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見面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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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扮酷耍帥從來就沒有什么好下場,在項康的帶領(lǐng)下,剛幫了虞家一個忙的項家兄弟為了那點(diǎn)可憐的虛榮心,楞是主動放棄了一個在虞家白吃白喝的機(jī)會,結(jié)果虞間和虞知父子倒是感激不盡了,虞妙戈和虞姀也對項家兄弟刮目相看了,項家兄弟卻是還沒回到家就個個肚子餓得咕咕叫,也個個后悔得恨不能掉頭回去,厚著臉皮再到虞家混吃混喝一頓。 “哎喲,餓死我了,早知道就應(yīng)該在下午動手騙那個黍叁寫文書,事辦完了正好名正言順的在虞家再吃上一頓。” “好餓,夙食(早飯)吃得太早了。項康,你給我記著,今天是為了你的面子,害我們個個挨餓,以后你得還我們!” “關(guān)項康什么事?他不說走,你就好意思在虞家坐著等到吃暮食(晚飯)?快走吧,沒多遠(yuǎn)就到家了,肚子餓回去吃?!?/br> “過年殺的羊和買的rou早就吃完了,到家也肯定沒什么好吃的,但愿別又是豆羹,我最怕吃那個玩意。” 項家兄弟抱怨紛紛,還一度把矛頭指向帶頭??岬捻椏?,肚子同樣餓得咕咕叫的項康卻是充耳不聞,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盤算如何了結(jié)虞家和單右尉的事——雖然項康有很大把握可以逼著那個黍叁就范,寧可得罪單右尉也不敢把虞知裁定為市籍,但這事肯定不會就此結(jié)束,那個單右尉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肯定會繼續(xù)想辦法打擊報復(fù)虞家,甚至還有可能直接對項康動手,所以為了未雨綢繆計,項康必須得提前想好法子應(yīng)對。 很可惜,雖然明知道應(yīng)該未雨綢繆,可不管項康如何的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來徹底了結(jié)這件事,因?yàn)轫椏导葲]錢又沒權(quán),除了有一幫敢打敢拼敢亡命的兄弟可以指望了保護(hù)自己外,沒有任何資格和那個單右尉正面拼斗,逼著他收手罷休。所以項康思來想去,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即將面臨的秦末大亂上,決心暫時與那個單右尉見招拆招,先把局勢穩(wěn)定住不至于突然惡化,等項梁和項羽起兵打過長江,再慢慢找那個單右尉清算新帳舊債。 心事重重間,項康和項家兄弟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回到了侍嶺亭境內(nèi),還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自家居住村莊的炊煙,然而就在項家兄弟紛紛加快腳步的時候,道路的對面卻又快步?jīng)_來了幾個人,為首的還正是上次曾經(jīng)懷疑過項家兄弟偷盜綢緞的馮仲。結(jié)果也是在看到馮仲時,項康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把馮仲甩在下相城里單獨(dú)面對縣令怒火的事,先暗叫了一聲糟糕,然后趕緊迎上去,遠(yuǎn)遠(yuǎn)就向馮仲拱手道歉道:“馮大兄,昨天真是太對不住你了,小弟的錯,請大兄責(zé)罵?!?/br> “自家兄弟,氣什么?”馮仲對項康的態(tài)度和稱呼都變得越來越親熱,一邊快步?jīng)_過來雙手?jǐn)v起項康,一邊十分關(guān)心的問道:“兄弟,虞公家的事怎么樣了?要不要愚兄幫忙?” “差不多了,至少暫時不用怎么擔(dān)心?!表椏祷卮鸬煤芎?,又趕緊問道:“大兄,昨天周縣尊怎么說?我有沒有連累你?” “當(dāng)然沒有。”馮仲的開心笑容讓項康有些驚奇,又笑著說道:“縣尊聽說了你的事后,不但沒怪你沒怪我,還反倒把你一頓好夸,愚兄我也沾你的光,不但沒挨罵,亭長的位置還更穩(wěn)了?!?/br> “那位周縣尊不但沒責(zé)怪我,還反倒夸我?”項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向馮仲打聽究竟,馮仲把昨天自己和周縣令見面的事大概說了之后,項康難免更是驚奇,說道:“那位周縣尊,竟然能這么的通情達(dá)理?不但體諒我的苦衷,還覺得我做得對?” “項康兄弟,小看我們縣尊了不是?”馮仲笑著說道:“人家周縣尊還吩咐了,要我趕緊打聽一下虞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我能幫忙就盡量幫,還說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也可以向他開口。” 