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擊
風(fēng)易此刻是鬼國一行的裝扮,渾身黑衣,面容遮擋了大半。姒庚金和蠻坤兩人都已經(jīng)受傷,唯有靠他一個人支撐。但虞少卿這廝自從拜了妘寒浞為師,一身功法大有變化,雖然仍然逃脫不了三乘劍法和北斗七靈的影子,其中卻混雜了許多奇怪的法術(shù),讓人防不勝防。 更令人擔(dān)憂的是,這十幾個白衣人來歷神秘,從未在大荒中聽說過,不知是何方神圣?看他們剛才所列的陣法似乎叫天罡伏魔陣,不容小覷。 虞少卿見眼前這黑水玄蛇之徒默不作聲,眉頭皺起,怒道:“你是啞巴了嗎,聽不見本侯的話?” 一旁姒庚金嘴角含血,笑道:“他啞沒啞巴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條狗在亂叫,難聽的很?!?/br> 虞少卿聞言臉色一沉,呵道:“找死!”說罷手中長劍當(dāng)空一擺,轟然一道凌厲劍氣激射過來,灼目非常,刺的周圍人睜不開眼睛。 姒庚金面對如此攻擊,卻笑意不改,端坐原地動也不動。 正當(dāng)劍氣橫掃而下時,突見一旁閃過一條黑影,飛速攔在前方。叮的一聲的脆響,四周緊接著傳來龍吟一般的震動聲,響徹在叢林之中,久久才散去。虞少卿定睛一看,正是黑水玄蛇之徒,冷笑道:“大玄山的人真的和這些叛逆勾結(jié)在一起了嗎?” 風(fēng)易卻理也不理他,反而走到姒庚金和蠻坤旁邊,渡入一絲坤地之靈。兩人剎那間覺得疼痛減輕了一些,緩緩站起來。 風(fēng)易見姒庚金毫不在意的模樣,好笑:“你倒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一副不怕死的模樣?!?/br> 姒庚金哈哈笑道:“好不容易讓你給我做一次保鏢,我怕什么!” 虞少卿看到自己被無視,心中氣的幾乎要爆炸開來,大叫道:“不識抬舉,那就通通去死吧?!彼新曇宦?,手中長劍猛地放出莫大的光芒,劍鋒上靈力流轉(zhuǎn),不斷融合匯聚,快速變大,到了后來,一柄三尺青鋒變得有數(shù)丈之長。 風(fēng)易見了心中一動:“這廝也練到了諸侯之劍的境界了嗎?”念頭一起,虞少卿的諸侯劍氣已經(jīng)鋪天蓋地沖了下來,氣浪所到之處,草地像是綠色的波浪一樣起伏翻滾,隨著劍身洶涌而動。 風(fēng)易不敢大意,急忙念起口訣,定海神針猛地增大,比周圍的大樹還要高。他手托住其中一端,猛地向上,頓時那所向披靡的諸侯劍氣全部被定海神針的氣浪卷中。風(fēng)易整個人隨著劍氣左右飛舞,前前后后,速度奇快,幾乎看不見人影。 唯有九轉(zhuǎn)定海神針像是巍峨的泰山一般,矗立不倒,任由萬千劍氣加身,都不偏不倚,沒有移動分毫。 虞少卿心中震驚無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從脫離了姑慕族之后,一改以往的性子,苦苦練習(xí),才終于修煉到了諸侯之劍的境界。即使放眼整個姑慕族,也只有二長老龍降可以完全勝過他。原以為憑借這一手劍法,在當(dāng)今大荒年輕一代中再無敵手,遲早有一天可以在寒國爭得一席之地。 想不到這一次接了妘寒浞的吩咐,前來刺殺群豪,竟然遇到這樣一個高手,而且看其神態(tài),似乎留有余力。虞少卿心中怎么能不憤懣交加? 其實(shí),風(fēng)易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松擋下,是因?yàn)樗麑Ψǖ念I(lǐng)悟早已深過一層。此刻他手中所拿的雖然是一根玄鐵棒,但其中招式所包含,還是脫離不了劍法,而且是他融合了洛書、天子九歌和三乘劍法的九淵劍意,如此一來,又豈是虞少卿能夠比擬的? 如此接連幾十招,虞少卿的狂猛劍法全部被擋在了離地面三丈的地方,無法向下,他洶涌而出的靈力也撞在定海神針之上,不斷向四周擴(kuò)散,光芒飛到了方圓三十丈之外,那遠(yuǎn)處溪流旁的仲熊等人見了,心中驚悸駭然,恐慌不已。 又過多時,雙方出招越來越快,快如閃電,姒庚金和蠻坤兩人只看到一團(tuán)黑光和一團(tuán)白光交響匯聚,你來我往,忽上忽下,僵持不定。巨大的沖擊震的地面都要搖晃起來,姒庚金忍不住胸口的氣血翻涌,嘆道:“我練劍二十年,自以為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今天一看,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媽的,以后再也不好意思用劍了。” 蠻坤忽然道:“幸虧老子用的是勾鐮這樣的奇形兵刃。”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虞少卿見下面兩人竟然還在說笑,心中氣的火冒三丈,手中劍法也越使越快,劍氣首尾相連,互相輝映。