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而退。他穿好羽絨服，行至氈房門口又回過頭，yu言又止地半天不挪窩。

    霍飛大步上前：“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全程配合節(jié)目錄制，一定不會食言?！?/br>
    “不是這事。”江帆遠若有所思地望望水槽旁的童玥，轉(zhuǎn)過頭問霍飛，“童醫(yī)生倒是給我一個啟發(fā)。我能不能在畜牧獸醫(yī)站錄其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考驗嘉賓的臨場反應能力？”

    “想都別想！”霍飛代童玥回答，“我了解那些所謂的明星大腕，手上動作沒輕沒重的，萬一傷了人、傷了動物怎么辦？”

    江帆遠噗嗤樂了：“你想什么呢？”

    “你叫嘉賓給牛羊治病，不如叫我雙手倒立走完二百米——”霍飛說，“我能創(chuàng)造吉尼斯世界紀錄，而你的那些嘉賓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br>
    “我只想借獸醫(yī)站搭個布景，模擬出嘉賓們十五歲的年代環(huán)境?！苯h連忙解釋，“你的腦洞趕上黑洞了，兄弟，我們絕對不會虐待動物?！?/br>
    童玥一邊擦手一邊走過來：“江導，你的建議很有亮點。”她以一位嘉賓舉例，“岳晨光老師今年五十歲，如果讓他追憶十五歲，他很可能會提到下鄉(xiāng)勞動的那段經(jīng)歷?！?/br>
    “童醫(yī)生說的在理?！苯h炫耀似的看看霍飛，“怎么樣？關鍵時刻，還是專業(yè)人士的話有分量。”

    霍飛神色淡然，適時拋出自己的觀點：“節(jié)目的看點，不是勾起嘉賓的痛苦回憶、也不是故作矯情地賣慘，而是改變敘事策略、牢牢抓住觀眾的眼球?！?/br>
    “《重回少年時》應當從哪個角度切入主題？”

    江帆遠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六名嘉賓，年紀最大的五十歲，年紀最小的也達到了四十三。對于現(xiàn)在十幾歲、二十幾歲的主流觀眾，他們的存在感非常低。不要說他們的代表作品有沒有人看過，就說錄綜藝吧，第一期最重要，假如開不好這個頭，后面的十一期等同于打水漂。”

    見江帆遠不言語，霍飛接著說：“嘉賓的年齡區(qū)間有七年的跨度，各自的經(jīng)歷大不相同。綜藝的套路千篇一律，你不妨換換思路，從嘉賓十五歲最難忘的一件事展開，收視率必然節(jié)節(jié)攀升?！?/br>
    說完，他意識到不對勁，一瞧江帆遠得意的眼神，立馬回過神：“套話？大江，兩年沒打jiāo道而已，你學狡猾了！”

    “霍飛，如果你愿意再和我合作一次，我可以隨時向臺里重新遞jiāo《絕地求生》的提案。”江帆遠豎起大拇指，由衷贊道，“你天生是做電視的料，一塊璞玉，無需雕琢也令人印象深刻?！?/br>
    “牧場事務繁忙，我走不開?！被麸w一口回絕，視線卻悄悄投向童玥，“除非有人強烈要求看我在鏡頭里的囧樣，我才會考慮你的提議?！?/br>
    俗語講“鑼鼓聽音、說話聽聲”，霍飛話里有話，童玥心思敏銳，怎會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只是，當著頭回見面的外人江帆遠，她裝傻罷了。

    江帆遠失望地嘆了口氣：“你參加世界級比賽積累的粉絲，遠超過任何一個同期出道的藝人。你注定是吃這碗飯的人，錯過機會太可惜！”

    霍飛說：“不可惜，我的人生我做主。老哥，謝謝你的好意?！?/br>
    童玥打起門簾，面色平靜地再次提醒。

    “車停在雪地里一小時零五分了，江導，你盡快去熱車吧！”

    送走江帆遠，霍飛滿臉的不高興。

    他折回氈房拿著盆子出去盛雪，不知光線差還是他心思恍惚，門口外側那道高約十厘米的固定樁愣是沒邁過去。

    撲通一聲，霍飛臉朝下跌進雪地。

    童玥聞聲回頭，忙不迭地跑出來扶他。

    “摔疼了吧？”

    她奮力將他攙起至半坐姿勢，他卻像一塊融化的麥芽糖黏在了她身上。

    他隱含怒意的臉，此時白雪覆蓋得嚴嚴實實。

    尤其是他沾滿雪花的一雙眉毛，已看不出原本的黑色，比明信片上憨態(tài)可掬的圣誕老人還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