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葉于淵垂下眼眸，過了許久才睜開，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往平淡的模樣。

    “聊點別的?！彼f。

    方懷愣了愣，點點頭。

    他們換了別的話題，吃月餅、喝酒。

    方懷酒量不好，葉于淵有意不讓他多喝，卻沒想到方懷剛喝了兩口，就開始暈乎了，鼻尖和頰側(cè)微染上一層薄紅，淺色的眸子亮極了。

    方懷一手握著小小的酒杯，一手輕輕叩著桌面打拍子唱歌，干凈的聲音在夜色里被風(fēng)吹開，飄了很遠。

    游輪已經(jīng)開了個來回，此時在岸邊短暫停泊。這邊是港口，周圍沒有什么賞月的市民，方懷半睜著眼睛往下看了一會，突發(fā)奇想：

    “我們下去走走？”

    “嗯?！比~于淵看著他，點了點頭。

    方懷心里想著事情，酒精讓他的大腦活躍極了，一會兒想著方建國和林殊恒，一會兒又莫名聯(lián)想到自己穿著白色西服、挽著看不清面目的女孩走進教堂，一會兒想到自己的那張專輯。

    “我不想跳舞，”他嘟囔著，開始有點車轱轆話了，“他們要我跳舞，不過是因為我的歌寫的還不夠好。”

    “但是我——”

    他很輕地打了個嗝，之后就茫然了，忘記自己上一秒想說什么。

    模樣招人喜歡得不可思議。

    葉于淵：“……”

    “我想說什么？”他的發(fā)梢天生微翹著，勾著月光，此時少年停下腳步，皺著眉跟自己較勁，“我想不起來了?！?/br>
    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岸邊，這是一片開闊的平地，不遠處就是燈火與月色jiāo融著的江面，另一側(cè)卻是山，清爽的山風(fēng)帶著蟲鳴吹過耳畔。

    “跳舞。”葉于淵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提醒道，“你說你不想跳舞?！?/br>
    “對。”方懷恍然大悟，“我不想跳……但我其實，挺喜歡跳舞的?！?/br>
    音樂和舞蹈在某些方面有共通點，他自己很認可舞蹈這種表達方式，但一方面又覺得，在專輯里放大舞蹈元素只是因為他的音樂還不夠優(yōu)秀，所以他不想跳舞。

    這似乎有些矛盾。方懷艱難地理清了思路。

    “我——”

    他往前邁了一步，忽然，憑空響起了某支華爾茲舞曲的前奏。它從游輪上的音響里被播放出來，一點點放大，擴散到別的儀器，就連葉于淵的手機揚聲器都播放出了同樣的歌。鋼琴聲jiāo織著大提琴，響徹了整個空間。

    方懷：“……”

    葉于淵：“……”

    藍牙耳機里傳來ai的聲音——它最近太過安靜，讓人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您好，已為您播放音樂，中秋快樂?！?/br>
    方懷怔了一會兒，側(cè)耳聽著優(yōu)雅又輕快的鋼琴聲與大提琴聲jiāo織纏繞，忽然往前方看去。江邊放著一個稻草人，沒有立起來，軟軟地靠著欄桿。

    “我想……”

    “嗯？”

    方懷做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上前兩步，把那個稻草人摟在懷里，第一步踩進了舞曲的節(jié)拍，在那一盞孤零零的路燈燈光下，身側(cè)是波光粼粼的江水，他站在那一片光的中央，跳起了這支華爾茲來。

    方懷實在是太年輕了。

    才剛剛十八歲，生命不過翻開了個扉頁。年輕的人總是有各種特權(quán)，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這讓他無論做什么都是合理的、甚至有一股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生命力與吸引力。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節(jié)拍上，舞步浪漫又優(yōu)美，是少年特有的帥氣灑脫模樣。之前在《恒星之光》決賽跳的《childish》里就有華爾茲的元素，為了那一點元素，方懷甚至學(xué)習(xí)了所有華爾茲的相關(guān)知識。

    當然，他跳的肯定沒有專業(yè)的人好，但自有一股獨特的吸引力在。

    他就這么踩著節(jié)拍，摟著那個稻草人跳舞，模樣優(yōu)雅又英俊，像個中世紀的小王子。月光靜靜地落在他眼角眉梢，都被捎帶著有了無限鮮活動人的色彩，淺琥珀色的眸子在光中熠熠生輝。

    葉于淵就那么安靜地看著他。

    那樣的方懷幾乎是在發(fā)光的。他一定意識不到，自己此時有多么的讓人……

    心動不已。

    這一首歌很短，很快一支舞到盡頭，方懷拉著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