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讓他保持清醒的一門。

    方昭：“于燃，你考多少？”

    “嗬，這還用問？”于燃大聲地冷笑，故作傲慢地抻動幾下自己的衣領(lǐng)，“我考三十分，那是因為滿分只有三十分?！?/br>
    方昭抬手?jǐn)r住他的動作，“行了行了，我算是知道你的徽章代表什么了，‘嘚瑟’。”

    體育老師吹了聲哨，拎著秒表不疾不徐地踱步到塑膠跑道上，喊一班和二班的男生們過來集合點名。

    “一班在前，二班在后，按身高站成四排。”竇老師放下點名冊，“你們兩個班體委出列?！?/br>
    二班男體委走上前，一班沒有人動。“一班體委沒有嗎？”竇老師看著他們，“來，你們誰愿意當(dāng)，沒人出來我就挑順眼的了啊。”

    等了等，沒人自告奮勇，竇老師干脆地指著第一排末尾的男生：“就你吧，站沒個站相，當(dāng)體委好好練練。”

    于燃猝不及防：“我？”

    “叫什么名兒？”

    “于燃。”

    竇老師低頭在花名冊上找到了這個名字，“嗯，現(xiàn)在所有人排成兩列，跑一圈，倆體委前后帶隊?！?/br>
    成駿的跑道是標(biāo)準(zhǔn)四百米，幾十個男生很快按照班級排好隊形。于燃沒當(dāng)過體委，以前在四十四中的時候體育課形同虛設(shè)，大家都是自由活動。他現(xiàn)在站在隊伍前頭，一邁步，剩下的所有人都跟著他跑起來了。

    他跑快一點，大家都得跟著加速；他喊“一二三四”，眾人的口號整齊劃一。這種“他人的節(jié)奏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覺讓于燃短短幾秒內(nèi)就找到了當(dāng)體委的快樂，不知不覺腳步又變快了。

    快到彎道時，于燃才想起來班里那位有特殊情況的同學(xué)。楚眠個子班里最高，跑步也在隊伍最前列。于燃小聲問他：“行不行啊你，要不你現(xiàn)在換到內(nèi)圈跑吧?！?/br>
    楚眠皺了下眉頭，“沒事?！?/br>
    “我怕你忍不住犯困睡著，發(fā)生踩踏事故?！?/br>
    “我就算犯困也是跑完以后。”楚眠面色如常，“現(xiàn)在很清醒。”

    “噢?！鳖D了頓，于燃又開口，“為什么我喊完‘一二三四’你都不跟著喊？怎么回事兒？你有什么不滿？是不是心里某個yin暗的角落正計劃著取代我體委的位置？”

    “……”楚眠深呼吸，忍無可忍地斜睨了于燃一眼，“我勸你少說話，容易岔氣兒?！?/br>
    楚眠以為自己是在告誡他，殊不知于燃聽別人說話時經(jīng)常過濾掉對方的神色語氣，只聽個字面意思。他嘴角上揚，還笑著跟楚眠說了句“謝謝關(guān)心”。

    ——哪里關(guān)心你了。

    楚眠無言。

    四百米跑完下來，于燃白皙的側(cè)臉泛了一層紅，身體跟著有點熱，他不停地抖動t恤下擺，好讓涼爽的空氣鉆進來。竇老師讓大家進體育館，這節(jié)課測坐立體前屈。于燃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楚眠，確認(rèn)他沒犯困。

    兩個班的體委先測，然后他們再記錄班里同學(xué)的數(shù)據(jù)。二班的班委虎背熊腰，加上體育中考后再也沒怎么鍛煉，測試結(jié)果一般。于燃正相反，身材纖瘦，bào發(fā)力和柔韌xing都在同齡人里很出挑，腰一彎下去就直接把游標(biāo)推出23.5厘米。

    “行啊?！备]老師笑了一聲，“跟個翻蓋手機似的。”

    于燃得意洋洋，之后還在旁邊跟同學(xué)分析坐姿是否標(biāo)準(zhǔn)，熱心地分享技巧。

    很快輪到楚眠，他干脆利落地俯下腰——游標(biāo)滑到了24.1厘米。

    “嚯。”竇老師忍不住嘆一聲，于燃的成績就已經(jīng)算是高一男生的頂尖，沒想到楚眠輕松刷新了他的記錄。竇老師拍了拍楚眠的背，“起來吧。下一個，周維犀——”

    準(zhǔn)備測試的男生已經(jīng)走過來，但楚眠還弓著腰坐在地上，只是兩條胳膊無力地垂下去了。

    竇老師不假思索地推一下他，結(jié)果少年的身體就順著這份力量向旁邊傾倒。于燃反應(yīng)迅速地蹲下來扶住楚眠，低頭一看，果然閉著眼睡著了。

    竇老師意識到什么，不可思議地問：“他是不是你們白老師跟我說的那個……什么‘睡病’？”

    于燃點頭。

    “這得睡多久??？”

    “可能得睡到下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