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這幾日他對她百依百順，疼寵入骨，今日離開電報局后更是變本加厲，彷佛要把整個世界都買下來送給她似的殷切，令她心里酸澀甜蜜，滿是不解。

    “不待你好，難道要待其他女人好？”子胥眉眼溫柔，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兩人重逢后夢境破碎，或有甜蜜憂愁，就如同與瑟瑟過了千百年的生活片段閃過，最后一幕竟是瑟瑟幽怨的眼眸。內(nèi)心躁動催促著他對瑟瑟好，寵她疼她，讓她愛自己，愛得再也不能離開自己，要將她纏縛在自己身邊。

    “…你有妻妾？”瑟瑟躊躇后，開口問道。

    子胥今年二十有五，她也屆雙十年華，是個老姑娘了。照常理，子胥婚配甚至有子的情況，她早該想到。且子胥房事技巧熟稔，早向坦承有過通房丫頭、花街尋歡過，但她為了離島，即使已許婚獻(xiàn)身，依舊逃避不問子胥是否已然成婚。

    若問她對子胥的想法，她的確喜歡子胥，打從第一眼便喜歡，故而親近他，只是年紀(jì)小，懵懵懂懂，又因兩家各自定居于不同城市淡了少女情愫。

    但她與子胥之間的關(guān)系至今不明朗，她總記得自己是子胥贖身的女人，地位氣勢上變矮了一截，床榻纏綿總是配合著子胥的需索，未曾拒絕過。

    倘若他有妻妾在先，和離困難，是不是她會成為他其中一個妾室？元配容得下她嗎？她真能嫁他嗎？更別提表面上她與事無爭，但內(nèi)心明白自己占有欲強(qiáng)，真要她與人分享子胥的愛與人，她沒有把握做得到。更況且，魏家真會接受她嗎？

    “沒有。就你瞎想。大清戶律若妻在更娶者，杖九十，我可沒想要臀瓣開花。難道你希望你的夫婿被打得皮開rou綻？”子胥瞧著瑟瑟的表情變化，知道瑟瑟極為在意此事，心里輕笑。

    現(xiàn)實生活與夢境不同，夢里他只能跟著夢境中的自己行動，但現(xiàn)實生活的他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yùn)走向。他從未想過要納妾室，以前不會，未來也不會。

    045萬載千秋累世諾

    “噗哧！”瑟瑟心中豁然開朗，笑出聲，歡喜地嬌道：“大清戶律婚姻父母媒妁之言，魏世伯都還沒答應(yīng)呢。你才瞎想。”

    子胥怔了怔，淡淡說道：“有什么好不答應(yīng)？你都是我的人了，難不成要我做個負(fù)心人？”語末帶著不悅的意味。

    除了夢境外，自方才收到魏老爺電報后，子胥心里不安更甚，山雨欲來的直覺，讓他以購物掩飾他的焦躁。他推敲過父親的心態(tài)與考慮，但迎娶瑟瑟與魏家的利益并無沖突，父親沒有反對的理由。

    只是，知子莫若父，父親不正面回答成婚請求，留下＂容后再議＂四字，必定已考慮了他固執(zhí)的個性與想法。父子兩人相互揣摩心意，子胥發(fā)現(xiàn)，這次，父親的心思讓他無法掌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路往蘇州回天津的路上，慢慢地傳送電報給魏老爺，試圖說服。子胥知道父親那關(guān)難過，但，他心意已決，若真到那地步，必須與父親起齟齬，也在所不辭。

    但他問自己，為何對瑟瑟如此執(zhí)著，甚至想違逆父親？

    他答不上來，只知道他不想離開瑟瑟。心心念念與她白頭偕老，要對她好，讓她舍不得走，不會拋下自己。

    “休在人前胡說?！鄙┝艘谎鄣昀习迓晕擂蔚纳裆鬼唪龅驼Z。

    “我就怕別人不知道?！弊玉爿p笑，伸手往瑟瑟身后探，在店老板看不見處故意掐了軟嫩的圓臀一把。

    瑟瑟讓他突如其來的輕薄一嚇，肩一跳一抖，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卻不好阻止他，只能承受他在后頭肆虐，羞紅了臉。

