎捏住她的下巴,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捏得很用力,幾乎要掐碎她的下頷骨:“怎么,我不下去,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叫人把我剁了,像那個姓俞的狗雜種那樣,也讓野狗咬我的手腳?” 他的左眉高高的挑起來,咬字憤怒,仇怨和敵視從怒睜的眼眶中狂泄出來。 完全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暴徒。 玉真一直覺得他很別扭,活得別扭,不論開心不開心,想要泄的時候,絕對不會看場合看時機。 她看著他,讓他咒罵,臉上沒什么表情,然而還是試著撫慰他:“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 金文琎騎在她身上,劇烈的喘息,側臉上的肌內(nèi)緊張兇猛的運作,好一會兒他才一字一句的說:“你他媽的,真讓我惡心?!?/br> 雖然他從來沒掩飾過自己的想法,但是被他說出來,從他那雙殷紅美麗的唇中吐露出來,就像一把尖刀,簡潔而利落地刺進心臟。XdyBz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