事前還真沒想到那個周縣令會這么夠意思,項康難免有些感嘆,馮仲則一把拉起了項康,招呼道:“項兄弟,走,到我家喝酒去,咱們邊喝邊談。各位項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請到我家里去坐一坐,我家過年殺的豬還沒吃完,將就著亂吃點(diǎn)?!?/br> 這樣的邀請,個個都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的項家兄弟當(dāng)然不會拒絕,氣了兩句就迫不及待的簇?fù)砩狭隧椏岛婉T仲大步往馮家走,期間馮仲也這才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仔細(xì)說了,尤其說明了周縣令一定要再見項康、還要親自到門前迎接項康的事。項康聽了驚奇不已,同時也心中一動,暗道:“這是個好機(jī)會啊,如果真能和那個通情達(dá)理又喜歡重情重義的周縣令交上朋友,不但虞家再出事容易解決,將來天下大亂的時候,這份交情說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場啊?” 再仔細(xì)往下思量后,項康益發(fā)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握住這個機(jī)會,原因有很多,除了可以借助周縣令的權(quán)勢和那個單右尉對抗外,和那個周縣令搭上關(guān)系后,還可以化解無數(shù)潛在的危險,比方說項家兄弟的徭役問題,項梁和項羽起兵后項家會不會受到牽連的問題。將來如果有必要的話,自己甚至還可以利用和周縣令的特殊關(guān)系,勸說下相縣城主動向項家軍投降,不費(fèi)一兵一卒就拿下一座城池。 利多弊少,在馮家和馮仲同席而坐沒喝得幾碗酒,項康就和馮仲約好了第二天再去下相城里拜會那個周縣令。而馮仲也確實(shí)徹底改變了對項康的態(tài)度,又主動說道:“項康兄弟,直言莫怪,我覺得這次你不能再空著手去了,愚兄我知道你家里的情況,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置辦一份禮物,用你的名譽(yù)送上去怎么樣?” 拍了拍曾經(jīng)與自己結(jié)仇的馮仲肩膀,項康多少有些感動,正要開口答應(yīng)和道謝,可是話到嘴邊,項康卻又改了主意,說道:“大兄,不必了,禮物我自己準(zhǔn)備?!?/br> “可你家里……?”知道項家現(xiàn)在情況的馮仲有些擔(dān)心,但同樣是話沒說完,馮仲也改了口,笑著說道:“瞧我這記性,兄弟你好歹也是舊楚名門之后,家里怎么都有些壓箱底的東西,隨便拿出點(diǎn)來都比我這個小亭長的東西強(qiáng),愚兄冒昧了,冒昧了?!?/br> “季叔,你房里好象沒什么象樣的東西了吧?”旁邊的項它插嘴,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我們叔母那里,好象也沒什么合適的東西,你不會準(zhǔn)備向她們開口吧?” “當(dāng)然不會向叔母她們開口,她們本來就難,我怎么還好意思有向她們開口?”項康搖頭,瞟了旁邊的馮仲一眼后,干脆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捧起自己隨身佩帶的寶劍,說道:“我把這口劍送給周縣令?!?/br> “項康,你瘋了?”正在喝酒的項莊和項冠等人都是大吃一驚,紛紛說道:“那口劍是你大父留下來的冰裂劍,是我們楚國的名劍,你拿了送人?” “受人滴水之恩,必當(dāng)涌泉相報?!表椏惦S口說道:“周縣令這么重情重義,又這么看得起我,不把我目前最寶貴的東西送給他,表達(dá)不了我的心意?!?/br> “那你防身怎么辦?你可就這么一把劍?!表椔曏s緊問道。 “以后再說?!表椏祷卮鸬檬州p描淡寫,說道:“等以后有錢了,我另外買一口?!?/br> 項家兄弟瞠目結(jié)舌,馮仲則是激動的拍了拍項康的肩膀,說道:“項兄弟,有你的,難怪周縣令這么看得起你,果然是豪爽大方,任俠重義。放心,明天把事辦了,我在縣城里買一口劍送你,雖然肯定沒你這口楚國名劍好,但起碼可以用?!?/br> “多謝大兄?!表椏惦S口道謝,又在心里說道:“不過我也不要你另外送我一把劍,只要你能幫我把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給那個周縣令就行,這點(diǎn)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其后,馮仲又打聽了一些關(guān)于虞家的情況,項康不愿讓馮仲知道自己設(shè)計黍叁的事,含糊應(yīng)對過去,好在馮仲也沒刨根問底,只是與項家兄弟把酒同歡,興盡方散。 次日一早,仍然還是馮仲主動來到了項家,請項康和自己一起進(jìn)城,項康也沒耍什么花樣,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周正一點(diǎn)就和馮仲出了門。