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赴宴
第54章赴宴 這件事情說來話便很長,這時候……其實(shí)齊娘不愿意與她細(xì)說過往歲月的那些事情。 于是齊娘只是面無表情,眼皮甚至沒有動一下,她唉聲嘆氣的“姑娘便只想著,她出身比大夫人好太多,打從進(jìn)了門,就從沒有一日是服氣過的。”她一面說,一面到底又上了手去拉魏鸞,牽著她往西窗下的羅漢床坐過去,“雖然是平妻,可到什么時候也越不過年少結(jié)發(fā)的正妻呀,姑娘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大抵這里面,有過太多不愉快的過往,便一如早年間她聽到過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娘是怎么去的,何至于一向身體還算不錯的人,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chǎn)了呢? 齊娘看她面色不郁,就是不說話,一顆心往上提了提“要不我去替姑娘回了?” 魏鸞騰地一下抬手按住她“不用,宋寧這個宴,我去就是了?!?/br> 齊娘便皺眉“姑娘又說宋二姑娘怕不安好心,何必要去呢?依著我說,往后也少些來往才好?!?/br> 她卻搖頭。 少些來往? 有些人,不是她想避,就能夠避開的。 就如宋寧。 魏鸞堅信的是,即便她刻意避開宋寧,不與她過多往來,宋寧也總能尋到理由,找上門來。 這樣的百花宴其實(shí)沒什么了不起的,天氣不錯,來了興致,邀閨秀好友小聚,說好聽點(diǎn),不就成了個百花宴了嗎? 魏鸞吸了口氣,又平復(fù)了下心緒“不去倒像我怕了她們姊妹一樣,再說我先前和她走動,往來密切,突然人家設(shè)宴請我,我卻推辭不去,也說不過去?!?/br> 她瞧著齊娘面色有些凝重,大抵是在為她擔(dān)心,于是魏鸞舒心笑起來“齊娘不要擔(dān)心了,這點(diǎn)子我還應(yīng)付的過去,能有什么大事呢?她們能有什么鉆營的過母親的不成?” 齊娘呼吸一窒,便什么也不好說了。 到底是一群孩子,魏鸞說的也沒錯,能鉆營成什么樣,前頭那點(diǎn)子小伎倆,不還是引起了魏鸞的疑心嗎? …… 第二日一早,魏鳶早早的往清樂院來等魏鸞。 她是一向端著的人,算著時辰唯恐誤了,叫人家以為她們拿喬托大,她更怕魏鸞對今日的宴有不情愿,畢竟是章氏替她們應(yīng)下來的,故而更要早起一些,來盯著魏鸞,免得她又胡鬧折騰,真的誤了時辰,弄得大家臉上無光。 卻不曾想,魏鸞起身很早,梳洗打扮也很快,她從屋里出來,一路下了垂帶踏跺,正好趕上魏鳶略提著裙擺往院子里進(jìn)。 魏鳶抬眼看過去,只見她是藕荷色的對襟上襦配的丁香色的四破裙,一應(yīng)打扮都不招搖,就連頭上的小簪,都只取了青玉鵲頭的,不過這簪子……像是黎晏從京城給她帶回來的。 她迎上去幾步“你今兒倒不拖拖拉拉的誤時辰,我還想著又要等你好久?!?/br> 魏鸞聽出她話中別有深意,下了臺階,順勢挽上她一條胳膊“那不能夠,衣裳是昨兒就選好了的?!彼幻嬲f,一面對著魏鳶搖了搖小腦袋,“jiejie瞧我頭上的簪子?!?/br> 魏鳶像是才看見似的,斜了一眼“挺好的,你今兒一身都素,配個青玉的簪正好,若要帶什么金簪銀釵,反倒辜負(fù)了這樣的素凈?!?/br> 魏鸞沖她齜牙咧嘴的笑,一點(diǎn)兒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把頭擺正了,愈發(fā)粘著她“是上回黎晏從京城帶回來送我的,一套十二支,每一支都是鵲頭的,但又各有不同,我上回瞧了也覺得新奇。這陣子也沒怎么去赴人家的宴,這簪子就一直沒上過頭,昨兒挑了素凈的衣服,正好想起這簪子能配,就叫齊娘去挑了一支出來?!?/br> 魏鳶臉上的笑才漸次有些僵硬起來“鸞兒,今日赴宴,總不是要去惹事的吧?” “自然不會惹事了。這是宋寧的宴,又不是宋宜的,我何必打宋寧這個主人的臉呢?”魏鸞撒了個嬌,卻并不是為了敷衍過去,“只是說起來,宋寧是知道我這套簪的?!?/br> 魏鳶便覺得十分的無奈“警告人家唄?你這不還是惹事嗎?” “我不找麻煩,還不許我警告她們別招惹我了?”魏鸞聳了聳肩,把小嘴也一撇,“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就挨一巴掌。” “胡說?!蔽壶S繃著個臉,這會兒還沒出門呢,就已經(jīng)拉下了臉來,“今日還有我在,如今爹和大哥也都在城中,誰敢跟你動手!這還沒出門,一張嘴胡說八道的?!?/br> “這不是當(dāng)著jiejie的面兒嗎?出了門見了人,還能胡說嗎?那不是給人笑話嗎?” 這話是真心的,她沒打算惹是生非,現(xiàn)在也不大適合惹是生非,家里頭章氏和西院虎視眈眈的,各懷鬼胎,府外她要籌劃的地方還很多,再說了,她現(xiàn)在最緊要的,也不是把宋家姊妹如何,無非是叫自己有個好的名聲。 前世那些流言蜚語固然是有宋家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可她自己要是…… 出了府門,府外放了兩頂軟轎,魏鳶拍了拍她的手,最后看她的時候,那眼神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可魏鸞莫名就覺得心頭一顫,當(dāng)下腳步就頓了頓,眼看著魏鳶要進(jìn)轎子里去。 她鬼使神差的邁開了腿,左手一抬,拉住了魏鳶一條胳膊“jiejie?!?/br> 魏鸞也愣住了,尋思著好端端的,這又是做什么? 可她還是轉(zhuǎn)過了身來,站直了身“怎么了?” 她嘴角抽動了一下,只是突然間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那種微妙的感覺……她覺得魏鳶在不放心她,其實(shí)那一眼,更像是在警告她一樣。 姐妹兩個,這些日子,發(fā)生過太多的爭執(zhí)和不愉快,她不愿意總是去回想,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人都是要朝前看的,可是…… 魏鸞吞了口口水,干巴巴的,沖著魏鳶又搖頭“沒事。” 魏鳶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撥開了她的手,臨了扯了抹笑給她“快走吧,再這樣拖延著,真誤了時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