    不一會兒，一雙銀白帶金的對戒裹在黑絲絨盒中，端到了兩人眼前。男戒簡約以兩環(huán)纏繞，在戒面交叉，交叉面上鑲嵌精燦瞳眸般10分單鉆。女戒四角戒托捧綴約莫一克拉的粉色鉆石，戒環(huán)上拖著碎鉆如流星。

    “這對戒指是罕有舶來品，白銀與黃金共鑄成色，色澤溫潤，吉祥如意。鉆戒帶著粉色，男戒永結(jié)同心，女戒眾星拱月。還有個羅曼蒂克的洋文名字…EternityLove伊藤諾締之愛。”店員絮絮叨叨說著。

    此時，店老板亦是快步端著幾層迭黑漆木寶盒過來，展開在兩人眼前，一枚碧綠通透的螭紋玉佩靜靜地躺在紅底的寶盒中，刺眼奪目，立即吸引了子胥的目光。

    “伊藤諾締之愛？”瑟瑟不識洋文，有些疑惑地抬頭望向店員。

    “永恒之愛。”子胥啞著聲解釋道，眼睛卻已離不開那枚螭紋玉佩。一塊陌生的螭紋玉佩卻有著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激烈觸動他內(nèi)心極深處，他甚至感覺丹田莫名地微顫。

    萬世千秋。

    他曾經(jīng)在夢里許諾她。難道不是夢？

    為何見著這塊玉佩讓他如此委屈心酸。

    聽見子胥嗓音突變，瑟瑟側(cè)頭瞧了他一眼，只見他墨蝶長睫輕抖，順著他的目光，她也見到了那塊玉佩。

    那是夢中子胥給她的定情之物，讓她扔進(jìn)凈湖的那塊。

    她甚至記得她奮力甩袖的力道。

    她望向子胥，子胥幽深如銀河的雙眸凝視著她，他捻起女戒，握住了她的手，緩緩地將淡金色戒環(huán)套進(jìn)了她的無名指。

    “洋人說無名指連著心，瑟瑟，往后，你就連著我的心。而我要套著你…”子胥的眼眸氤氳迷蒙，幾近哽咽的嗓音，讓瑟瑟看怔了。

    耳邊只聽見子胥低喃

    “…直到萬世千秋…”

    她，落了淚。

    046驛站走失表心跡(1)

    馬車顛簸，但比起海上潮起浪涌，這般的舟車勞頓瑟瑟還能接受。她好奇地張望窗外的景致，漫天紅葉鋪天蓋地，累了便倚著子胥小憩，難得靜謐時光，即使打盹，握著掛在腰側(cè)通體碧綠的螭紋玉佩一直未松手，很是珍惜。

    子胥瞅著瑟瑟，瞧她對這戒指似乎沒有像對那塊螭紋玉佩那般眷戀，于是忍不住執(zhí)起她的手問道：“瑟瑟，為什么你這么喜歡這塊玉佩勝于鉆戒呢？雖說這塊玉佩的確是價值連城，但玉佩隨處可見，鉆戒罕有?！?/br>
    “才不是因為價錢與稀罕與否的緣故，是因為…”瑟瑟轉(zhuǎn)頭望著子胥，琢磨著要不要告訴他那些自小片段不連續(xù)的夢境，卻又擔(dān)心夢境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惹他笑話，于是僅是綻開甜甜一笑回道：“我就喜歡翠玉。玉佩避邪又溫潤，人家說古玉有靈性，這塊古玉濃、陽、俏、正、和，五點(diǎn)兼?zhèn)洌N著身子養(yǎng)著，色澤會越發(fā)通透澄澈?！?/br>
    “是嗎？”子胥聽了瑟瑟的解釋后，才明白瑟瑟是將古玉當(dāng)藝術(shù)品鑒賞，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有那些片段的夢嗎？倘若告訴瑟瑟他的夢，說這塊玉佩是他當(dāng)魏國質(zhì)子時給梁國公主瑟瑟的定情物，會不會讓她錯判為個怪力亂神的人？他顧慮自己在瑟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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