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緊急軍情!閃開閃開!” 柳川冷眼看去,從西門猛然沖來一匹駿馬,風(fēng)塵仆仆,八百里加急,沖入皇宮之中。 柳川心中一咯噔。 尼瑪,看來這年還是過不好了。 大年三十,出大事了! 柳川苦笑道:“看來,這個年本首輔要忙起來了。唉,備馬!” 他一聲令下,下人給他牽過馬來。 急馬,很久沒出現(xiàn)了,每一次都是打仗。 工業(yè)基地主事姜黃世子上來,急聲問道:“首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柳川淡淡道:“你今夜就速速趕回工業(yè)基地,讓放年假的趕快回來。工業(yè)基地要運轉(zhuǎn)起來,開足馬力給朝廷賺銀子吧。估計朝廷很快就要打仗了。那銀子花的流水一般?!?/br> 姜黃世子點點頭:“首輔放心,我臨行前已經(jīng)做了安排。別人放假,銀子不能放假。每天6成人上班,關(guān)稅等部門還在正常運轉(zhuǎn),我這就回去!” 柳川也顧不得多說,騎著馬直奔皇宮。 果然,如同他猜測,在皇宮門口一頭撞上了滿頭大汗、急匆匆要去他府邸宣旨的司禮監(jiān)掌印宮女。 司禮監(jiān)掌印宮女大喜過望,一把拉住柳川道:“柳首輔,您來的正好!快點跟著我去見女帝!女帝剛才差點氣暈了,現(xiàn)在太醫(yī)正在搶救呢?!?/br> “啊?”柳川嚇了一跳。要是姜嵐出了問題,那就是大事了。 他急急忙忙跟著司禮監(jiān)掌印宮女進入皇宮。 姜嵐面色潮紅,閉著眼睛,果然是剛剛被氣得犯了急癥,幾個太醫(yī)正在滿頭大汗,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湯藥。 “女帝,女帝醒了。”一個太醫(yī)叫了起來。 柳川走到床前,姜嵐徐徐睜開眼睛,柳川的眼淚恰到好處滾落下來。 “555,我的女帝啊!您可不能有事啊。”柳川演技堪稱影帝。 姜嵐虛弱地抬起手,將一份戰(zhàn)報送到了柳川手中。 柳川打開戰(zhàn)報,上面刺眼的血紅大字,寫著臣紅山郡尹劉云勝絕筆血書。 柳川也是一陣頭暈?zāi)垦!?/br> 劉云勝是他的好朋友。 雖然柳川穿越到這世界沒幾年,也沒幾個知心好友,但劉云勝肯定是其中一個。一次朝議對罵,兩人不打不相識,然后就惺惺惜惺惺。劉云勝多次與柳川對飲,暢談天下大事,感慨自己蹉跎人生,百無一用。柳川兩次向姜嵐推薦劉云勝,才有了劉云勝這個倒霉蛋,連續(xù)升遷,到從二品的紅山郡尹位置上。 ··············· 本來,柳川想著讓劉云勝在邊遠(yuǎn)地區(qū)歷練兩年,不用做滿一任(3年),便要將他調(diào)回京城中樞,在朝廷上擔(dān)任哪一個部的尚書。其實年前禮部尚書空缺時,柳川就想過劉云勝。 但劉云勝去紅山時間不夠長,調(diào)回來怕是會引起物議,沒想到就這么一下,劉云勝居然以身殉國了? ....... 血書這東西,臣子只有在城破殉城、以身殉國的時候,才敢用一次,給帝王寫的。 柳川穩(wěn)住心神,打開血書,仔細(xì)看起來。 “臣劉云勝泣血奏報,自9月以來,紅山各個金銀礦產(chǎn)地頻頻暴亂。匪首紅山土司胡均糾集各地暴民,攻打各處城鎮(zhèn)、攻殺大夏官員、掠奪省庫金銀,連破十一城,賊氛身熾,甚囂塵上。近日,胡均糾集9萬多藏夷暴民,圍攻紅山城。胡均賊兵事大,城破在即,臣自覺有負(fù)天恩,無顏面圣,決心以身殉國。臣的妻子兒女都已安排自盡,臣也絕不落入賊人之手,給大夏蒙羞。誠惶誠恐,泣血再告!” 柳川一哆嗦,站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 不用說,劉云勝這個好朋友肯定已經(jīng)死了。 柳川知道這貨死心眼,一心報國,沒想到把他安排到紅山郡尹,反而葬送了他。 柳川這個傷心啊。 此時,長公主也急吼吼沖了進來。 長公主悲痛欲絕地沖進來,看到姜嵐只是面色潮紅一點,貌似沒有馬上要去西天的意思,心中暗罵通風(fēng)報信的太監(jiān),賠笑道: “嵐兒,姑姑聽說你身體抱恙,心急如焚,便趕快趕來了?!?