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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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什么‘真跡’?!币讜煹揽扌Σ坏?,“也不是故意畫他的,嚴格算起來是我侵犯了他的肖像權?!?/br> 江一芒仍替他忿忿不平,涂了兩根手指,給包上樹葉,又忸怩地湊過來問:“那你……還喜歡他嗎?” 易暉愣了下,聚在繡布上的目光稍有失焦。 他沒有在心里問過自己,順著本能回答:“不喜歡了?!?/br> 怎么可能還喜歡? 早就不喜歡了。 江家母子三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里消磨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 周末下午約好了要去見劉醫(yī)生,出門前江一芒拿出口罩給易暉,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妥,把壓箱底的墨鏡找了出來,踮腳往他臉上戴。 易暉覺得她緊張過頭了,摘下墨鏡放到玄關的桌子上:“這個就不用啦,戴了看不清路。” 他的本意是不想家人為他擔心,誰知出門一抬眼,就把某個人連同他臉上結痂后依舊猙獰的傷口瞧了個真切分明。 強忍住掉頭躲回家里的沖動,易暉目不斜視地繞過周晉珩,徑直往路邊停著的面包車走去。 剛走兩步,就被一只手拽住。 “我有話要說,給我一點時間?!敝軙x珩道,“五分鐘就好?!?/br> 易暉深吸一口氣,扭頭示意江一芒和江雪梅不要摻和,讓他自己處理,隨后把胳膊從周晉珩手中抽出來,轉身面向他:“說吧?!?/br> 周晉珩的手還維持著握住手腕時的姿勢,現下握到的只有一團空氣。他捏緊了另一只手心里的戒指,也轉動身體,和易暉正面相對。 易暉注意到他還穿著前天的襯衫,下擺松垮地塞了一半在褲腰里,引著人去看他不到兩天就瘦了一圈的身軀,加上面容憔悴唇色發(fā)白,像是生病了。 他低低開口道:“用其他身份接近你,是我的錯。”或許是因為病了,他的氣勢比平時削弱不少,那些咄咄bi人的鋒芒好像都收了起來,“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br> 兩天兩夜,周晉珩又把這大半年的經歷重新回顧了一遍。不管從理智的角度還是感xing的范疇,哪怕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是會這么做。 他的小傻子不讓他靠近,他只能這么做。 周晉珩tiǎn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如果你能接受他,不討厭他,就把我當成他,好不好?把我當成他,一輩子也沒關系?!?/br> 易暉從未想過“一輩子”這個詞會從周晉珩口中說出來。可這假設太荒謬,比周晉珩為了一點渺茫的希望死死纏著他還要荒謬。 他不知道自己藏在口罩后面的表情是什么樣子,有可能在笑,也有可能麻木不仁。他說:“你不是他?!?/br> 被易暉當成朋友的哆啦哼哼不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而是從未存在過。 就算哆啦哼哼還在,也該知道他多么痛恨欺騙,尤其是像這樣用他最渴望的東西誘惑他,又在他毫無防備之時殘忍撕開真相。 上輩子他被那未曾品嘗過的甜香誘惑,心甘情愿地走進牢籠,匍匐在地被踩進泥里,直到生命的盡頭才知道這甜蜜的牢籠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謊言堆砌的幻象。 但凡稍微了解他,就該知道他能忍受寂寞,能忍受疼痛,唯獨不能忍受欺騙。 周晉珩的臉色又灰敗了幾分,好似被掐滅了最后一抹生機。 易暉說完便要走,周晉珩像走進死胡同的人,把最后一點希望寄托在曾經的一句承諾上,急道:“你說過會跟我回家,你答應我的?!?/br> 隨口的一句假設,哪里算得上承諾。易暉想起那個風雨jiāo加的臺風夜,在黑暗中那段隱秘的jiāo心,當時心里有多柔軟,現在就有多冷硬。 “可是,我不是他?!币讜熖窒崎_口罩,讓整張面孔暴露在空氣中,迎著周晉珩鋒利得能將人刺穿的目光,木著臉,事不關己地質問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剛入圈那會兒,為了磨練演技,周晉珩一個人做過許多無實物表演練習。 面包車開已經開走很遠,掀起的塵囂都盡數落定,他才忽而發(fā)覺剛才自己就是在做一個無實物表演練習,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情緒充沛,將懷揣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