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些被揀出來恰好能拼出個元青花。

    要知道這樣能拼出完整器的碎瓷，如果是真的，價值也很高。當場就有人看上，說是要買。又有幾個人在一旁煽風點火，價錢一下子就抬了起來。整件事被辜老先生當作一次事例講給宣寧聽，描述的巨細無遺。原來那碎瓷是假的，根本就是販子與人合伙來做籠子。

    當時宣寧想著該去提醒一聲，而事實上辜老先生也的確這樣做了?？墒墙酉聛硎虑榈陌l(fā)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72章 鑒在于心（二）

    當辜老先生指出那是騙子的時候，被騙的那位不僅毫不領(lǐng)情，反倒用一種懷疑又戒備的神色盯著他們。他也不相信辜拙曾的指點，最后說出來的話，別說是上了年紀又一片好心的辜老先生，就是宣寧聽到也覺得氣惱不已。

    他說的什么來著？哦，對了！是——“你們想干嘛？想讓我走人了，你們好自己把這瓶子給拿下？”

    那天回去的時候，宣寧聽到辜老先生有些頹然的聲音，“……小宣啊，雖然我真的不想承認，但這就是古玩收藏界的現(xiàn)狀，唉！你說這人不聽我勸，買到了贗品打了眼，最后會選擇打落牙齒和血吞，還是光明正大的宣揚出來？”

    宣寧想了想，“不會告訴別人?！?/br>
    “就是這樣?！惫祭舷壬鷵u了搖頭，“上回我還聽你師兄說現(xiàn)在有幾句流行的話，什么‘傻瓜買，傻瓜賣，還有傻瓜在等待’，什么‘買了假貨不用愁，還有傻瓜在后頭’……要早幾年，我說不定還能管一管，可現(xiàn)在……”

    宣寧聽懂了師父的弦外之音。

    一方面辜老先生畢竟是老了，沒了年輕時的銳氣；另一方面也是他已經(jīng)退休在家，于鑒賞一道上有權(quán)威卻沒有權(quán)力。

    說穿了，這種事就是費力不討好的典型！宣寧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解了不少古玩收藏這個行當內(nèi)的潛規(guī)則，就是買到贗品，也沒辦法像其他商品那樣，有個315還能管一管，更沒什么消費者權(quán)益可言。

    今天他忽然記起這樁事，臉上慢慢帶出一分不知所措。

    林謙益看得心疼，又發(fā)現(xiàn)山羊胡的眼光越來越凌厲，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遮去了他的視線。稍一思忖，他拍了拍宣寧肩頭。

    未加掩飾的支持讓宣寧的腦中瞬間一片清明，其他人怎么看都無所謂，只要有林謙益的支持，他就覺得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哪怕現(xiàn)在的行為，會讓人覺得犯傻，可有時候傻事也是該做的事，不是么？

    而且他也想起那天辜老先生拉著他走了一會，嘆了口氣，又說：“這也就罷了，還有些情況，我真是想都不愿想！小宣啊，你知道咱們主要是在于鑒這個字。不說別的，能力當然重要，不能把一看就知道的贗品當真。所以如果有機會，我也會讓謙益多帶你去下景德鎮(zhèn)的李家坳樊家井，或者仙游坂頭，再就是安徽蚌埠這樣的文物造假基地走走?？筛匾?，還是原則?！彼謬@口氣，“有些搞鑒定的，竟然自鑒，自估！沒錯，現(xiàn)在這個市場正紅火，自然會衍生出高額的利潤，可我們是做鑒定的！不是弄虛作假的！”

    發(fā)現(xiàn)辜老先生越說越激動，宣寧連忙把他攙住：“師父，您緩口氣?！?/br>
    辜老擺擺手，又記起宣寧看不見，才繼續(xù)道：“放在我們當初，哪里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現(xiàn)在呢？把贗品說成真的！把價錢往高了估！開出各種各樣的鑒定書！純粹是被利益驅(qū)使！小宣啊，我管不到別人，但你可不能這樣！”

    是啊，他可不能這樣，鑒定鑒定，首先要做到心境澄明。

    宣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所以現(xiàn)在啊，這種內(nèi)畫鼻煙壺，幾乎都是采用照相感光的方法來制作的，幾乎可以說是全機器制造。既漂亮精巧能哄人，又不費吹灰之力還能批量生產(chǎn)，何樂而不為？更有一些，先用這法子過了黑白稿再手工加彩，還別說，懂行的人有時候都容易走眼?！?/br>
    “你！”山羊胡臉色一沉剛想發(fā)作，就被瞎子身旁的男人掃過來一眼。

    那一眼真談不上有什么文章，但讓他如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