/br> 長公主走來,看到了那封劉云勝的絕筆信,臉色一沉道:“嵐兒,這劉云勝真是該死!居然丟掉了大夏的紅山城!哼!多虧他帶著全家自殺,不然我看他該判處凌遲處死,他的妻子女兒該發(fā)到教坊司,充作官妓?!?/br> 這長公主越說越是激動,仿佛劉云勝和全家自殺殉國,是逃避罪責(zé)一樣。 “你住口!”柳川忍不住怒吼起來。 他平素說話總是慢條斯理,風(fēng)輕云淡,但今日他的好友劉云勝戰(zhàn)死,全家自盡,長公主卻如此冷血,在這里大放厥詞! 姜嵐、長公主、同時一臉震住了。 剛才,柳川說了什么? 長公主氣得手腳發(fā)抖,指著柳川罵道:“你!你說本宮什么?” 柳川臉色冷若冰霜,眼神如刀,厲聲道:“長公主,你剛才說了什么?劉云勝上任以來,一直老實本分,執(zhí)行朝廷的律法命令。他的職責(zé)是紅山郡尹!胡均9萬大軍來襲,按照慣例,劉云勝是不需要為此負(fù)責(zé)的!他可以理直氣壯,逃出紅山,返回京城!可他呢?讓妻子兒女自殺,自己也自殺!這樣的好官,難道還要被你定在恥辱柱上判刑么?” 長公主被柳川一連串的機關(guān)槍掃射,打的一臉懵逼,連連后退。 姜嵐發(fā)話了:“柳愛卿說的沒錯。我大夏是三司分立,各司其職。軍事、平叛確實不是劉云勝的職責(zé)。他無需為城破負(fù)責(zé)?!?/br> 姜嵐這次定性,算是幫了柳川,抽了長公主的臉。 長公主嘟囔道:“可紅山已經(jīng)歸屬大夏版圖一百多年,如今丟了,貌似還冒出一個土皇帝胡均,可怎么是好?” 她眼睛瞟了一眼柳川,冷笑道:“這劉云勝,本宮記得是柳川推薦的吧?如今他丟失了紅山,自殺身亡,但也難以收拾這留下的爛攤子。你柳川要不要負(fù)責(zé)啊?” 柳川淡淡道:“該負(fù)責(zé)的,本首輔自會負(fù)責(zé)。不過,就算有梟雄胡均叛亂,這紅山卻在這么短時間被攻陷,內(nèi)部原因錯綜復(fù)雜。背后到底有什么內(nèi)情,到底是天災(zāi),還是人禍?本首輔也會調(diào)查清楚!絕不姑息幕后真兇!” 柳川說得聲色俱厲,眼神如電...... 長公主被柳川看的有些心虛,居然不敢對視,將頭偏向一旁,冷哼道:“你查就查吧,看本宮干什么?難不成,懷疑是本宮煽動支持胡均叛亂?” 姜嵐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冷厲看向長公主。 顯然,這位無所不知的女帝,也開始有些狐疑長公主了。 柳川淡淡道:“所謂一切靠事實說話。這紅山城是我大夏統(tǒng)治紅山地區(qū)的核心,苦心經(jīng)營了一百多年,歷次叛亂很多,但從未被攻陷過。這次臣覺得劉云勝的死,還有紅山的陷落,背后黑幕重重,似乎別有隱情。女帝,臣以為,朝廷必須調(diào)查清楚?!?/br> 姜嵐聽了柳川的話,露出沉思之色。 “嵐兒!”長公主也急了,急忙厲聲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派出大軍,收服紅山!剿滅匪首、僭越稱帝的胡均!姑姑愿意帶十萬大軍去紅山,替嵐兒滅此朝食!” 姜嵐清冽的眼神,冷幽幽在柳川和長公主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卻說了一句。 “明日午時,開朝議!” 長公主一臉懵逼。 開朝議? 嵐兒怎么如此沉得住氣了? 要知道,胡均不光攻陷了大夏的一省首府紅山城,還僭越稱帝?。?/br> 也就是說,在此時大夏的國土上,同時并立兩個皇帝。 姜嵐帝和胡均偽帝! 要按照過去的尿性,肯定是馬上一句媽賣批必須要講,然后就是雷霆震怒,派一員上將,提十萬大軍,掃滅胡均了。 柳川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建議,讓姜嵐多了一份冷靜,開始考慮紅山淪陷、郡尹被殺背后的真正秘密了。 柳川笑了,冷冷瞥了一眼長公主。 長公主急于求戰(zhàn),急于帶兵前去紅山,在柳川看來,很可能是做賊心虛,要毀滅證據(jù)! 如果帶兵之人是她,那么收服紅山城后,估計什么證據(jù)都不會留下來。 “難道,這事還跟長公主有關(guān)?” 柳川狐疑。 按道理,應(yīng)該不太可能吧? 