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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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還在談戀愛???”那人問。 “嗯,她姆媽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只是她阿爸那里不好搞定?!碧萍o(jì)清答道。 外面的響動很大,陸知婉只聽得到聲音,煎熬極了。 “陸家小姐怎么說?” “她好哄得很,我阿姐淘汰掉的珍珠項鏈,整天戴著呢。”光是聽聲音都聽得出來唐紀(jì)清的得意。 “還是你有本事,人家可是陸家的小姐。” “她要不是陸家的小姐,我怎么可能搭理她,”唐紀(jì)清言語之中更加愜意,“要不是看在她家有錢,老子早就不伺候了。長的嘛是不錯,小姐脾氣是真不小?!?/br> “漂亮女人脾氣都大。” “百樂門碧她漂亮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個,花十塊錢請一個,全身都可以摸啊,”唐紀(jì)清越說越起勁兒,“跳舞的時候,把手伸進(jìn)旗袍里頭隨便摸,不像她,哪里都摸不得?!?/br> 陸知婉若剛才被傅辭修欺負(fù)還能忍住淚,現(xiàn)在是完完全全忍不住了,唐紀(jì)清居然拿她和百樂門的舞女碧! 她想沖出去和唐紀(jì)清對峙,被傅辭修按得動彈不得。唐紀(jì)清與那人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 直到唐紀(jì)清徹底走遠(yuǎn)了,傅辭修才放開她。 “是你安排的吧?” 傅辭修剛剛放開她,她就蹲在了地上。她把唐紀(jì)清送的珍珠項鏈拽了下來,珍珠一粒粒地掉落在地上,四散開來。 “嗯,”他沒有任何想要掩飾的意思,“我買通了唐先生的朋友,讓他幫我套話?!?/br> 陸知婉又難過又后怕,傅辭修就這樣輕易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讓她失去了愛人。但若不是傅辭修,她或許真的會什么也不知道地嫁給唐紀(jì)清。 “我跟他不一樣,圖人不圖財,”傅辭修也蹲下來,捧起她幾縷長發(fā),“別哭了,哭得我都要哽了,小心我真在這里辦了你?!?/br> 陸知婉瞪著紅紅的眼睛看他,果然止住抽噎,只是默不作聲地流眼淚。 可她看他那躲閃又慌亂的目光更加讓他姓裕旺盛。 “自己整理好,你的家人都在外面等你,你也不想被他們看出來吧?!?/br> 傅辭修丟下這句話,打開隔間的門走出了廁所。他獨自一人靠在廁所門口,用眼神警示每一個可能想要進(jìn)到廁所里的人。 大約過了一刻鐘,陸知婉走出來了。若不仔細(xì)看,她的神色和剛才無異。舞廳燈光昏暗,沒有人看出來她的異常。 更別說她回到舞廳,就跟母親撒嬌,說累了要回去。既然累了,臉上疲憊是正常的。 回到家,她先去洗了澡,把旗袍換成了睡裙。接著回到房間鎖上門,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她滿腦子都是唐紀(jì)清剛才跟那人說的話,一想到這個,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把臉蒙在被子里大哭起來。 一年多了,唐紀(jì)清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他從來都跟她說“不管你是不是陸家小姐,我都喜歡你的。”,還有什么“我起初也不知道你是陸家小姐,被你的魅力吸引了,跟別人打聽,才知道你家這樣富貴?!?/br> 她都不知道他去百樂門和舞女跳舞! 陸知婉覺得惡心極了。 她躺在床上,越哭越困頓,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卻聽見敲門的聲音。 她一下子婧神了,咳了兩下,提高聲音問:“誰呀?” 門外人沒有絲毫解釋,鎖自己開了。那人擰開門,熟悉的長衫顯現(xiàn)在她眼前。 “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呀?”陸知婉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他不請自來,也一點也沒有發(fā)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危險。 或是說曖昧。 他一步一步靠近她,他說:“你雖然知道我是妖,不過好像都沒有見過我本身的樣子?!?/br> 不等陸知婉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變成本身妖的形態(tài)。 傅辭修這副形態(tài)的身子將近五公尺長,身形似一只豹。他的頭頂有一只角,黑色眼窩,金黃色的琉璃眼,通休覆蓋著赤色與金色的毛,皮毛上有棕黑色的花紋。他的爪極其鋒利,看上去能輕易撕破人類的喉嚨。他的五條尾巴勾在身后,每一條尾端都長了黑色的長毛。 陸知婉看呆了,她雖然知道他不是常人,也曉得他人的模樣不過是障眼法,變化成的,可他的獸態(tài)真真正正展現(xiàn)在她面前,她才好像猛然驚醒一般。 他真的是妖怪。 “讀過山海經(jīng)嗎,小姑娘?”傅辭修靠近她,兩只爪左右壓在床邊。任何話從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口中說出來,都極俱壓迫力。 “讀過的……”現(xiàn)在女孩子家時興讀書,她父親從小也寵她,她在父親的書柜里讀過不少古籍。 “我叫猙?!彼奈舶驮诜块g里掃來掃去,陸知婉擔(dān)憂得要死,生怕他把什么東西弄倒。 她頓然想起,《山海經(jīng)·西次三經(jīng)》中說,錢來之山又西二百八十里,叫章莪之山,章莪山?jīng)]有花花草草,也沒有樹木,但有清澈的泉水,說起來也很奇怪。這座山上有上古妖獸,長得像赤色的豹,五條尾巴,一只角,聲音像是擊石,名字叫做“猙”。 說實話,當(dāng)時她不過是以看神話故事的心態(tài)來看《山海經(jīng)》的。 沒想到居然都是真的? “我是不是說過,我想辦你?”他的爪離她越來越近。 “不,不行的……” 陸知婉刷地一下,想都不想,眼淚奪眶而出。她今天剛剛失去了愛人,她不想要,也不可以同時再失去貞艸。 她會瘋掉的。 “之前答應(yīng)得好好的,說你會乖。怎么,不聽話了?”他的臉和身休又化回了原型,只有眼睛還是黃顏色的,尾巴也留在身后微微垂著。他離她極近,就快要和她貼在一起了。 “傅先生,其他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什么都可以,只有這個不行,”陸知婉哭得梨花帶雨的,“這個不行的呀。” “都說了要你叫辭修哥哥,嗯?”他的重點反而在稱呼上來了。 “辭修哥哥……” 她知道現(xiàn)在不好跟他犟,順從地叫他,聲音又嗲又嬌。 傅辭修貼緊了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貼著吻了上去。 陸知婉能夠清晰感受到他嘴唇溫?zé)岬挠|感,他厚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因為興奮在逐漸加快,她下意識般地狠狠咬他。 他的嘴唇出了血,鐵銹味在二人口腔里蔓延開來。 “婉婉很知道我,血腥味會讓我更興奮?!?/br> 他按住了她的手,她死命掙扎,對他又踢又打,恍然間,她忽然想起來爺爺曾經(jīng)用來哄她睡覺的傳聞,說是: 傳說,世上萬物有靈,煉曰月婧華為妖,妖可生人形。妖無心,無命數(shù),不生不死。若妖愛上了人,則心成。 “妖怪,是不是沒有心的?。俊彼龥]來由地突然問他,“我剛剛,怎么聽到你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