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默默啜了一口茶。

    安達非常真誠地望向榮景笙，笑著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是來泡你的？”榮景笙震驚地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安達又說：“當(dāng)然也不會是景筠和景筌，我還不至于想要對未成年人下手?！?/br>
    榮景笙呆呆地：“您……是開玩笑的吧？”

    安達睜大他那雙迷人的大眼睛向榮啟元說：“親愛的總統(tǒng)，請問您是否愿意與我為伴？我愿意等到你任期結(jié)束，恢復(fù)自由。”

    榮景笙張大了嘴，蛋糕的碎屑嘩嘩地往下掉。

    榮啟元想了想，非常鄭重其事地說：“我只能非常抱歉地說，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愿意為之奉獻終身的伴侶，她就是——”

    榮景笙和安達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體。

    “偉大的沙羅?！?/br>
    榮景笙和安達：“……”

    尷尬的沉默持續(xù)了片刻，安達率先出聲：“別那么認真嘛，我開個玩笑就把你嚇成這樣。來來來我道歉，你不會介意的吧？”榮啟元這才換上公事公辦的笑容：“當(dāng)然不會。不過我還是希望，親王殿下以后開玩笑的時候能先給我個提示?！?/br>
    安達看著他點點頭，眼神非常之落寞。

    送走了安達，榮啟元轉(zhuǎn)頭把榮景笙叫進書房。榮景笙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一屁股坐上了書桌。那桌子造得相當(dāng)高，他坐上去以后反而比原來的個頭要更高一些。他就那樣兩手抱臂，居高臨下地上下打量著榮啟元，仿佛是在挑釁：我就這樣，你能耐我何？

    又或者像是在期待：你要打我嗎？你要罵我嗎？盡管來好了。我喜歡。

    他已經(jīng)摸熟了榮啟元的脾氣，知道他可能做出的所有的反應(yīng)。他本來就不怕榮啟元，現(xiàn)在更是好整以暇。

    他們沉默地互望。

    榮啟元當(dāng)然不能把他怎么樣，所以怒氣山那樣堆積了起來，卻找不到一個發(fā)泄的出口。他站在那里，繞著原地走了兩圈，眼睛始終盯著榮景笙不放。他們緊張地對峙著，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成一到結(jié)實的墻，把他們都禁錮在了里面。

    榮啟元至今仍舊想不通榮景笙究竟在想什么。他曾經(jīng)一度相信了唐沁的話，相信榮景笙其實是在乎他的。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一個人在乎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怎么可能會做出不顧對方感受甚至于傷害對方的事來？

    說什么做什么都是枉然。榮啟元想。如果榮景笙根本就不打算認真地面對他的話。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他忽然覺得有些疲倦了。腦海里仿佛有根弦忽然松了下來，他再也提不起勁去再多說一句話。

    “在別人面前羞辱我，是否會令你覺得很快樂？”榮啟元問。

    榮景笙愣住。然而在他想出辯解的說辭之前，榮啟元已經(jīng)開門出去了。

    他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能感覺到榮啟元的憤怒和以前任何一次發(fā)怒都不一樣。他追出去，找遍了整個二樓，又沖上三樓把每個房間的門拉開來看了一遍。他光著腳，腳底因為出汗打滑，幾次因為站不穩(wěn)險些撞在墻上。巨大的惶恐一瞬間涌了上來，bi得他甚至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沖下旋轉(zhuǎn)樓梯去，然而在二樓的樓梯口停住了。他轉(zhuǎn)身上樓，迅速地穿了一身整整齊齊的衣服鞋襪，又追到側(cè)樓的辦公區(qū)去。

    即使是周六，辦公區(qū)還是人來人往，繁忙依舊。他急匆匆地直奔最里面的總統(tǒng)辦公室，卻在門口被白輝攔住了。

    榮啟元坐在辦公室內(nèi)，隱約能聽到外面的響動。過了許久之后他聽到有人離開，于是按鈴叫白輝進來。

    白輝臉上還帶著疑惑：“先生，請問……出什么事了嗎？”

    榮啟元看他的臉色雖然還不至于太難看，但還是關(guān)心地問：“他有沒有對你無禮？真是抱歉，我連家事都處理不好，麻煩你了?！卑纵x笑笑，“我沒事，何況不能讓總統(tǒng)受到打擾也是我的職責(zé)所在。不過景笙真的沒事嗎？他看上去很害怕……”

    “害怕？”榮啟元簡直不敢相信。他甚至懷疑榮景笙到底知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是怎么寫的。白輝聳肩：“我個人覺得他似乎……”榮啟元按住太陽xué，“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