隨后,長公主又各種大義,義憤填膺,勸了姜嵐兩次,卻被姜嵐拒絕了。 長公主只好心有不甘走了出去。 走出去時,長公主的眼神,一下子陰鷙起來。 “該死的柳川,居然提醒了嵐兒。嵐兒沒有第一時間命令出兵,本宮也沒弄到兵權(quán),那jian賊柳川還要調(diào)查此事,該死!” 長公主的眼神幽幽如狼。 突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嚇了長公主一大跳! “誰???” 柳川的臉,出現(xiàn)在長公主背后。 ‘長公主,您似乎有心事???’柳川笑容依舊,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冰寒。 長公主不敢直視柳川的眼神,隨口打了個哈哈道:“本宮只是為了大夏江山社稷,憂心忡忡而已。那胡均如此狂妄,攻陷我紅山城,又掠奪金銀省庫,還僭越稱帝,簡直不知死活!本宮必然要親自砍下他的人頭!” 長公主說得冠冕堂皇,一副大義凜然。 柳川哦了一聲,繼續(xù)向前走去,突然站住,轉(zhuǎn)頭淡淡道:“長公主,劉云勝是我的朋友。” 長公主:“???” 柳川冷冷道:“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如果被人利用,背鍋,最后陷害而死,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讓仇人,付出血的代價!” 說到“血的代價”,柳川的聲音如同九幽地獄中吹出的風(fēng),冰冷刺骨,,讓人不寒而栗。 長公主禁不住向后倒退兩步,驚異不定,看著柳川:“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柳川不再說話,意味深長看了長公主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長公主站在黑暗之中,憤恨之火充滿雙眼,咬牙切齒:“jian賊柳川!我們走著瞧!” 柳川回到府邸,心情很是低落。 劉云勝不光自己死了,妻子郭氏、一對可愛的兒女,也被他強令自殺。 這悲慘的一幕,反反復(fù)復(fù)在柳川腦海中回蕩,讓柳川夜不能寐。 快到天明時,突然下人來報:“老爺,有一個渾身是血、快要死掉的人,在門外求見老爺。說他有王大人的秘密書信!” “快請!”柳川立即坐起來厲聲道。 當(dāng)劉云勝的親兵,將劉云勝最后一封秘密書信,交給柳川時,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咽了氣。 柳川嘆息一聲,剛要讓人把這位壯士妥善安葬,狄亞杰卻跳了下來,沉聲道:“柳首輔,有問題!” “???”柳川眼神銳利:“什么問題?” 狄亞杰一把拉開那親兵背后的盔甲,盔甲下面是兩根深可入骨的長箭——正是這兩根長箭造成的失血,奪走了這親兵的性命。 狄亞杰拉出了長箭,在燭光下,長箭頭還在滴著血,觸目驚心。 “這長箭頭,是大夏軍方制式箭頭!”狄亞杰一語驚人:“這親兵并非被胡均的叛軍狼兵所殺,而是被大夏軍方某些人,暗算至死!從傷口看,親兵遇襲,是剛剛半個時辰前發(fā)生的!也就是說,他其實是連夜到了京城,卻在城中遇襲,總算是拖到了柳府才死?!?/br> 柳川豁然站了起來:“大夏,有人在追殺他!” “沒錯!”狄亞杰沉聲道:“今夜我值夜,注意到此人來時,背后影影綽綽,似乎有不少高手跟隨刺殺。我命令手下將士出去迎接,那些人才不甘心離開了。” “混賬!”柳川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柳川心中的憤怒,別提多窩火了。 劉云勝的死,已經(jīng)讓他提起了疑心,而這位劉云勝親兵京城遇襲,說明這次胡均叛亂、紅山城丟失、劉云勝自殺,背后定然有更加強大的勢力在做幕后推手! 柳川讓狄亞杰將親兵尸體抱下去,妥善安葬,并給親兵家屬寄去撫恤銀子。 他坐下來,打開了劉云勝的絕筆信。 上面字跡很潦草,看得出時間緊迫,劉云勝心情激動。 “柳首輔,云勝有負(fù)你的推薦,丟失紅山,只怕會連累你?;谥埃偃?。然而紅山之亂,表面在胡均匪首叛亂,實際在大夏內(nèi)部。