路上項康倒是興致勃勃,有說有笑,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的馮仲卻是提心吊膽,不斷回頭張望來路,生怕項家兄弟又出什么意外,又突然追上來把項康叫走。不過還好,這一次總算是沒再有什么波折,項馮很順利的就進(jìn)了城,來到了下相官寺門前求見。 還別說,名字叫做周曾的縣令或許還真的一個可交之人,聽說項康再次前來拜訪自己后,平時有些愛擺架子的周縣令言而有信,還真的大步出房,親自來到了官寺門前迎接項康——結(jié)果也馬上在下相官寺里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官寺里的吏員差役紛紛互相打聽,都在問到底是那位貴來訪,竟然能夠讓一縣之尊親自出迎?項康的微末小名也因此在下相官場上迅速傳揚(yáng),還迅速流傳進(jìn)了民間。 也還好,項康的形象氣質(zhì)也沒讓屈尊出迎的周縣令丟臉,容貌雖然算不上特別英俊,卻也端端正正的讓人看著順眼,不卑不亢的氣質(zhì)更是與那些成天在周縣令面前阿諛奉承的官吏富戶截然不同,讓周縣令一見面就對項康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也讓周縣令趕緊親手?jǐn)v住了向自己鞠躬行禮的項康,親熱的說道:“項康公子,久仰大名了?!?/br> “縣尊氣,晚輩不過是下相民間一個無名小子,那敢當(dāng)?shù)么竺??而且晚輩不過一介升斗小民,敢勞縣尊親迎,真是折殺晚輩?!表椏档目诓艢v來就不錯,努力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道:“縣尊恕罪,前天因?yàn)橥磔呁挥黾笔?,通報之后又被迫離開,讓縣尊空侯,晚輩之過,請縣尊責(zé)罰。” “項公子千萬不能這么說。”周縣令也很會說話,笑著說道:“公子重情重義,聽聞朋友出事匆忙趕去援救,乃俠義所為,本官豈能責(zé)怪?怎么樣?項公子你那位朋友的事,解決了吧?” “多謝縣尊關(guān)心,已經(jīng)解決差不多了?!表椏等匀换卮鸬煤苣:?。 “那就好,那就好?!敝芸h令連連點(diǎn)頭,又邀請道:“公子快里面請,進(jìn)去我們再細(xì)細(xì)敘談?!表椏档乐x,與周縣令并肩走入官寺,馮仲則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還破天荒的在縣寺后堂里混到了一個座位。 在后堂里各分賓主坐定后,很會鼓動場面的項康馬上解下了自己的腰間寶劍,將寶劍雙手捧起,朗聲向周縣令說道:“縣尊,自古登門不可無禮,晚輩別無長物,只有一把冰裂劍還算過得去眼,也是先輩留下來傳給晚輩的祖?zhèn)髦?,今做為見面之禮送與縣尊,萬望縣尊笑納?!?/br> 項康的強(qiáng)調(diào)收到了讓自己滿意的效果,看了一眼那口花紋古樸卻頗有些陳舊的寶劍,周縣令雖不稀罕,卻也頗為好奇的問道:“這口寶劍,是公子祖上傳下來的?” “正是?!表椏迭c(diǎn)頭,又努力回憶著上一個項康留下來的記憶,振振有辭的說道:“昭王時,秦昭王曾經(jīng)對秦相范睢言道:吾聞楚之鐵劍利而倡優(yōu)拙。其間提到的寶劍就是楚劍,楚劍之中,又以冰裂劍最為珍貴。晚輩的祖上也是因?yàn)槭来鸀閷?,才有幸獲此名劍,世代傳替,輾轉(zhuǎn)到了晚輩手中,晚輩珍愛之至,時刻佩帶在身?!?/br> “既是公子祖?zhèn)髦?,本官如何能奪人所愛?”周縣令推辭道。 “縣尊不必氣?!表椏嫡f道:“紅粉贈佳人,寶劍酬知己??h尊重義,能夠理解晚輩前日不辭而別的苦衷,晚輩心中感動萬分,又無以為報,只能是將祖?zhèn)鲗殑λ团c縣尊,以表晚輩心中對縣尊的一片敬意?!?/br> 馮仲還真沒讓項康失望,馬上又補(bǔ)充說道:“縣尊,這真是項公子的一片心意,他就只有這一把寶劍,送了你以后,他連防身的武器都沒有了?!?/br> 馮仲的話雖然直接,還有些粗鄙,可是項康聽了卻是心中暗喜,悄悄稱贊馮仲還算講義氣,那邊周縣令聽了卻是眉毛一跳,先無比欣賞的看了項康一眼,然后讓差人上前,接過了項康雙手奉上的寶劍,取到手中細(xì)細(xì)欣賞,還十分識貨的仔細(xì)看了劍柄上的冰紋,贊道:“劍首冰裂,細(xì)膩雅致,果然名不虛傳。” “還好,果然是個識貨的?!表椏敌睦镉炙闪丝跉猓焐蠀s謙虛道:“謝縣尊夸贊?!?/br> 周縣令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放下了項康送給自己的寶劍,又取下了自己腰間佩帶的寶劍,微笑說道:“項公子,你的祖?zhèn)鲗殑Γ竟偈障铝?。厚賜無予為報,我這口寶劍是秦長劍,雖不及冰裂劍那么珍貴有名,卻也還算鋒利,也是本官的心愛之物,今天做為回禮送與公子,請公子務(wù)必收下?!?/br> 項康微微一笑,暗道:“熟鐵的冰裂劍換青銅的秦長劍,雖然有點(diǎn)吃虧,但也不算虧得厲害。這個周縣令不但有來有往,還沒什么勢利眼,確實(shí)值得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