風(fēng)易從容抵擋,卻不急著反擊,一方面姒庚金和蠻坤兩人受傷極重,沒有還手之力,萬一被劍氣波及,那可大大的不妙,他手中定海神針盡數(shù)將諸侯劍氣擋在半空,但萬一有所疏漏,兩人恐怕堅持不了。另外,天上還有十幾名白衣人環(huán)伺在側(cè)面,不知道為何不來幫忙,他隨時留著四成靈力,臨神戒備。 虞少卿使盡渾身解數(shù),仍然不能讓自己的劍圈逼到下方,心中憤怒焦灼。 風(fēng)易卻修習(xí)至尊三鼎,又融合洛書,體內(nèi)靈力自給自足,此刻仍然留有余力。正暗中觀察那白衣人時,忽然看到虞少卿臉色發(fā)黃,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風(fēng)易還沒反應(yīng)過神來,那黃光從他臉上擴(kuò)散到周身,最終融匯在劍鋒之上,轟隆隆像是大山一般,砸了下來。 風(fēng)易心中大叫:“這……不是妘寒浞剛才降伏陰陽二蛇的招數(shù)嗎?” 此招威力極大,能夠瞬間擊破無綮國的五行陣法,更是將陰陽圣蛇打回原形。風(fēng)易咬緊牙關(guān),掌心猛地生出一股大力,向上揮舞。但虞少卿的巍巍劍氣已經(jīng)如泰山壓頂一般襲了過來,風(fēng)易只覺得一股不可思議的大力壓在定海神針上,他的胳膊一陣劇痛,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了位。 風(fēng)易心中駭然之極,急忙運(yùn)轉(zhuǎn)太乙鼎,不斷的化解那巨大的壓力。但虞少卿一手劍光不斷綻放,呼呼而來,風(fēng)易面容慘白,轟然一聲,雙腳竟然陷入了地里,無法自拔,只能苦苦靠著神針來抵擋。 虞少卿擦去嘴角的鮮血,冷笑一聲,道:“怎么樣?現(xiàn)在向本侯求饒還來得及!”他微微喘息,心中也不好過。這無儔的力量是他從妘寒浞處剛學(xué)來的,此次強(qiáng)行使出,負(fù)擔(dān)極大,即使成功,自己也會受不小的傷勢。但他好勝心極重,睚眥必報,即使冒著受傷的危險,也要降伏眼前三人。 風(fēng)易雙腳踏入泥土之中,一直沒到了膝蓋,看起來十分狼狽。姒庚金兩人想要上來幫忙,但剛一靠近,便被莫大的力量擊中,重重的跌落在外,倒地不起。 虞少卿見制住三人,得意之極,冷笑道:“敢和本侯作對,哼,別想有好下場!” 風(fēng)易暗暗失笑,表面上裝作痛苦之狀,但其實(shí)安然無恙。剛才雙腳陷入泥土的一瞬間,他丹田內(nèi)的坤地之靈瞬間飛轉(zhuǎn),通過腳心血脈和大地連接,一時間,虞少卿那恐怖之極的劍氣已經(jīng)不是在和風(fēng)易一人戰(zhàn)斗,而是在攻擊這一望無際的平地。 如果是尋常與人相斗,風(fēng)易絕難做到原地不動,自然也無法借助大地的力量。此時此刻,虞少卿做夢也想不到,他無意間的一擊,卻產(chǎn)生了這樣的結(jié)果。卻任他修為再高十倍,也必將無功而返了。 虞少卿毫無所知,冷笑道:“還不投降嗎?既然你們不撞南墻不回頭,那休怪本侯不氣了?!彼丝套砸詾檎急M上風(fēng),其實(shí)早就想一劍了結(jié)下面這三人了。但一直礙著風(fēng)易的身份,不好直接下手。這時終于忍耐不住,怒喝一聲,用盡最后一絲力量,劈出數(shù)道劍氣,直直攻向風(fēng)易身體的各大要害。 風(fēng)易哈哈一笑,輕嘯一聲,手中九轉(zhuǎn)定海神針忽然變小,化作一柄劍的大小,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亂響,滿天的凌厲劍氣被盡數(shù)擋下,巨大的力量通過風(fēng)易的雙腿傳遞到大地之上,四周一片起伏,渾厚的泥土像是水面一樣,浪花陣陣。 虞少卿見此情形,心中驚詫憤怒,突然臉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聲嘶力竭對白衣人道:“快,快一起殺了他,碎尸萬段!” 哪知白衣人卻圍在一旁,毫無動作。 風(fēng)易冷笑:“我早看出來虞少卿和這些白衣人不是一伙的?!彼哪钜粍?,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來妘寒浞身邊的那個白衣老頭,似乎和眼前這些人十分相像。忍不住想到:“難道,他們是那個白老頭的人?” 又見虞少卿吐出一口血,染透了衣衫,叫到:“這人的劍法……十分奇怪,他不是大玄山的人!” 風(fēng)易聞言心中大跳,萬一暴露身份,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雙腳一用力,從地下拔了出來,卻聽其中一白衣人道:“出手,拿下這三人。” 剎那間,十幾個白衣人的衣衫齊齊張開,連成一片,仿佛和整個天空連成了一體。風(fēng)易看到一股透明的靈力從他們身上溢出來,沛然之極,好像蒼穹都傾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