去年以來,朝廷和長公主五次三番,命令紅山加大開采金銀礦。云勝不得不派人深入藏夷聚居之地,勘探新礦,引發(fā)矛盾,但云勝千方百計,予以撫慰,并未引起大亂。” “誰知朝中更有權(quán)貴,違反國家律令,私自開挖金銀礦,掃蕩藏夷寨子,抓捕藏夷之民,充當(dāng)?shù)V工奴隸,死傷甚多。挖出藏銀多達數(shù)百萬兩,均被貴私扣私分,并不上繳省庫。藏夷不堪重負(fù),才被胡均煽動叛亂。紅山如今糜爛局面,非柳首輔你親自出手,不能收拾。友劉云勝泣血絕筆?!?/br> 柳川看完劉云勝的絕筆信,眼中噴射出道道怒火! 果然如此! 說是天災(zāi),根本是人禍! 什么胡均叛亂,結(jié)果根本原因卻出現(xiàn)在了大夏自己人身上? 這些權(quán)貴,掃蕩藏夷寨子,抓捕人家做奴隸,去給他們當(dāng)?shù)V工,日夜鞭撻,死人那么多,藏夷沒有活路當(dāng)然要反??! 劉云勝,根本就是給人背鍋了。 柳川眼神冷厲起來。 紅山為何對大夏如此重要? 這要從大夏的經(jīng)濟歷史講起。 原來,大夏朝自從建立以后,銀礦一直嚴(yán)重短缺,成為國家發(fā)展的桎梏。 實際上,太祖皇帝,還是很懂經(jīng)濟,很有先見之明的。他從一建立大夏朝,就開始大規(guī)模發(fā)行紙鈔。 但無奈,發(fā)行鈔票的基本前提,是有一個靠譜的政府!明白經(jīng)濟學(xué)的皇帝! 大夏朝廷和皇帝們,尼瑪根本不靠譜啊。 他們有個共同點。 就是都不懂經(jīng)濟學(xué),還都特別貪心。 在他們看來,發(fā)行一堆紙,就能換來老百姓的真金白銀,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什么? 發(fā)行紙鈔,必須要有等值的儲備?必須要測算發(fā)行量?還要保值? 朕一句誅你九族要講! 大夏加起來一共頒布了7道“寶鈔令” “禁銀令”! 這是什么意思? 寶鈔令,就是大夏官方唯一的貨幣,就是大夏寶鈔。大夏政府對外采購、外包服務(wù)、公務(wù)員工資,都是用寶鈔支付。 禁銀令,就是大夏禁止金銀流通,所有金銀必須在指定時間和地點,兌換成大夏的寶鈔。 更要命的是,這兩個坑貨,開始瘋狂印刷寶鈔,每年都要發(fā)行幾千萬兩! 這尼瑪是印寶鈔?這分明是印冥幣?。?/br> 光是看面值就會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冥幣感。 大夏寶鈔,最低1貫,最高500貫! 換成銅錢,那一張紙就價值5000000枚銅錢!可以買2500000個炊餅! 于是,大夏紙鈔從繁榮經(jīng)濟的大好事,迅速淪為掠奪民財?shù)墓ぞ撸?/br> 民間的金銀,都被收到了國庫,而大夏政府換出去的,都是一大堆零的紙票子! 大夏寶鈔,從前任皇帝開始發(fā)行,就根本沒有國家保證金,進行價值保證。發(fā)行量也是看皇帝心情和需要,價格當(dāng)然也是一路走低,瘋狂跳水。 一開始,一貫寶鈔,官方規(guī)定能兌換一兩銀子或者一千銅錢。 沒幾年,就開始狂跌,從兌換900文、八00、700、到100,最后到了永樂年間,達到了令人發(fā)指的數(shù)字。 20文。 尼瑪這還必須是新鈔啊。很多舊鈔,市面上根本不要! 就算是新鈔,那么大面值的一貫,也就買兩個雞蛋灌餅吧。 坑不坑? 更坑爹的還有呢! 就是大夏朝廷,尼瑪自己不要大夏寶鈔! 你沒聽錯。 朝廷發(fā)行的鈔票,他自己不要! 大夏朝規(guī)定,要完稅納糧,皇糧國稅,只要白銀和糧食!寶鈔的不要的干活! 也就是說,大夏朝廷只負(fù)責(zé)發(fā)行,不負(fù)責(zé)回收。老百姓納糧交稅,還必須到制定的票號,用嚴(yán)重貶值的紙鈔,繳納很高的折扣稅,兌換成白銀,忍受貪婪的周扒皮們再一次地剝皮。 那這些寶鈔有個鳥用? 答案就是沒用,民間用它擦屁股都嫌硬。 在這種坑爹制度下,大夏百姓們也不傻。 他們非常有默契的不用大夏寶鈔,打死也不用。 有了金銀都存起來! 什么?你說買東西怎么辦? 以物易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