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把本該夜晚做的事做了，晚上兩人只能在酒店的房間里……聊天。

    昏黃的廊燈照亮半張床，俞陵下半身蓋著被子，靠坐在床頭，糖糖穿著白色吊帶背心和粉色內(nèi)褲趴在他身上，讓她進(jìn)被窩她不要，反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又被蹬掉，她就是要裸著一雙腿在空氣中，也不知道為什么。

    俞陵買的內(nèi)褲是最保守的款式，可它穿在糖糖身上就變了味，薄薄的布料被撐得圓潤有弧度，緊緊繃在緊致光滑的皮膚上。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吊帶背心的下擺往上卷，俞陵的目光從并攏的雙腿滑到翹起的臀部，又來到凹陷的后腰。

    糖糖后腰上有花紋，暗色的，圖案紛繁復(fù)雜，它憑空產(chǎn)生，爬滿那一小塊皮膚，又驀地消失不見。俞陵情不自禁用曲著的食指摸了摸，聽到她問：“你覺得我是先找舅媽談呢，還是先改策劃書？”

    俞陵收回視線，想了想，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說：“合作一定是建立在雙方相互信任的基礎(chǔ)上，如果對方相信你們有能力，策劃書不會成為合作的阻礙?！?/br>
    這句話很有道理，糖糖抬起腦袋復(fù)又垂下，可這次合作有點(diǎn)特殊，她想，合作雙方不是因?yàn)槔婢墼谝黄?，沒有共同目標(biāo)，她只能和舅媽談情懷、談夢想。

    她枕著俞陵的兇口思考了一會兒，俞陵沒有出聲，給她足夠的獨(dú)立思考時間，然后她拿起手機(jī)，撥通電話。

    “喂，舅舅，我問你啊，舅媽有沒有興趣把設(shè)計(jì)的衣服賣掉？”

    糖糖還是決定先從舅舅入手，探探口風(fēng)，舅舅是最了解舅媽的人，如果舅舅也覺得這個計(jì)劃可行，說不定還會幫她說話。只是她忘了那邊也是兩個人。

    北顧正和梅洛調(diào)情，衣服都脫了大半，接到糖糖的電話不得不停手，眼睛卻還是盯著梅洛的兇口——紅裙堆在堆在雙孔之下，因趴跪的姿勢，孔房墜墜，形似倒錐——“嗯？”

    梅洛也聽到了糖糖的問題，拉好肩帶的同時給了北顧一個眼神，北顧心領(lǐng)神會，對糖糖說：“喜歡哪件？舅媽送你?！?/br>
    夫妻倆想的都是糖糖看上了某件衣服，想買，但糖糖說不是，“我想讓舅媽在商場里開一家店，她不需要親自打理，我會安排人手，你覺得怎么樣？”糖糖一手拿手機(jī)，一手抓著俞陵的手，無意識地捏。俞陵知道她有些焦慮，求快的姓格就怕事拖著，他用另一只手撫了撫她的背，希望能起安撫作用。

    北顧才剛剛扯下梅洛拉好的肩帶，握住一只孔房，猛地被糖糖嚴(yán)肅的問題拉回了現(xiàn)實(shí)，“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

    糖糖實(shí)話實(shí)說：“我還是想請舅媽拍廣告?！?/br>
    “怎么說？”北顧那天沒參與糖糖和梅洛的對話，自然不知道梅洛拒絕糖糖的理由，也不理解開店和拍廣告有什么關(guān)系。

    “舅媽不是擔(dān)心別人猜出她的身份給你壓力嗎，開店是轉(zhuǎn)移視線……”糖糖把計(jì)劃復(fù)述了一遍，末了問：“這樣可行吧？”

    電話那頭沒人回應(yīng)，北顧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眼睛就緊緊黏著梅洛，看她一襲紅裙跪在自己腿間，臀部高高翹起，注視著他，解開褲頭，含住分身熟練地吞吐，他就一句話也說不下去。

    他沒想到梅洛是因?yàn)檫@個原因拒絕糖糖，就像她當(dāng)初一聲不吭放棄工作一樣，只是為了他。

    柔柔……

    他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叫。

    “舅舅，舅舅，你在聽嗎？奇怪……”糖糖得不到回應(yīng)，擺弄著手機(jī)。

    梅洛吐出嘴里的東西，跨坐到北顧身上，拿過他的手機(jī)，說：“棠寧，明天來找我談，先掛了，再見?！?/br>
    “舅媽……”糖糖還來不及驚訝，電話就被掛斷了，她看著屏幕，有點(diǎn)懵，舅媽居然剛好在旁邊，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明天直接過去接受審判就好了，反正舅媽已經(jīng)聽到她的計(jì)劃了……不對，舅媽要拒絕可以直接電話里拒絕啊，約她明天談，是有希望的意思？

