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墳清冷人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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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師父仙游,已經(jīng)過去了九天,這幾天里,前七天,張若塵每天都為師父念誦《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jīng)》。 尤其是頭七那天,張若塵不但做足了法事,還擺上了師父最愛和的酒。 打開壇子,任由酒香四溢,酒不是名酒,不過是離城里一兩銀子就能打上十斤的酒,比起那些千金難求的千古名酒,位格自然是差了太多。 但是,師父偏偏喜歡喝這酒。 張若塵曾經(jīng)問過這是為何? 師父總是笑而不語。 “大概……” “是因?yàn)楦F!”這是張若塵能給出的唯一答案了。 張若塵從來不貪這杯中之物的,但今日他卻準(zhǔn)備了兩個杯子,一個是給師父的,一個自然是給自己的。 他覺得,今天是師父頭七,必須跟師父喝兩杯,果然,不勝酒力的他,一杯下肚,便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適了。 “師父,徒兒可能真的不行,才一杯下去就有點(diǎn)……你可不能怪罪徒兒?!睆埲魤m暗道這酒真狂烈的同時,還不忘跟師父嘮兩句,面微紅,不知是不是因?yàn)楹染七€是因?yàn)閯e的。 此時一陣清風(fēng)拂過,吹動一旁的草叢,發(fā)出砂砂之聲,張若塵有點(diǎn)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過是因?yàn)楱D―不愿清醒。 “真矯情!”張若塵微微碎嘴了自己一句。 這一天,他在這里呆了一天,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 而后過了兩天。 張若塵就要出遠(yuǎn)門了,其實(shí)不是他不滿足道觀的生活,也不是他想成就一番鴻圖霸業(yè),他沒有要逆天戰(zhàn)地的打算,也沒有與全世界為敵的勇氣,更不會認(rèn)為這個世界需要他去拯救。 當(dāng)然,他師父仙去之前,也沒有讓他帶著婚書下山去找未婚妻什么的。 他只是想著,世界那么大,得出去看一看。 看一眼,就回來。 他在書里看過,在遙遠(yuǎn)的地方,有長著翅膀的人,有兩個頭顱的獅子,有比山還高大的蛇…… 他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他想著,或許能和他們成為朋友。 最好,能帶他們,回到這個深山,這個道觀來做。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這里的飯菜,會不會喜歡這里的茶?!睆埲魤m不著邊際的想著,旋即自己也是笑出聲來。 “呵呵,這哪跟哪的事,太遠(yuǎn)了,太遠(yuǎn)了?!?/br> 天邊的云還是那么的悠閑,清風(fēng)很暖,吹動了他的衣襟,拂著臉上,很舒服。 “已經(jīng)快三月了嗎?” 輕輕地墊了墊身后背著的長劍,張若塵感到了一絲安心,這把劍是師父留給他的,劍身古補(bǔ),劍鞘典雅,一機(jī)一括都是師父的用心。 它叫忘憂。 最后,張若塵轉(zhuǎn)身駐足,深深地注視著那個不大的道觀,那個經(jīng)常漏雨,經(jīng)常修補(bǔ)的道觀。 張若塵神情恍惚,喃喃自語:“你經(jīng)常說,道觀道觀,道在前,觀在后,在道不在觀,心中有道,所到何處,何處便為道觀……但,那只是說修行人的修行地而已……這里于我而言,更是家。” “貧道張若塵,會回來的。” …… “小小年紀(jì),此番下山歷練,是否是想仗劍江湖,名揚(yáng)天下?” 說話的,是一個老書生,已經(jīng)半百有五,不過卻不是那種手足縛雞之力白發(fā)蒼蒼之人,相反,他的面容極為年輕。 不會老的老頭,這是人們給他的定位。 “想來也是,你師父也是個有本事的高人,作為他的弟子,作為少年人,有此想法也是常理?!闭f到這,他頓了頓,對著張若塵神秘一笑:“要不,我推薦你去挑戰(zhàn)一個人,必定能天下聞名,從此天地間你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br> 這老書生姓王,名南山,是三十多年前,突然來到張若塵那個孤山下的村落的,聽說他還是個才子,但他卻在這個小村子里呆了三十年,給村里的孩子當(dāng)了三十年的教書先生。 沒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他經(jīng)常在無事之時,坐在院子,看著一個玉佩發(fā)呆。 這是他的一個調(diào)皮學(xué)生,胖虎說的。 王先生曾多次上山,是以也結(jié)識了張若塵師徒,并且關(guān)系很好,此次張若塵下山之前,經(jīng)過村子,定然要來他這說道兩句。 張若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言重了,若塵不過是覺得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而已?!?/br> 王南山有些失落:“我還以為你會神采飛揚(yáng)的打聽他的名號,然后揚(yáng)言三十年河?xùn)|……或者大吼我張若塵注定要逆天之類的呢?!?/br> 張若塵無語,滿頭黑線,這哪跟哪啊,還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貧道出生以來,除了十里外那條小河外,還沒見過其他河呢。 至于逆天?貧道是不是還要忘了世界忘了愛,我要與整個世界為敵呢! 這是從哪個說書人那里聽來的? 王南山放下茶杯,望著張若塵:“不過,小小年紀(jì),便如此失了銳氣……不好!” “你應(yīng)該這樣才對?!?/br> 王南山突然起身,擺了一個造型,左手捂住眼睛,右手伸直,雙腿分叉,大喊道。 “吾愚蠢的后輩啊,吾的邪王真眼已經(jīng)快封印不住了,趕快用你手中的起源之劍斬了我,不然,天將傾,地將覆,世界即將毀滅!” “啊,已經(jīng)堅(jiān)持不住了,爆裂吧,現(xiàn)實(shí)!粉碎吧,精神!消失吧!這個世界!” 張若塵仰頭扶額,銳氣?您老這叫銳氣? 這不叫銳氣,這叫二! 張若塵抬頭,風(fēng)輕云淡的開口:“不好意思,打擾了?!?/br> 說完,便起身,轉(zhuǎn)身,抬腳,離開了。 “吾愚蠢的后輩,別走啊,不然世界……” 聞言,張若塵的腳步更快了,再不走,估計(jì)就要第一個被邪王真眼給弄得灰飛煙滅了。 不消片刻,張若塵的身影便消失了,出了門,張若塵一路跟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打了聲招呼。 屋里。 看著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屋子,王南山的神色也落寞了起來。 “老道士,我這就去看看你。” …… 孤山上,一座孤墳。 一個孤單的身影,并不孤獨(dú)的倒了兩杯酒。 一杯放墳前,一杯自己飲。 “老道士,你這徒弟的手藝還行,給你修的新家挺好看的?!?/br> “老道士,你徒弟今天下山了?!?/br> “老道士,邪王真眼才是最強(qiáng)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