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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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顛倒黑白 周諶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就叫胡氏禁足了。 其實魏業(yè)也不是明著要禁足她,她懷著孩子,又剛動過胎氣,他有再多的不滿,不會這時候責罰她,況且短短兩個月而已,魏業(yè)也正在興頭上,魏鸞所說的那些,他雖也知道是胡氏過于不安分,但內(nèi)宅的這點事,要料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 自打他從外頭回家,最看不上的,只有章氏,這時候罰了胡氏,那更是給了章氏臉面了。 不過周諶說最好是這一兩個月都不要下地走動,這話夸張,人在床上一趟兩個月,那才要出事,只是…… 魏業(yè)略攏了下眉心“周太醫(yī),這樣厲害嗎?” “不是說有多不好,只是先前勞頓,本來就身子虛,這位小夫人多年也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底子也有不足,今次一動胎氣,仔細調(diào)養(yǎng),是無恙,可要自己不愛惜,弄得氣血兩虧,便是華佗在世,也回天無力?!敝苤R仍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魏業(yè)問什么,他就回些什么,多余的一個字都不說。 章氏古怪的看了魏鸞一眼,嘴角動了動,卻叫魏業(yè)把她的話給攔住了“既然周太醫(yī)這樣說,那這兩個月,就不要叫她四處走動了,一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二也是為著她自己個兒的身子?!?/br> 他一面說,一面?zhèn)饶咳タ凑率稀盎仡^你多上心,再撥幾個調(diào)教過的來服侍,也少招她不痛快?!?/br> 章氏說好,又笑吟吟的謝過周太醫(yī)的辛勞,后魏業(yè)又謝過一番,便著人送了周太醫(yī)出去。 等走了人,章氏見他不動,大概猜想他還是想去看看胡氏,于是叫了聲老爺。 魏業(yè)看她時,發(fā)覺她面色如常“你說?!?/br> “齊王殿下過府有一陣了,先前為著胡氏不好,老爺懸著心,不去前面陪著,殿下不挑理兒,眼下周太醫(yī)診過了脈,既說了無大礙,老爺該去陪著殿下才好,不然也太失禮?!?/br> 魏業(yè)略一頓,瞇縫著眼睛看她,好半天才點頭說知道了,又瞧了魏鸞一眼,背著手邁開腿,出了門一路往前院去了。 “折騰這么半天,我也累了,鸞兒,你送我回上房院去?!?/br> 章氏的聲音清冷下來,魏鸞能聽得出來,她有些不高興。 興師問罪?為哪一樁? 她不言聲,只是上了前去扶上章氏的胳膊,連沅壽都往后靠了靠。 幾個人臨出門時,章氏腳下一頓“沅壽,你先在西院安置打點吧,看著往西院調(diào)撥人,這些日子周太醫(yī)少不了過府給胡氏診脈,底下服侍的人要選的精細,別在太醫(yī)面前失了規(guī)矩,叫人家笑話咱們魏家。” 沅壽蹲身一禮“奴婢曉得了,夫人只管放心?!?/br> 她這才恩了一聲,反握住魏鸞的手“你累不累?叫人準備些點心,咱們娘兒倆一會兒坐著吃吃茶說會兒話,這一天,怪累人的。” 魏鸞其實下意識就想把手抽回來的,但她忍住了。 古有霸王鴻門宴劉邦,今兒個章氏一反常態(tài),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若是先露怯,豈不是正合了章氏的心意? 于是魏鸞噙著笑搖頭“我倒不累,就是累著母親了?!?/br> 章氏也笑,但笑不達眼底,再沒跟她多說什么,就這么著從西院一路回到了上房院中。 一進了門,章氏果然打發(fā)人去備茶備點心,可就是不留人在屋中服侍。 魏鸞一看她打發(fā)了左右退出去,便坐的端正了三分“母親是有話教導我嗎?” “不是說閑話家常嗎?”章氏挑眉看她,“鸞兒,你老實跟我說,今兒胡氏到清樂院,你到底碰沒碰過她?” 魏鸞心下冷笑,章氏真是有膽子的很! 她抬了黎晏來,還帶著齊王府的太醫(yī),章氏也許真的做過那些見不得光的骯臟事,現(xiàn)在周太醫(yī)說了無礙,又替她開解了,她一轉(zhuǎn)臉兒,仍舊來質(zhì)問自己? 魏鸞也果然揚了唇角“我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彼樕显贈]有那樣的天真無辜,橫豎章氏也不吃這一套,也知道她不是個叫人省心的。 從前裝腔作勢,那是為著爹和大哥他們都不在,她要盡力保護自己不受到章氏的打壓和迫害,只能處處忍讓,處處都敬著章氏。 現(xiàn)在是章氏手上的牌打爛了,她為什么還要做出那副姿態(tài)呢? “母親是問我,有沒有跟姨娘動手,害的姨娘動了胎氣見了紅嗎?” 章氏一愣“你這孩子,何時學的牙尖嘴利。先前時候胡氏哭哭啼啼說你欺負了她,一度哭死過去,請了多少大夫來看,都說她氣急攻心才至于如此,實在是不好。我那會兒還想,你再怎么胡鬧,她懷著孩子,你也不會跟她動手才對,怎么這會兒一問你,你反倒這樣尖銳的對上我了?” 章氏的大道理好似一套一套的,魏鸞但凡糊涂些,就能輕易的被她給繞進去,一不留神,跳進她早就挖好的坑里去。 而章氏呢?章氏始終看戲的一樣,就站在邊兒上,隨時等著把坑埋起來,活活把她埋死在里頭! 她也見過繼妻主母,可章氏這樣的,真是前所未見。 魏鸞深吸了口氣“可母親話里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怎么又成了我牙尖嘴利呢?我只有十幾歲,爹總說我心性未定還不懂事,母親怎么要給我扣上個牙尖嘴利、頂撞長輩的名聲?” 章氏倒吸口氣“你這孩子——”她咬重了話音,“鸞兒,你這答非所問,東拉西扯的,總不是你真的跟胡氏動了手,底下的奴才不敢說而已吧?” 顛倒黑白,章氏真是有一手。 “我沒做過,母親再怎么問,我也是沒做過?!彼毫税合掳停拔沂俏杭业牡张?,發(fā)妻嫡女,胡氏也不配我跟她動手。大哥從小教過我,什么叫做自持身份,我打她?我打她還嫌丟了我的身份呢?!?/br> 她刻意的咬重了發(fā)妻兩個字,像是有意激怒章氏一般。 可章氏卻莫名冷靜了下來“所以她氣急攻心,只是因為你端著發(fā)妻嫡女的氣勢訓斥了她,又叫當珠拿了她身邊人到我跟前領罰,僅此而已嗎?那鸞兒,胡氏又是為什么,會到清樂院去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