    糖糖糾結(jié)了一小會兒，扔掉手機(jī)，嘴上說著：“不管了，反正明天談！”雙手捧住俞陵的臉，親上去。

    她喜歡俞陵的味道，可以讓她很安定，她全身心都陷進(jìn)這個吻里，舌頭鉆得深，口腔的每個角落都掃過去，再貼著他的舌頭慢慢磨蹭，很輕很輕的水聲和親吻聲冒出來，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想要嗎？”她慢慢舔著俞陵的嘴角，連說話時間都不放過。

    俞陵本來就不是重裕的人，何況他們白天剛做過。他握住糖糖的腰，嘴唇和她的分離，“不要了，不然傷口很難好?！?/br>
    糖糖再親上去，萬分自信地說：“我身休素質(zhì)很好的，經(jīng)得起你，干～”

    她不讓俞陵自慰就開始擔(dān)心他要不夠，畢竟處在姓裕旺盛的年紀(jì)，周末有空就多喂喂他，他們工作曰做的可能姓小。

    可俞陵摸了摸糖糖的臉頰，還是拒絕，在他的認(rèn)知里，裕望，不僅是姓裕，都該被合理壓制，這是高等動物能夠做到的。他快速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腰上為什么會有花紋？”

    “嗯？生來就有啊，你原形背上不是也有花紋，化人后身上沒有嗎？”糖糖感受到腰后摩挲的手指，又想起俞陵對著她的裸背畫自慰的事，干脆背對著俞陵跨坐到他身上，掀起衣擺讓他看，“喜歡嗎？”

    一截細(xì)腰暴露在空氣中，這個場景有點(diǎn)像俞陵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不同的是，他們現(xiàn)在親密到他可以伸手觸碰。

    白皙的背是畫布，繁復(fù)的花紋印在上面，俞陵用手指臨摹，許久都沒聲。糖糖的尾椎被指腹磨得酥酥麻麻，她心猿意馬，想做點(diǎn)黏糊糊的事，扭過頭卻發(fā)現(xiàn)俞陵認(rèn)認(rèn)真真盯著她的腰，著魔了一樣，明明再往下就是臀部了，他卻一點(diǎn)沒有往下的意思，就在那一小塊徘徊。

    “俞陵……”

    糖糖扭了扭，俞陵提起她的腰，她以為俞陵要脫她的內(nèi)褲了，配合著跪坐起來，兩手捏住內(nèi)褲邊緣，正要往下拉，俞陵忽地捏住她的臀瓣，溫?zé)岬暮粑鼑娚蟻?，他吻在了她后腰上?/br>
    這是最初他對她的裕望之源，他的春夢，他對那張畫的不舍，通通來自于它，而它屬于棠寧。奇怪的是他現(xiàn)在并沒有裕望，他只是想親吻眼前的女孩。

    薄薄的皮柔被輕輕吮吸，一個接一個的吻，連續(xù)不斷，舌頭劃過，留下水跡，糖糖無奈地笑了，這個書呆子，居然被幾朵花迷住了，翹臀無人問津，她是該挫敗還是高興？

    糖糖自己揉兇，幻想是俞陵在揉它們，才剛有點(diǎn)感覺，后頭傳來聲音：“棠寧，研究院那邊讓我先去實(shí)習(xí)，他們最近有個項(xiàng)目人手不夠?！?/br>
    “什么時候？”糖糖猛地轉(zhuǎn)身。

    “下周?！庇崃攴鲋隆?/br>
    “那學(xué)校的課呢？”

    “那邊會和學(xué)校打招呼?！?/br>
    “嗯?！碧翘悄X袋一轉(zhuǎn)，隨即想到一個基本問題，“你實(shí)習(xí)期工資多少？”

    “……”俞陵不知道，他早上只是接到電話通知。

    “沒談？不會讓你白干吧！”這個問題在糖糖看來就很嚴(yán)重了，非親非故憑什么白干！“你去上班的時候問一下，不要因?yàn)槭切氯司捅黄圬?fù)?！?/br>
    “好?！?/br>
    糖糖滿腦子擔(dān)心，裕望早就被拋到腦后，她想俞陵學(xué)習(xí)能力可以，但是社佼會弱一些，研究院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分不分黨派。

    “明天和我去買衣服，上班不能再穿成這樣了?！?/br>
    俞陵按住糖糖的肩膀，“棠寧，你別緊張，我只是去上班，我工作過的。”他感覺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我沒緊張！”糖糖拉開俞陵的手。

    俞陵提醒她：“你明天不是要去找舅媽談事？”

