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逼急了
第91章逼急了 “可是齊王殿下齊王殿下總不至于要用這樣的法子見老爺?!便鋲垡幻嬲f一面搖頭,實在是想不通這其中緣由,“那位殿下,打小的時候,可就把二姑娘當(dāng)成心頭rou一樣了,怎么肯干這樣的事呢?何況不要說這齊州城,就是放眼大梁境內(nèi),哪里有齊王殿下相見而不得見的人呢?他要見什么,何至于偷偷摸摸的?!?/br> “所以這事兒未必是古怪在齊王身上?!闭率系氖?,終于碰上了旁邊那只茶盞。 盞身是青花的,杯蓋的邊沿上又描了金邊,看著富貴堂皇的模樣,是章氏日常最愛用的一套茶盞。 此時她把小杯端起來,一手執(zhí)杯,一手執(zhí)蓋,盞蓋撥弄著杯中浮葉,有一下沒一下的。 沅壽等了好久,卻都不見她將后話說出口,便忍不住催問了句“夫人說古怪不在殿下身上,那是周太醫(yī)嗎?” 周諶? 不是的。 周諶和這府中的任何人都毫無關(guān)系。 他會進到魏家,最初也不過是因為魏鸞,是黎晏吩咐而已。 而且誠如他自己今日所說,他又怎么敢這樣耽擱魏鸞的病情如果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樣對魏鸞下手,來日給黎晏知道了,他就是死路一條,保不齊還要牽累家人。 聰明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惹禍上身。 她早就說過,周諶在宮里侍奉久了的人,有些過于冒險的事情,他碰都不會碰的。 如今的齊州城中,能叫他碰都不會碰的人,一定是魏鸞,而一定要遠離且守著分寸的事,也必定是與魏鸞有關(guān)的事。 章氏略合了合眼“八成是魏鸞自己?!?/br> 沅壽大吃一驚“夫人是說,二姑娘自己把自己身子作踐病了,又整出這么一場?”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不然事事與齊王府扯上關(guān)系,這不是太奇怪了嗎?”章氏漸次冷靜下來,“你去查一查,清樂院最近見過什么人,干過什么事,還有那個孫喜,他原本就是齊王放進府中的一枚棋子。這個人,未必是圖咱們家什么而來的,但他和魏鸞之間時常往來,還不知道私下里商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沅壽猶豫了須臾,到底是開口勸她“夫人何不走一步看一步呢?我方才還說,如今再不要和老爺對著干了,不然真?zhèn)朔蚱耷榉?,弄到最后,大家沒臉。二姑娘不管做什么,總要有個目的,等來日咱們靜觀,也是能瞧出端倪的。半大的孩子,能在您手上翻出什么花兒來?可您眼下又去查清樂院,要是給老爺知道了,豈不又是一場風(fēng)波嗎?” “魏鸞近些日子總是針對我,你不是不知道,她的針對不是沒由來的,而上次在上房院說出那些看似撕破臉的話,也一定不是事情的結(jié)束,只怕不過是個開端而已?!闭率仙钗跉?,“我何嘗想和老爺走到這一步?但” 她兀自收了聲,其實眼底還是有悲傷的。 她年少嫁給魏業(yè),那時匆匆一眼,是真的喜歡這個人,不然憑當(dāng)年揚州章氏的名頭和富貴,她又怎么會委身魏業(yè)做個平妻。 平妻說來也是妻,明媒正娶進的魏家門,可到底她前頭還壓著一個元配發(fā)妻。 可昔年她不怕丟臉,她一意孤行,就是要嫁給魏業(yè)。 那時候,魏業(yè)的生意剛有些起色,而她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 經(jīng)年過去,魏業(yè)只怕把那樣的情分,全都拋之腦后了。 人怎么會變的這樣快呢? 短短十幾年,心變了,人也面目全非了。 她還愛著魏業(yè)嗎?大抵是愛著的,不然如今做下很多事,便不會顧慮魏業(yè)的感受,更不會怕有朝一日,她和魏業(yè)走到死生不復(fù)相見的地步。 她不喜歡魏鸞,為著孫氏,也沒少暗地里給幾個孩子使絆子,可她始終不敢下手太黑,顧忌的并不是孫氏亡魂,而是魏業(yè)的那顆心。 其實她也變了的 “你不用勸我了,只管去查吧,背著點兒人,倘或真叫人發(fā)現(xiàn)了,來回我一聲,免得回頭老爺問起來,弄得我措手不及。” 沅壽嘴角抽動“夫人,您怎么” 她其實不懂,已經(jīng)吃過虧了,怎么到如今,還是不肯聽人勸呢? 這么個倔強脾氣,從年輕到現(xiàn)在,從來也沒改過。 明擺著這事兒查下去,到最后真鬧開了,吃虧的也只是她們。 魏家這位二姑娘,誰又輕易懂得了?上回元樂郡主到齊州,兩個人一道赴了宋家的宴,她都能毫發(fā)無損的回府,而郡主卻匆匆離開齊州返回京城,這其中實在耐人尋味。 如今魏鸞本事大了去如果說從前還能拿捏她,那如今可就難多了。 自從她挨了宋宜一巴掌之后,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真正的脫胎換骨。 魏鸞好似再也不是那個什么事都要依賴別人的小姑娘。 從前她靠著魏子期,靠著齊王殿下,最要緊的,在這深宅大院中,她靠著魏業(yè),但如今她自己有了成算這人吶,心眼子一旦多起來,就變得可怕起來。 沅壽嘆息著“上次奴婢勸您,您不肯聽,這回奴婢還是要勸您,哪怕您不肯聽,該說的,奴婢還是要說。夫人,走到今天這一步,老爺和您疏離至此,這絕不是二姑娘的過錯”她拖長了音,豁出去似的,雙膝一并又一軟,在章氏面前跪下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府里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您沒有一日清閑,卻又無人能替您分擔(dān)。二少爺那個樣子,您是指望不上了,所有的苦,都只能自己往肚子里頭咽。可是夫人,事情總不能再壞下去啊。” 章氏心頭微動,略欠了欠身,遞出去兩只手“沅壽,你起來?!?/br> 沅壽想了想,把手交了過去,虛搭在她手心兒上,順勢站起身來,只是不敢真把力道壓在她身上而已。 章氏拍了拍她手背“你的心,我全都懂??墒倾鋲?,事情走到今天,已經(jīng)不是我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了。上回你勸我,我不聽,如今是把魏鸞逼急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的,何況是她?你瞧著,她什么時候是個叫人省心的主兒了?”