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9 章
界的觀點,多半傾向于他是個人格不太健全的謀士,可以說是典型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br> 然而大梁開國皇帝卻非常信任、非常懷念這位臣子,在他早逝時悲痛得幾乎昏過去,其后每年到崔毅忌日,都要禁宮中娛樂活動以示哀思。 在開國皇帝為數(shù)不多的詩文作品中,崔毅獨占三分之二,除了部分悼詞悼詩,他生前得到過開國皇帝大量親筆書信,信中多次以詩文贊揚他,字字句句滿是親昵。 可以說,崔毅是梁初五杰的領頭人物,只可惜去得太早,沒能封侯。 當然,死后隨葬皇陵,在過去可比封侯還要榮耀。 “崔毅曾經(jīng)在淮西郡坑殺過大量士兵,為當時人所詬病,不過史書上記載這件事時用詞非常曖昧,聯(lián)想開國皇帝的做法,春秋筆法不難理解。”莊淼說,“這也是學術界目前認為他人格不健全的重要依據(jù)之一?!?/br> 姜寧大概聽懂了:“童導不這么認為?” 莊淼笑了:“你知道今年年初,考古有新發(fā)現(xiàn)嗎?” 姜寧更加茫然。 莊淼說:“今年年初,大梁開國皇帝墓塌陷一角,露出幾塊石碑,其中一塊就刻著崔毅寫給開國皇帝的信,這封信在歷史上是沒有公開過的?!?/br> 然而這封信卻是崔毅一心為天下的最好證明之一。 莊淼在試鏡時,要表演的也是這一段。 年輕的謀士身形略顯瘦削,挽起的衣袖下卻露出一截覆蓋著薄薄肌rou的手腕,懸空在案桌上書寫著信箋。 “天禧三年,壬午,二月,淮西郡大疫。時馮興駐水北,士卒死于疾疫者,太半。興不能固守城中,與親信輾轉(zhuǎn)多處,脫身新城?!?/br> 他瞳中光芒有些渙散,唇色蒼白,看得出來已是病了很久。 一聲悶咳沖到喉頭,又被他盡力壓下,喉結(jié)滾了滾,眼中竟有幾分濕潤。 默默停下筆,年輕謀士雙眼望著遠方,目光幽幽,語氣卻依然平穩(wěn)得不帶一點情緒。 “此番入城,馮興所棄士卒如何?” 探馬似是說了什么,他微微偏了下頭,嘴角動了動,好像是想笑一下,最后卻連個僵硬的弧度也沒能勾出來,整個人像是一尊泥塑一樣枯坐在案桌前,連最后一點活氣都散去了。 直到探馬上報完信息,他才閉了閉眼,一揮手讓人離開。 探馬恭敬退出營帳,聽著腳步聲遠去,他長長嘆出一聲,于悲痛中再次抓起筆。 “天不佑我主啊。當是時,毅入淮西,見城中疫氣熏蒸、流尸無算,遂下令拔營追擊……然流星探馬來報,興所棄士卒……拋尸于水源——” 說到這里,他漸漸怔住,目光悲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很久,他提筆重重寫下一行小字。 “拔營前,為保疫氣緩行,毅令軍中坑殺士卒?!?/br> 墨跡蜿蜒中,謀士面上無半分動容,姿態(tài)依舊灑脫而孤傲,眼中已無半分猶豫,卻還殘存著一些憐憫,就好像行走在世間的軀體已經(jīng)與活在理想中的心臟活活割裂。 但他一點也不后悔。 他從不打算請示主公,只打算自己抗下惡名。 “毅出身寒門,年幼家貧,無以為繼,幸得主公不棄,方于世間有一席之地。此生毅別無所求,惟愿主公得盛世、見長安。淮西疫病不可逆轉(zhuǎn),臣叩請主公莫與長隆等賢者起隙,以免小人趁虛而入。若此行觸怒皇天后土,皆為毅一人所為,與主公無干。” 輕笑一聲,謀士眼中溫柔乍現(xiàn),像是從極冷極惡處轉(zhuǎn)醒,被一雙手從寒冬牽入暖春,渾身上下平添一抹柔軟。 他笑望向營帳外,溫聲自語:“此間,有毅一人足矣。主公當行堂皇正道,垂馭八荒無極?!?/br> 這句話尾音又輕又軟,落在一片寂靜之中,不但沒有顯得太飄忽,還帶著股毅然決然的凄楚。 即將出演男主敬侯的老牌男演員向崇和飾演女主的影后楚云雅有些驚喜,他們陪著童導試鏡了不少人,沒一個演員像莊淼這么有靈xing。 童導滿意地看著莊淼,當場定下他來演崔毅,在他進組后也對他充滿期待,結(jié)果他實戰(zhàn)表現(xiàn)卻沒有童靖輝想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