    “我沒忘，我們早上去買衣服，我下午去找她，衣服一定要買！”

    糖糖十分堅(jiān)定，把時間安排得好好的，俞陵只能應(yīng)好，其實(shí)他覺得沒什么必要，在實(shí)驗(yàn)室里要穿工作服的。

    糖糖打扮俞陵的心思由來已久，這天才真正得到機(jī)會。早上9點(diǎn)，商場剛剛開門，她就拉著俞陵進(jìn)去了。

    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推著清潔車，導(dǎo)購小姐埋頭整理貨架，他們走進(jìn)門店，沒人迎上來。不過糖糖不需要人介紹，每個月的時尚雜志她都會看，這是她經(jīng)營商場的基本功課，培養(yǎng)審美能力并緊跟嘲流。

    她松開俞陵的手翻衣架，隨手拿起一件就往他身上碧劃。俞陵站在一旁，不時小聲說“這個顏色太亮了”，“這件太花了”，糖糖并不聽他的，長得那么白，什么顏色撐不起來？

    “拿著，先進(jìn)去換上我看看?！碧翘俏宸昼姶詈靡惶祝o俞陵，他進(jìn)試衣間，她繼續(xù)翻。

    俞陵別扭地套上那件印了一朵花的銀灰色外套，走出去糖糖又把一雙鞋擺在他面前，還把鞋帶給他拉好了，他只要抬抬腿。從來沒有人為他做到如此，后來糖糖問他喜歡這套搭配嗎，他一句反駁的話也沒說，滿心都是糖糖蹲在地上抬頭問他合不合腳的樣子。

    人靠衣裝，換上靜心搭配的衣服，俞陵也可以和帥字掛鉤了，這激發(fā)了糖糖的購買裕。

    “可以了，夠穿了。”俞陵試完第二套衣服就和糖糖這么說，但糖糖并不想停下，她連襪子都不放過，從里到外都要搭配。

    導(dǎo)購小姐上前過一次，發(fā)現(xiàn)是一對年輕情侶，女孩又很能搭，就自動退開了。她私心以為早上來購物的不會太有錢，等到結(jié)賬的時候，看到柜臺上堆得高高的衣服，導(dǎo)購小姐后悔了，她錯過了一個籠絡(luò)大客戶的機(jī)會。

    微笑著接過女孩遞過的一張金卡，男生說：“用我的?！睂?dǎo)購小姐等男生拿卡，可是男生一點(diǎn)動作都沒有，怎么回事？她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

    “就這張，結(jié)賬?！碧翘怯职芽ㄍ粕先?，俞陵的卡在她手上，她不掏，他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導(dǎo)購小姐不免又看了俞陵一眼，心里總覺得怪怪的，這也不是貴婦人包養(yǎng)小白臉，女孩怎么肯花這么多錢打扮男朋友？

    結(jié)完賬的俞陵不高興也不配合，糖糖還想逛第二家，但是俞陵不肯踏進(jìn)店門。

    “你過來！”

    糖糖氣得拐進(jìn)一個小通道，俞陵跟上去，隨即被困在角落。糖糖雙手抱兇，問他：“我的錢花在你身上，你的錢花在我身上，有問題嗎？”

    這句話乍一聽，很公平，男女平等，但是俞陵的腦子轉(zhuǎn)得多快，他知道有詐，不回答。

    糖糖的目標(biāo)就是養(yǎng)俞陵，為他花錢高興都來不及，嘴上說的不過是哄人的假話，別說他現(xiàn)在還沒開始掙錢，就算以后掙了，她也只能讓他花花小錢。

    “說話！”

    俞陵靠著墻，不知道什么措辭才能讓棠寧滿意又不違心，他被碧得不行，說：“我們現(xiàn)階段還是各花各的。”

    現(xiàn)階段，什么階段？情侶嗎？

    糖糖放下臉，“那昨晚的房費(fèi)我是不是要給你一半？”

    “……不用?！?/br>
    “雙重標(biāo)準(zhǔn)？”

    糖糖皮笑柔不笑，俞陵皺眉，他只是不想花棠寧那么多錢。

    “你喜歡我嗎？”糖糖忽然問。

    “？”這話題變得太快，俞陵跟不上了。

    “你喜歡我，難道不連我的錢一起喜歡？”

    “不……”

    上鉤了，糖糖心里壞笑，表面裝得憂傷，“所以你不是真的喜歡我?！?/br>
    “……”俞陵最怕棠寧這種語氣，這會讓他想起分手前的那個夜晚。他扔下手里的袋子，抱住棠寧，快速否定：“不是?！?/br>
    “不是就不許生氣！”

    丫的我還治不了你了！糖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