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趕。結(jié)果一到樓棟口就看見自己倆兒子站在雨里，老大雙臂展開像是要飛天，老二舉著傘挨旁邊搖搖晃晃。

    她怒不可遏地咆哮：“你倆他媽的干嘛呢！”

    “我哥說他在遭天譴！”于燼瞇著眼睛大喊。

    李桂蓉一個箭步上去，左手扯著于燃衣領(lǐng)，右手提起于燼袖口，硬生生把他倆往樓離拖，“遭天譴……我他媽現(xiàn)在就給你倆動私刑！趕緊上樓！”

    一進(jìn)屋，李桂蓉也顧不上自己衣服濕了，先把他倆推進(jìn)浴室，命令他們洗熱水澡。于燃不愿跟于燼擠一個花灑，換完干衣服就直接回臥室。

    “真他媽腦子有病，你都多大了啊你，還出去淋雨？”李桂蓉找出一盒感冒yào，倒好溫水塞給于燃，“趕緊吃yào，別明天起來發(fā)燒了，我可沒空帶你去看病?！?/br>
    于燃吃完yào，躺在床上認(rèn)真問：“媽，我是你親生的嗎？”

    “干嘛，你不是我生的還能是土豆變的？”

    于燃輕輕搖頭，自嘲般地笑了一聲：“但我身上流著惡魔的血yè，它另一個名字，叫‘背叛’?！?/br>
    話說到半截，左半邊牙齒突然疼了一下，令他蹙起眉頭，倒吸涼氣。

    “怎么了，牙疼？”李桂蓉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誰讓你這幾天吃那么多冰棍兒，你不疼誰疼！一會兒仔細(xì)刷牙，多刷兩遍?！?/br>
    這是上天給他的另一個懲罰……于燃捂住左半張臉，雙眼失焦。

    李桂蓉走后，于燃獨(dú)自躺在床上反思懺悔。窗外大雨拍打樹葉，仿佛是雷公隔空扇他耳光，質(zhì)問他為什么對朋友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尤其是腦海里浮現(xiàn)楚眠的臉時，于燃更是愧疚地咬緊下唇，幾乎能嘗得到血味。

    手機(jī)持續(xù)振動，他拿起來一看——“楚眠”兩個字，正是命運(yùn)在考驗(yàn)他的良知。

    躊躇過后，于燃還是選擇接聽，心虛地向楚眠問好。

    楚眠其實(shí)有點(diǎn)困了，但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于燃的電話，只好主動打過來問：“今天講什么故事？”

    于燃情緒壓抑道：“今天講……《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br>
    楚眠在那邊意外地笑了一聲，懶洋洋問：“沒有更輕松點(diǎn)的嗎？”

    “我……”于燃有點(diǎn)魂不守舍，“我不配講別的故事?！?/br>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弱，讓楚眠察覺出了異樣，輕輕問：“你現(xiàn)在不想說話??？”

    何止不想說話，于燃覺得自己以后都無顏面對楚眠了，他只好找了個借口：“我牙疼，說不出話。”

    “上火了？”

    “不知道，我每天喝水都挺多的?！?/br>
    “那可能是智齒，你注意一下，在后槽牙那塊的牙齦下面。要是太疼的話就吃甲硝唑，多忍忍，等它長出來?！背咴捳Z十分溫和，速度刻意放慢，好讓于燃聽清。

    于燃仍不在狀態(tài)，“啊？什么齒？”

    “智齒，智慧的‘智’。”

    “智齒……智慧的牙齒。”于燃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突然捶胸頓足，扼腕嘆息，“老天爺給了我一顆智慧的牙齒，而我卻這么愚蠢，我干脆把它拔掉算了！”

    “如果長歪了，確實(shí)要拔?！?/br>
    楚眠說完，停頓幾秒，又忍不住補(bǔ)充說：“于燃，其實(shí)你沒那么蠢的。”

    對方溫柔的聲音清晰傳來，于燃心頭都酥麻了。他緊握著電話，另一只手攥拳擱在左胸口，仿佛是在宣誓似的，“楚眠，當(dāng)你兄弟，我不后悔！”

    “知道了，你早點(diǎn)睡?！?/br>
    楚眠連著笑了好幾聲，在于燃聽來斯文又可愛，于是他那份“非分之想”一下子燃起來了，正是那種心臟和雞雞連在一起的感覺，而這回的感覺清晰又強(qiáng)烈。

    他馬上掛了電話。

    于燼洗完澡回來，看見哥哥躺在床上，眼角還沾著雨珠。他抽出紙巾遞給于燃，走近了卻發(fā)現(xiàn)，那“雨珠”是從哥哥的眼眶里流出來的。

    “哥，你怎么哭了？”于燼擔(dān)心地坐下來，“你哪里不舒服？還是遇到什么事兒了?！?/br>
    于燃悵然若失，“于燼，你今晚出去睡吧，哥要閉門思過。”

    “思過？你思什么過？”

    于燃覺得這件事難以啟齒，但為了改過自新，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