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做到嗎？」

    對方?jīng)]有立刻回答他，似乎猶豫了下在斟酌用詞，然後才有些支吾其辭，「路總，其實你的要求也不過分。真的需要那樣的效果或者實現(xiàn)方式，我們也可以辦到，阿寧有他的想法，我覺得您可以參考看看，畢竟他的經(jīng)驗放在那里……」

    路鵬程想了想，然後問，「如果方璧寧的想法和我的想法相左，你們會聽方璧寧的，還是會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電話那頭沈默，過了會兒，聽到吸氣的聲音，尚杰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路總，說了您別生氣，我們會原則上遵照您的想法，但是還是會努力希望您接受阿寧的建議?！?/br>
    「如果為此，可能會失去這個可以盈利很高的項目呢？」

    「……」

    尚杰很堅定地說了一句話，讓路鵬程不由怔愣，他說──

    「請相信阿寧，他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路鵬程將電話放了下來，辦公室內(nèi)一片安靜，計算機的風(fēng)扇「吱吱」輕響。路鵬程的視線再次落在顯示器上，然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輕笑。

    「奇跡是嗎……？」

    在路鵬程眼中，奇跡這種東西是崇尚信仰的人才會相信的。

    因為對於自己不夠自信，所以寄希望於自己的信仰，企圖在尋求依靠得到庇佑的同時，藉由某些力量將不可能的事情化為可能。

    但是路鵬程是很現(xiàn)實的人，他的為人處事建立在對於現(xiàn)實的客觀分析上，如果數(shù)據(jù)say no，他就會放棄，然後去找其它可以解決的方案。

    所以對於尚杰說的奇跡，路鵬程只是報以一笑。

    方璧寧如果可以創(chuàng)造所謂的奇跡，那麼，這世上需要信仰來支撐自己的人，都可以去膜拜方璧寧了。

    因為方璧寧的那份詳盡得面面俱到的細則兼說明，路鵬程決定到迅揚那里和那些技術(shù)員們一起再開會討論一下。

    鑒於上次到那里去時留下的深刻印象，路鵬程提前一星期知會了尚杰。表面上希望給自己安排一個接洽的人，實則是放了信號彈，希望這次去，不要再讓自己看到那種恐怖的畫面。

    但是一周之後，路鵬程再次踏進迅揚的辦公室的時候，明白了這樣一件事，不要妄想去理解程序員們的世界里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可能除了你不認識的代碼之外，其它的你連見都沒見過。

    所以路鵬程站在那個大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上次那個通宵干活到神經(jīng)衰弱、被小米扔進儲藏室的奎奎，正百無聊賴地將紙揉成團丟那個高高瘦瘦的小米。

    小米面對顯示器，表情嚴肅地敲著鍵盤，然後一個紙團丟中他腦袋，又一個，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當(dāng)?shù)谖鍌€紙團落在小米的頭上彈開後，小米唰地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奎奎面前，長臂一伸，揪住奎奎的衣襟將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路鵬程挑起一邊的眉毛，但是他以為會發(fā)生的辦公室暴力沒有發(fā)生，或者說確實是發(fā)生了，但是是另一個什麼星球上的方式。這種方式就是──小米依然還是那副沒有任何表情的面癱臉，手拎著奎奎的衣襟，隔空甩了他兩巴掌。

    對，路鵬程沒有看錯，是隔空，隔著空氣，沒有真的打上去。但是奎奎卻很bi真地表現(xiàn)出被耳光甩飛的樣子，并且嘴里還很配合地發(fā)出「呃！呃！」的聲音……

    yolanda在一邊感嘆，「哇哦！他們還會在辦公室里演啞?。　?/br>
    路鵬程用著懷疑的眼神看了他身邊興致勃勃的助理一眼，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或者她的理解能力也已經(jīng)進入外層空間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傳來「咚！咚！」的沈悶聲音，還帶著地面的震動。

    路鵬程回身，看到上次那個鳥窩頭，身體站得筆直，兩手向前平舉，像電視里的僵尸那樣，一跳一跳，從前臺那里跳過來，直角轉(zhuǎn)身，又一跳一跳地進來，平舉的手臂上擱著一個包裹。

    路鵬程和yolanda自覺分開讓出一條路來，鳥窩頭就這麼跳回自己的格子間那里。而那邊小米打完奎奎後，回到自己計算機前繼續(xù)做事，奎奎開始用紙團丟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