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鬼話，“講講?！?/br>
    于燃娓娓道來：“其實我以前在學(xué)校不怎么打架的，尤其是初三……”

    他沒有撒謊，中考那年確實格外老實，不遲到不早退，甚至回家還寫作業(yè)。因為他想考高中，只有這樣才有資格進入向往的中央美院。

    四十四中女生寥寥無幾，不過自己班里就有一個，在男生堆里顯得格格不入。她從不和別人jiāo談，對大家敬而遠之，總是戴著口罩默默學(xué)習(xí)。

    于燃三年來第一次跟她說話，就是她懇求自己幫忙避開黃楓sāo擾的情況下。

    女孩清秀的臉上有幾道淚痕，于燃雖然平常對異xing的保護yu不高，但看到別人哭著求助，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黃楓那時是學(xué)校的扛把子，大概是打架打膩了，初三開始對女xing感興趣，看見學(xué)校里有個女生天天戴口罩，就強迫她摘下來；發(fā)現(xiàn)她長得不錯，就強迫她跟自己搞對象。女生不敢讓家長擔心，也指望不上老師，迫于無奈找到了班里個子最高的男生。

    于燃獨身一人去找黃楓，然后沒什么懸念——完全被對方武力壓制。

    但是在容港，打架并不是單純追求真刀真qiāng不要命，反而是脾氣越愣的人越占優(yōu)勢。尤其是像黃楓這樣真心想“混社會”的青少年，更是潛意識里就把自己跟普通地痞流氓區(qū)分開來，十分講究所謂的“江湖規(guī)矩”。

    當時的于燃半條胳膊沾滿血，在地上倒了片刻，又忍痛起身繼續(xù)握緊拳頭。黃楓反復(fù)幾次將他撂倒，最后都煩了，沒好氣地讓他滾，但于燃置若罔聞，爬起來啞著嗓子輕蔑地丟下一句“你有能耐就把我打死”。

    他這話說完，就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于是索xing身子一橫，在眾目睽睽之下?lián)踝↑S楓的去路。

    周圍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黃楓猶豫了。

    他如果直接從于燃身上邁過去離開，就意味著他根本不敢真正往死里打于燃，身為容港的混混要是承認自己膽量不夠、犯慫了，遠比被人打得血rou橫飛更屈辱。

    黃楓知道自己遇上了心更狠的對手，他蹲下來，拍了拍于燃的臉問：“你也看上她了？”

    于燃只是搖頭，滲血的喉嚨很嘶啞：“我答應(yīng)她了，要讓你離她遠點……”

    “所以……我得講信用。”

    黃楓登時惱火，他也說不上來心里那團憤怒源于什么立場，只是知道自己這場架打輸了，他除非真殺了于燃，否則從道義上來說沒有勝算。

    “滾?！?/br>
    那天以后，四十四中的學(xué)生們不約而同地認定于燃才有資格扛起學(xué)校的旗幟，都心甘情愿地追隨他。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于燃拿著喇叭站在教學(xué)樓樓頂，大喊著：“兄弟們——”

    樓下歡呼聲不絕于耳，眾人等待他發(fā)號施令。

    “初三了！都給我好好學(xué)習(xí)！”

    底下立刻罵聲一片。

    “哎，楚眠，你覺得咱們中考卷子難不難？我考完以后聽別人說題都不會，但我寫的時候挺簡單的啊……”于燃伸著懶腰走進宿舍樓，“是不是因為我很有學(xué)習(xí)的天賦？”

    楚眠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思緒都被另一件事轉(zhuǎn)移了——

    自己對于燃的認知沒有偏差，果然這個麻瓜跟“戀愛”這種詞匯不匹配。

    畢竟連自己都沒體驗過喜歡別人的感覺，要是這方面被于燃領(lǐng)先，楚眠會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當然，他也不想在高考之前分心，無論出現(xiàn)多么優(yōu)秀的女生，他都有自信對別人漠不關(guān)心。

    下午訓(xùn)練，于燃又是一頓腰酸腿痛，他注意力不集中，總慢半拍或是做錯動作。晚上他坐在下鋪，深思熟慮后跟大家提議：“咱們求雨吧？”

    方昭：“怎么求？往天上打干冰？”

    于燃拿起手機，在網(wǎng)上搜出一張蕭敬騰的照片，恭恭敬敬地擺到桌上，周圍堆滿了零食。

    他招呼著大家：“來，咱們給雨神磕頭?！?/br>
    眾人對他的迷信行為嗤之以鼻，只有一個人很聽話地過來，跟他一起跪在了地上。

    “你們看看人家趙無力，服從我的指揮，”宿舍長于燃著重表揚他，“多有集體榮譽感。”

    然而于燃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