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和他聊尋常家事一般說起了楚怡有孕的事：“位份可晉了？”

    “還沒有?！鄙蛭榛厣袼迹簿彸鲂θ?，“兒臣想父皇病著，總要等父皇痊愈再行晉封?！?/br>
    “朕這病又不重，有什么可避諱的。”皇帝笑笑，擺手跟他說，“回去就把位份晉了吧。你說的那句一碼歸一碼很對，但凡她沒顯出什么錯處，你也不必因?yàn)殡薜念檻]而虧了她?！?/br>
    “是。”沈晰頷首應(yīng)下。而后父子二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過了小半刻，有禮部官員前來求見。

    皇帝神思倦怠懶得應(yīng)付，就叫沈晰出去同他們議。沈晰折回后稟道：“是來議中秋祭月的事?！?/br>
    中秋祭月是個不大不小的禮，民間各家各戶都要祭，宮中也要小辦上一場。因?yàn)榻┠曛饾u有了“男不祭月”的規(guī)矩，通常都是后宮命fu一道行禮，由皇后主祭。

    沈晰于是說：“兒臣一會兒去坤寧宮回話。”

    皇帝卻搖了頭：“皇后近來身子不爽，中秋就不必勞動她了，讓你母妃主祭?！?/br>
    沈晰微微一滯，遲疑著打量皇帝，皇帝卻連眼皮也未抬：“再者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朕原本安排了禮部為你母后大辦一場祭禮，以告慰她在天之靈。無奈眼下一直病著，這祭禮還是照辦，你代朕去吧。”

    “是?！鄙蛭鸂钏茝娜莸貞?yīng)下。

    各種糾葛，父皇不愿明言他也不問便是，反正也并不難領(lǐng)會。

    .

    是以楚怡在當(dāng)晚就晉了良娣，又在小半個月后的吉日行了冊封禮。

    沈晰不想讓她徒增煩憂，自沒有跟她說在乾清宮中發(fā)生的事，只輕輕松松地與她同賀了一場。

    也就是在冊封禮的前后腳，中秋祭月的安排放了出去。“舒貴妃主祭”的消息一出，宮里就熱鬧了。

    旨意是皇帝親自下的，行文間有不少對皇后的關(guān)懷，字字句句都表明是皇后病了才由舒貴妃代為cāo辦，沒有其他意思。

    乍看上去，皇后也確實(shí)稱病不出了——但，她是在這旨意下來后才稱的病。

    這太有趣了。再者在皇后之下還有位誕育皇長子的皇貴妃，這個差事卻偏偏落到了撫養(yǎng)太子的舒貴妃頭上，一時間真是令人津津樂道。

    皇三子和皇五子在聽聞這個消息后立即進(jìn)了宮，理由自然是侍疾?；屎笠惨娏怂麄?，但在床前隔了一道紗屏。

    兩個兒子戳在屏外看不到母親的氣色，相互看了對方很久，最后還是當(dāng)哥哥的先開的口：“母后，您……當(dāng)真病了？”

    屏風(fēng)后聲音淡漠：“這還能有假？你父皇說本宮病了，本宮自然就是病了?！?/br>
    個中意思不言而喻。

    兩個做兒子的頓時都郁氣滿心，五皇子眉頭緊鎖：“可是出了什么事？”

    屏風(fēng)那邊安靜了半晌，皇后道：“這怕是要問你們了?！?/br>
    后宮的事情就那么點(diǎn)兒，她料理了多年，就算偶有些小失誤也絕不會有大錯了。皇帝突然如此她卻不明原因，可見這緊弦緊的不是她的弦。

    永壽宮里的情形也差不多，皇長子緊繃著臉站在皇貴妃面前，只不過皇貴妃不如皇后那般冷靜。

    她幾是拍著桌子在訓(xùn)斥兒子：“你倒是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讓皇上這樣把我的臉往腳下踩！”

    當(dāng)下的后宮多年來一直涇渭分明。即便祭月禮并不太重要，但這樣越過皇后和她將事情jiāo給貴妃的事，到底從不曾有過。

    而皇后那邊好歹還有圣旨明明白白地說她病了來挽回三分顏面，她這個無緣無故被隔過去的皇貴妃卻是真真兒把面子丟盡了。

    皇長子盯著地面不敢吭聲。還能是什么事？自是為他和太子在朝中相爭的事。

    他一直以為父皇并未察覺太多，但眼下看來，父皇不僅察覺了，還愈發(fā)不快了。

    可他心里卻又不服得很。

    憑什么呢，他也只是想一展身手。同是父皇的兒子，父皇怎么就能獨(dú)獨(dú)護(hù)著太子一個？

    翊坤宮中，舒貴妃著人去東宮傳話：“讓他們近些日子都不必來問安了，我這兒樹大招風(fēng)，都躲躲懶吧?！?/br>
    身邊的嬤嬤躬身應(yīng)下，舒貴妃又說：“但給楚良娣的賀禮要照常送去。這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