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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菜刀,切下兩塊rou:“嬌嬌,一會兒你把這兩塊rou帶回去,其中一塊幫我做炸醬,另外一塊帶給你伯父伯母。” 嬌嬌掃了一眼那兩塊rou,大小上都差不多,每塊大約有大半斤的樣子。她平時在街上趕集,經(jīng)常聽到大rou陳吆喝,一斤五花rou大約在十六文到十八文之間。那一塊rou看著不大,也有十文錢了。 “秦大哥,你要做炸rou醬,我可以幫你做。但是,你給我家的這塊rou,我可不能要?!眿蓩山舆^菜刀,繼續(xù)切rou塊兒。 鐵匠站在她身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嫩的小手握著碩大的菜刀,一刀一刀的切下去?!皨蓩?,你怎么這么跟我見外呢?以后我們會變成一家人了。再說,你忙活了這一中午,幫我做了一頓這一輩子最好吃的飯,給你這么小一小塊rou,你都不肯要,也太拿我當(dāng)外人了?!?/br> 大鐵匠轉(zhuǎn)身坐在了小板凳上,耷拉著腦袋,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秦大哥,我不是……” 不等嬌嬌解釋,秦武就直接搶白道:“你若不要,就是瞧不起我,你替我算算,一把鐮刀三十文錢,加鋼刃的五十文,鋤頭和斧子賣四十文或者六十文。我這一天,能打上十來件,生鐵是在官府買的,不過我也跟師傅學(xué)了煉鐵礦石的手藝,也買了些鐵礦石自己煉。打鐵是個手藝活兒,其實原材料花不了多少錢,也就三成吧,你幫我算算,這一天我能賺多少錢?送你這么一小塊rou,送得起送不起?” 嬌嬌雖然不識幾個字,但是做了兩年小買賣,對算帳卻拿手的很,小九九也背得滾瓜爛熟。她飛快地一算,十分吃驚:大鐵匠每天能賣五百文錢,純賺大約三百文,十天就是三千文,一個月能掙九兩銀子啊。 天哪!簡直不敢想。 自己賣繡品,每月能賣一千文算不錯了,有時賣不掉,繡樣不新鮮,賣不出去了,還有賠錢的風(fēng)險,所以賣這么多錢她是不敢想的。 大鐵匠一個月的收入就能頂上自己三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總和。 嬌嬌委屈噠噠的撅起了小嘴兒,怎么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呢?“我真恨自己不是個男人,要不然,我也去學(xué)一門好手藝,像你一樣能賺錢多好?!?/br> 鐵匠倚在門框上溫柔淺笑,看著一邊切rou一邊皺著眉頭嘟囔的嬌嬌。誘惑著說道“嬌嬌,你長這么美,就應(yīng)該是個靚女,將來嫁給我,哪還用得著你這么起早貪黑的吃苦呢?我會對你好的?!?/br> 他一提到“嫁給他”這三個字,不知怎的,嬌嬌就想到了大伯母說的那個好人家,想到了肥頭大耳的馮滿。 “啪”的一聲,嬌嬌把手里的菜刀扔在了案板上,大鐵匠嚇的離開門框,筆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有點露怯,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灶膛里燃著的木柴已經(jīng)燒到外邊來了,嬌嬌抬腳狠狠的踢了進去,繃著臉說道:“我能養(yǎng)活自己,干嘛要嫁人,有錢了不起啊,我不想嫁就是不嫁。” 秦武默默垂下了頭,心里特別不是滋味,蹲到灶臺邊繼續(xù)填柴,沉默了許久,才小聲解釋道:“嬌嬌,我不是顯擺自己有錢,其實我也沒錢,我就是覺得覺得你……你特別好,不應(yīng)該……” 他越焦急想解釋,越不知說什么好,心里也有幾分委屈。本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這樣呢,他并不想惹嬌嬌生氣的。 嬌嬌炒好了rou,添上水,看著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神情凄然的說道:“秦大哥,你不用解釋了,我沒說你?!?/br> “哦?!鼻匚鋺?yīng)了一聲,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好,就在那里悶頭添柴。直到嬌嬌跟他說,別添了,再添rou就燉糊了,他才默默放棄了這單一的行為,改成坐到門檻上,委屈噠噠的看著嬌嬌。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挺怕嬌嬌生氣的,她一生氣,他心里就堵得慌,不知該做什么好。 嬌嬌燉好了rou,收拾完廚房,就找水洗手。問他哪里有去油的皂角粉,他指了指自己臥房的方向。 嬌嬌稍稍煩亂了一下,就走了過去,撩起門簾兒進屋,在水盆里洗凈了手,見他的白色棉巾有點兒發(fā)黑,就換了一盆清水。把棉巾泡進水里,用皂角粉打了一遍,細(xì)細(xì)的搓洗干凈,又用清水涮過,才擦凈了手,把棉巾搭在盆架的橫梁上。 外面的雨已經(jīng)小多了,打著傘走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嬌嬌覺得時辰也不早了,應(yīng)該趁天色尚且發(fā)白,趕緊回家去,再晚恐怕就要天黑了。 秦武用盤子端著兩塊rou,跟她一起走進了前面的鐵匠鋪,把rou放在她籃子里的草紙上,識趣兒的沒敢再說嬌嬌的事。只小心翼翼的說道:“下雨了,路上濕滑,會踩一腳泥的,我用馬車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謝謝你!” “嬌嬌我送你吧,不費勁的,……”話沒說完,就見嬌嬌轉(zhuǎn)過臉來,撅著小嘴兒瞥了他一眼 嬌嬌覺著秦武這人哪兒都好,既熱情又仗義,大方不計較,可就是有點兒太熱情,太拿自己不當(dāng)外人了。也不想想,這樣趕著馬車送自己進了村,村里人會怎么說,伯父伯母會怎么想,這算怎么回事兒呀! 粗線條的大鐵匠確實沒想到這些,只是簡單的順著心情走。 “秦大哥,不用的,你送我回去,被村里人看見馬車會說閑話的。” 今天的雨下的太大了,秦武不放心嬌嬌走在泥濘的土路上。路面濕滑不說,一腳下去,如同陷在了泥坑里,拔都拔不出來。 他不容拒絕的說:“你不用說了,既然馬車太大,被人看到不好解釋,那我等會背你回去。放心,我會在離村口不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的” 嬌嬌沉默了下來,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到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自己心里也不想拒絕。索性就任性一回吧! 秦武背著嬌嬌十分艱難的走在路上,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雙方各自沉默著。 等到村口不遠(yuǎn)處,秦武將嬌嬌放在地上。低頭俯視著這個只到自己肩頭的女孩子。開口嘶啞著嗓子說道: “嬌嬌,我不會強迫你,只希望這三天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希望結(jié)果你不會令我失望。你若是不愿嫁于我。與我說就是,今天的事,是我孟浪了” 不強迫,怎么可能?他已經(jīng)把嬌嬌看做他的私有物了,只能是他的。她不嫁給他,還想嫁給誰? “秦大哥,不是我不愿嫁給你,而是家中長輩已替我定下一門親事了,嬌嬌與你,只怕是有緣無分了”杏眼睜大,霧蒙蒙的雙眼里全是淚花。嬌嬌強忍著沒有讓它掉下來。 聽聞此言,秦武直接急了。拉著嬌嬌讓她講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她伯母只是貪圖那一點豐厚的彩禮錢,便把小姑娘變相的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