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為什么要看她的上身照。

    莫不是想看看她今天的裝扮？沒必要啊。

    難道……

    難道，柳小姐是想看她的size？！

    郁菲糾結(jié)思考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抹淡紅，很快，這紅色像是滴入清水之中的墨水，逐漸擴散開來，直到染紅了整張臉。

    她扔下筆，倒在床上找出柳小姐發(fā)給自己的照片，看著那張水手服上屬于柳小姐的size，一時間有些眼暈。

    柳柳柳……柳小姐什么意思？

    在醫(yī)院憋得無聊，和她比size嗎？

    水手服上衣偏短，柳知夏的尺寸雖然不算傲人，但也能撐起一部分衣物，露出一點平坦的腹部。郁菲想到她曾經(jīng)見過的那件“童|顏|巨|ru”，一股莫名而來的燥熱直沖腦門。

    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心跳得飛快。奇異的感覺從她心底生出，她覺得新奇，想要更深入地查探時，忽然憶起一些被努力遺忘的過去。

    “郁菲，下課來我辦公室?！?/br>
    “菲菲，老師知道你家里出了變故，不用怕，只要你聽話，我肯定保護你，不讓其他同學(xué)欺負你。”

    “菲菲，你看別的女同學(xué)都開始穿小衣服了，你是不是也該穿了？……家里沒條件？那可不行，你把校服脫了，老師幫你看看大小，回頭讓我老婆給你買，再苦也不能苦了學(xué)生嘛?！?/br>
    “哎呀，你跑什么？我想看看你，你讓我看看，我給你買好看的頭花行不？一百多塊錢一個呢，國外來的洋貨?！?/br>
    “躲得過初一你還躲得過十五？你mama不是起早貪黑地在外面打工嗎，我就不信她還有時間來幫你。”

    “哎呀菲菲，我不是壞人，我是想對你好啊。好吧，你不讓我看，那我給你看——”

    “想告狀？你看看大家是信你還是信我?！?/br>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惡魔在地獄中張開嘴巴，將那些噩夢一遍遍講述給她聽，見她陷入極大的痛苦，它開始放肆地大聲獰笑。

    恐懼和惡心將她所有的感官吞沒，她像一條瀕死的魚，躺在擱淺的沙灘上茍延殘喘，沒有一絲掙扎的機會。

    不知道這期間發(fā)病多少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郁菲重新掌控自己意識的時候，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被空調(diào)吹得冰冷。她翻了個身，涼透的衣服貼緊皮膚，凍得她瑟縮了下，神志也更清醒了些。

    她剛才又發(fā)病了，還病得厲害，甚至可以說是幾年來最厲害的一次。她的大腦不受控制地編排動作，好像這些儀式xing的東西真的能抵擋住那些令她恐懼的東西。

    郁菲緩了許久，長長地嘆了聲氣。

    她清楚自己此次發(fā)病的契機，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最厭惡的事，是xing。

    骯臟、惡心、令人作嘔。

    身體的某些特征是xing的源頭，也是骯臟的一部分。她因為這種惡心的想法陷入一輩子無法掙脫的沼澤，作惡的人卻可以瀟灑自在。

    xing與yu|望都是變|態(tài)才會有的東西，她無法允許自己的內(nèi)心對人體部位產(chǎn)生什么不應(yīng)有的好奇。柳小姐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能忍受自己對穿著奇怪衣服的柳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

    郁菲覺得如果自己想了，她就是在玷污對方。

    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因為想起柳小姐襯衫下的曼妙而發(fā)病，后來狀況轉(zhuǎn)好，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產(chǎn)生那些糟糕的想法，沒想到今天又……

    郁菲實在無法原諒自己對別人身體的臆想，只要想到那些，她就會覺得自己和那個禽獸別無二致，覺得他們是同樣骯臟罪惡的人。

    她怎么可以和那種人一樣呢？

    酒店的空調(diào)發(fā)出微弱的運作聲響，郁菲定定地盯著壁燈在墻上映下的光暈，神思恍惚。

    她以后還能再面對柳小姐了嗎？她心里藏了骯臟的秘密，柳小姐知道后會不會覺得她惡心？

    前陣子的愉快相處幻化作泡影，她以為自己有資格擁有美好的情感了，現(xiàn)實卻將她打回原形。

    別掙扎了郁菲，你越害怕成為什么樣的人，越會成為那樣的人。

    這么多年來，你還沒明白這個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