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兩口子供三個孩子上中學(xué)，就算是雙職工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這么一鬧孫玉福也看出來了，這就是為大孫子結(jié)婚來找小兒子鬧錢的。李大海的老婆把帳報的清清楚楚，他們分家后要還兩百多的債還蓋了新房子，李大海兩口子肯定掏不出來彩禮錢。

    孫書記清清嗓子問夏桂花，“分家以后李大海給你的養(yǎng)老錢是不是到月就給？”

    “以前是，小叔調(diào)到寧山公社來以后就……”李惜珍怪為難的看她小叔小嬸，那意思是沒有給。

    “調(diào)過來以后每個月領(lǐng)到工資我們就把錢匯過去了，匯款收據(jù)都在我這里，就是中間有一次李大?；丶遥X是親自給婆婆帶過去的。”曹月英把眼淚擦一擦，沒和李惜珍這個小輩計較，對夏桂花說：“媽，匯款單上寫的是你名字，你要是沒收到錢上回李大海回去你怎么不提？養(yǎng)老錢月月都不少你一分我們都掏出去了，匯款的單子都在我這里，官司打到平京去你也不能冤枉我們沒給！”

    “既然李大海按月都給你寄養(yǎng)老錢，那你有沒有拿到錢就是你和你大兒子的家務(wù)事了。老太太我跟你講，”孫玉福搖搖頭，“你們家務(wù)事回家去講，不要在這里影響我們工作！”

    夏桂花拉著孫玉福大哭起來，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說家里沒錢蓋房子，女方要彩禮給不出要悔婚，問她來找兒子要養(yǎng)老錢給孫子結(jié)婚用哪里錯了。

    “養(yǎng)老錢不是給了嗎？結(jié)婚的是李大海的侄子又不是他兒子。都分了家，當(dāng)叔叔的管不到侄子的彩禮和房子。侄子結(jié)婚他不是送了一件新毛衣和一雙新鞋了嘛，二三十塊錢的禮不輕了！”孫玉福都被老太太哭煩了，“鄭主任，你把趙大海的母親扶到你辦公室去勸勸。”

    鄭主任把夏桂花和李惜珍都帶走了，孫玉福把李大海兩口子留下來，說：“你母親其實就是為了大孫子結(jié)婚來鬧錢的，你們是什么想法？”

    “我老公公住院辦后事的錢都是我問娘家借的，當(dāng)時他們講的好聽，年底生產(chǎn)隊分錢就還錢，可是都兩年多了，生產(chǎn)隊分了兩次錢他們也不提還錢。分家之前李大海的工資都是jiāo把家里，就靠我一個人工資管穿衣走人情還要管孩子學(xué)費生活費，根本存不下錢，分家之后我們一直都在還債。

    我家老二為了省一年生活費，去年念高一恨不得不睡覺，今年跳一級念的高三。轉(zhuǎn)過年我兩個兒子就要高考，考上了去哪里上學(xué)是要花錢的吧，考不上還要復(fù)讀照樣要花錢。

    李大海的工資拿去還債加孩子們jiāo學(xué)費都不夠，我一個月二十七塊要養(yǎng)活一家六口還要按月給婆婆養(yǎng)老錢，我們又沒有田地又沒有自留地，樣樣都要花錢買。

    我大哥家里最小的就是剛才那個說話的姑娘，都已經(jīng)在縣紡織廠上班拿工資了。我婆婆身體好拿八個工分每個月還有我們給的養(yǎng)老錢，大哥大嫂兩口子加兩個大侄兒都是壯勞力，沒病沒災(zāi)的，他們又沒有別的開支，也就是送老人上山兒子娶媳fu花錢了，我們能有什么想法？”

    曹月英霹靂叭拉一陣說完掉頭就哭著走了。

    李大海為難的低著頭。孫玉福給他一根煙，說：“不是你母親來鬧都不知道你過日子這樣為難。”

    李大?？嘈Γ耙膊慌聲浤阈υ?，也是搬到這邊來，兩個小的勤快，隔三岔五撈點魚賣賣，存一點錢買的處理布，我們?nèi)也糯┮换匦乱律选！?/br>
    “在哪買的處理布？”孫玉福問。他家六個孩子啊，就他一個人拿工資，現(xiàn)在大的去當(dāng)兵，還有三個小的在上小學(xué)，他家日子過的不比李大海家好。處理布他也特別想要。

    “百貨大樓買，長了霉的布料便宜的幾分一尺，好點的料子要一毛多。我這個棉襖罩衫就是一毛一尺的布料。拿到手那個霉都不能看，我老婆女兒洗布把手都洗爛了。”李大?？磳O玉福的注意力都被轉(zhuǎn)移到布料上了，趕緊說：“那個霉是真不好洗，也不是每一塊布都能洗得出來。要不然人家自己洗洗拿出去賣，怎么也要兩毛錢一尺吧?！?/br>
    “這倒是。”孫玉福琢磨著回家跟老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